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謹意表情凝滯,一雙黑眸射出寒光,牢牢的鎖住她的眼睛,“桑蜜,你敢再說一句?!”
“我有什么不敢說的?”
她仰著頭,面上帶著譏嘲,和著津市冰冷的空氣,讓他心口發涼,說出口的話更是讓他如墜冰窟。
“阿離沒有爸爸,不是拜你所賜嗎?”
時謹意氣得發抖,青白的眼底紅了一圈,“既然你要給阿離找爸爸,那為什么我不可以?”
桑蜜冷笑著甩開他的手,話語決絕:“誰都可以,唯獨你不行。”
“為什么?!”
他一向不怕冷,可這一刻卻覺得津市的天好冷,冰雪渣子一樣往骨頭縫里鉆,渾身又冷又疼,呵出口的氣息都要結冰了。
時謹意似是敗給她了,聲音都低了下去,卻還執著的想要一份答案,“桑蜜,你告訴我為什么?我才是阿離的爸爸,為什么不行?”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原因。”她眼中浮現水光,卻不肯讓它落下,好像這樣就是再一次向他示弱,再一次輸給他們。
“五年前,林見星懷了你的孩子,你還要跟她結婚,那個時候,你把我當成了什么?又把我肚子里的阿離當成了什么?”
“我什么時候...”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沒娶林見星,但我要告訴你,時謹意,我不是替代品,阿離也不是。”
桑蜜飛快的說完,這些話她已經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既然他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吐不快了。
“你從哪里聽來的話?我也從沒有把你們當成替代品!”
他想不起來林見星什么時候懷了他的孩子,更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說過要娶林見星,這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他和林見星完全不是外人所想的那種關系!
“還要我提醒你嗎?”桑蜜卻以為他是在裝傻,“從南州回來之后,林見星親口對我說的,說她有了你的孩子,而且,我還親眼看見,你在林見星的公司和她商議婚期。”
“不可能!我沒碰過林見星,不可能會有孩子,而且...”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的確是去過一趟林見星的公司,但那不是和她商議婚期,而是和她簽一份約定,他會捧她當影后,兒時的救命之恩就一筆勾銷。
時謹意握住她的手,眼神真摯的看進她的眼里,“桑蜜,我可以發誓,我從沒想過要娶她,你聽到的,應該是我答應捧她當影后的時間。”
“發誓?你有什么值得我信任的嗎?林見星什么演技?你要捧她當影后,只怕要花不少錢吧?你們這么相愛,還來我面前演什么?”
桑蜜再次甩開他的手,連連后退幾步,好像他是個什么臟東西一樣,“時謹意,我祝福你們,也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和阿離。”
時謹意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掌,掌心還殘留著幾道丑陋的疤痕,像似在嘲諷他的一葉障目,嘲諷他自作自受。
冬日的寒風從路邊吹過,吹得樹葉嘩啦啦響,也吹得他的心千瘡百孔。
“桑蜜,我從沒愛過林見星,可不可以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他強忍著喉間濃烈的血腥味,一字一頓的說得緩慢,仿佛這兩句話,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有意義嗎?”
三年婚姻,五年分離,他們有過一個好的結果嗎?強行在一起,最終受傷害的,只有她和阿離。
她冷漠的看著他,眼里是萬年化不開的千里冰封,“而且,我也怕了你。”
怕了他?
她說她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