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宴用力地咬著那干澀的唇，眼睛緊緊地盯著女人，仿佛要把她盯到自己的身體里去，他啞著嗓子，“既然你覺得活著是一場噩夢，那我就讓你這場夢一直做下去，你這輩子都休想擺脫！”
這個曾經無論打扮的多光鮮亮麗，他都厭惡至極的女人，此刻一身狼狽，卻成了讓人上癮的藥，讓他難以自持，深深地不受控制地沉溺了進去。
景瑟掙扎著要推開他，卻使不上勁。
“不要！”她哭出聲，“賀時宴，不要！”
賀時宴雙手按著她，在那張瘦削卻依然不減姿色的臉上只看到了死灰般的顏色，絕望地閉上了眼，一動不動，如同一具死尸。
賀時宴驟然清醒，松了手，看著景瑟身上被撕裂的襯衫，裸露出過分白皙的肩膀，他的眉眼間泛起一絲寒意，撿起外套砸到她臉上。
“滾出去！”他的聲音冷的可怕。
景瑟直接滾下了沙發，抓著衣服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踉蹌地爬起來就往外跑。
而就在這時，門鈴聲響了起來。
“時宴，你在家嗎？”
可視門鈴中，傳來的是白悅的聲音。
景瑟的臉色瞬間變了，慌亂地看向賀時宴，仿佛偷.情被抓到的情.婦。
“咔”的一聲，門鎖轉動。
白悅并未等賀時宴的回應，已經開門走了進來。
一進門就看到衣衫不整的景瑟，四目相對，她的臉色瞬間變了，“景瑟？你怎么在這兒？你們在干什么？”
景瑟緊抿著唇，已經從最初的慌亂冷靜了下來，“你問他吧。”
白悅看向賀時宴，臉色更難看了。
男人坐在沙發上，向來一絲不茍的襯衫微微凌亂，顯然是發生了點什么。
她在賀時宴身邊這么多年，都已經結婚了，賀時宴碰都沒碰過自己一下，可他居然和這個害的自己失去生育能力的女人糾纏不清。
“時宴，你怎么能和她……”
白悅咬著唇，嫉恨的目光幾乎要將景瑟活吞了，幾乎是下意識的揚起手，想要給景瑟一耳光。
“白悅。”冰冷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叫住了她。
白悅的手在半空中攥緊，終究沒有落下來。
景瑟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賀時宴，白悅的這一巴掌一定會落在自己臉上。
“時宴！”白悅的語氣中滿是失望與委屈，“她害的我這輩子都不能再生孩子了，現在還在我眼皮底下勾.引你，你還要維護她？景家一家人，包括她在內全都心腸歹毒，你都忘了？”
“心腸歹毒的人是你吧！”景瑟忍不下去，懟了回去，“當年撞你的根本不是我，我才要懷疑你是故意趁機栽贓陷害，好順理成章趕我走，當上賀太太！”
“你胡說八道！”
白悅激動起來，大概是今天的場景對她的刺激太大，一貫假惺惺的溫柔和善也裝不下去，露出了尖酸刻薄的嘴臉。
“夠了！”
賀時宴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倆人的爭執。
“是我帶她過來的，”只見高大的身影站了起來，走到了白悅身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罷，他冰冷的目光掃過景瑟，“但是，誰允許你用這樣的口氣和白悅說話的？”
景瑟一愣，攥著外套的手指用力收緊，深深的無力感在心中蔓延。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只要白悅和她同時在場，賀時宴永遠站在白悅那邊，不分青紅皂白，那些人盡皆知的偏愛就像是一記耳光，狠狠打在她的臉上。
從前的自己會面紅耳赤的爭辯，可如今只剩下滿腔悲涼。
白悅的臉色終于好看了很多，她挽上賀時宴的臂彎，“是我誤會了，一看到她在就沒想太多，時宴你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呢？”
諷刺的話如針一樣扎在景瑟的心頭，密密麻麻。
她以為自己已經不會痛了，可看著倆人挽在一起的手，還是刺的眼睛生疼。
“還不滾出去？”
賀時宴的聲音拉回了景瑟的思緒，她怔了怔，低頭走了出去，走到門外了還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時宴，我讓周嫂煲了湯，特意送過來的。”
“嗯，待會兒喝，這么冷的天，以后這種事交給傭人做就好。”
“……”
數九寒天，寥寥幾句對話便讓景瑟的心里下了一場綿綿不絕的大雪，冷的她骨縫里都滲著寒意。
景色裹著外套從公寓出來時，外面天已經快黑了。
這會兒她才想起這地方是賀時宴平時常住的公寓，離賀氏集團很近。
公寓樓下的前臺和保安看著她這么快又出來，不禁露出鄙夷的目光，竊竊私語。
傍晚的天氣只有零下二十多度，一出大門，景瑟便被迎面的冷風吹的幾乎要在原地凍住，凍得牙齒都在發抖，沿著街好不容易找了個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在店員異樣的目光下，借到電話撥了出去。
“喂？方敏，是我。”
“景瑟？”電話那頭傳來方敏的聲音，一下子聽出了不對勁，“你怎么了？”
“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
二十分鐘后，方敏打了一輛車趕到。
看到景瑟衣衫不整，還披著一件男士西服的模樣，方敏臉色都變了，“你不是出遠門了么？怎么搞成這樣？這特么誰干的？”
“沒事，”景瑟抿著唇，嗓音干啞，“我想回家。”
方敏連忙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將她裹的嚴嚴實實，“好，我們回家。”
一路上，景瑟都緊緊地靠在方敏懷里，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縱然方敏有一肚子疑問，看到她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一個字都沒再問。
剛到家，景瑟就發起了高燒。
長時間的作息紊亂和高度勞累早就拖垮了她的身體，先前不過是吊著一口氣，今天這一鬧，精神全都塌了下來。
方敏忙前忙后的給她換衣服拿冰袋降溫，順便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發現除了衣服被撕壞了之外，沒什么明顯受傷的痕跡，這才松了口氣。
“時宴……時宴……”
景瑟燒迷糊了，嘴里喃喃的喊著什么。
“你說什么？”方敏把耳朵湊過去，一頭霧水地嘀咕，“什么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