“都是一家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她拉了拉披肩,抱起雙臂,眼尾和嘴角一起向下撇,是一個傲慢的姿態。
“桑蜜,阿意不帶你去宴會,你就不該自己私自過去,時家在海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別讓人看了笑話。”
桑蜜的手指攥在一起,指甲陷進掌心的軟肉里,艱難的說:“我是受宋煙邀請的,事先也不知道謹意要參加那個酒會。”
吳靜扯動嘴角,弧度冰冷刻薄,“宋家和時家交好,阿意怎么可能不在受邀之列?”
她的眼神如刀,一片片的剜著桑蜜。
可桑蜜的確是看見了宋文昊,才知道那是宋家的酒會。
她有心想要解釋,可一旦開了口,就勢必會提到宋煙,也會提到她私生女的身份。
桑蜜也經歷過那樣灰暗的時刻,身份本就是她們這樣的人的一個隱痛,她們是朋友,無論何種情況,宋煙的私事,她都不應該拿出來說。
宋家多了一個私生女的事,吳靜早有耳聞,現在看桑蜜沉默不語,還以為她是默認自己故意下了時謹意的面子。
她板起臉訓斥桑蜜:“那個宋煙,就算她進了宋家的門,也是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女,你少和她來往!還有,男人在外應酬,有幾個鶯鶯燕燕很正常,你的心胸應當開闊一些,不要給阿意丟臉,他不讓你去,自然有他的道理。”
昨天的牌桌上,幾個老姐妹就在打探他們小兩口的事,當時她就覺得奇怪,卻沒有多想,到了晚上見過林見星,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現在想起來,只覺得她這張臉都丟干凈了。
桑蜜輕聲道歉,回答得愈發艱難:“母親,我下次不會了。”
一定不會再有下次了,她不會再去有時謹意的場合。
吳靜見她態度良好,氣也消了一些,“算了既然阿意護著你,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話音一轉,“但給桑家錢,用于資金流轉這塊,我希望不再發生,你們桑家內部出了問題,與我們時氏無關,你哥要是收拾不了這個爛攤子,那只能證明他無能,你爸是對阿意有恩,但你們剛結婚時,時家給的那十個億就已經還了,阿意不是冤大頭,沒那個義務養活你們桑家。”
吳靜說完再次上下打量她一眼,眼神中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難怪阿意不喜歡你,到現在也沒有個孩子,你看看你的樣子,穿得是什么東西?時家是虧待你還是怎么?”
桑蜜是從工作室過來的,普通的長袖長褲,褲腿上還沾著一點沒擦干凈的油彩,她沒化妝,和打扮精致的吳靜看起來像似兩個世界的人。
吳靜站起來,拎氣自己的包。
桑蜜連忙跟著站起來,“母親留下來吃午飯吧?我現在就去做。”
“不用了,我還有牌局。”
她撣了撣旗袍,整理好披肩,懶得再看桑蜜一眼,徑直走到門口。
桑蜜一直將吳靜送上車,才回到別墅里。
她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么,像個破布娃娃一樣,雙眼無神的望著落地窗前的輕紗。
直到手機的提示音響起,她才慢慢從椅子上下來,點開宋煙給她發的消息。
‘蜜蜜,你中午還回工作室嗎?我點了火鍋,一個人吃好沒勁,急需小美人甜甜蜜蜜的陪伴!’
話的最后,還配上了一只柴犬夸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