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陽殿內，度空和慧能離開后，顧兆嗣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面色陰鷙恐怖，和剛剛的膽小怕事判若兩人。
他露出一個玩味又冷血的笑容，陰惻惻道：“擺駕乾寧宮，朕去看看皇后。”
隨即，李德福尖利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皇上擺駕乾寧宮。”
乾寧宮。
小太監飛奔而來，報告了皇帝要來的消息。
蔣麗兒嚇得從床邊直接滑在了地上，面色慘白，如臨大敵。
接著，她顫抖著扶著床沿站了起來，緊張道：“快，快，給本宮更衣。”
乾寧宮的小宮女們一個個低著頭忙活了起來。
她們對皇后娘娘身上的新傷舊傷已經習以為常了。
想當初，這位皇后娘娘入宮的時候是多么的風光啊。
皇上親賞的御前跑馬，她的弟弟蔣天啟大將軍牽馬載著她入宮。
馬還沒完全站穩，她一個利索的動作從馬背上跳下來，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將門虎女，神采飛揚，驕傲而囂張。
如今，誰還能將眼前這個虛弱得走路都需要攙扶的女人和當初那個將門虎女聯系起來呢？
現在，蔣麗兒瘦小的身軀正盛裝打扮地跪在殿門口。
隨著那個如噩夢般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身體抖得和篩子一樣。
一個陰影自上而下罩在了她的身上，她立即匍匐在地機械地舔著面前這雙黃色的靴子。
戰戰兢兢道：“臣妾恭迎皇上。”
顧兆嗣的嘴角揚起了一個邪佞的笑容，他終于覺得心里舒爽一些了。
看著這個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女人像條狗一樣跪在自己面前，舔著自己的鞋子，他就覺得整個人都振奮起來了。
“皇后，朕的好皇后，幾日不見，你可有想朕？”顧兆嗣惡心地問道。
蔣麗兒嘴上的動作不敢停，咽了咽口水，趕緊道：“想的，臣妾想您。”
“不僅你想朕，你的好弟弟也很想朕啊，這幾日天天求見，你說他是為了什么事？”
話畢，顧兆嗣腳尖一抬直接將蔣麗兒的下巴踢了起來，俯下身，陰惻惻地盯著她。
提到蔣天啟，蔣麗兒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但她立即咬緊了嘴唇說道：“臣妾不知。”
下一秒，蔣麗兒就被顧兆嗣一腳踹出去了幾米遠。
蔣麗兒又像不知道痛一樣，立即爬了回來，伏在顧兆嗣身下。
“誰讓你低頭的？”顧兆嗣狠厲道。
蔣麗兒趕緊抬起頭，可下一秒顧兆嗣的腳就踩在了她的脖頸上，逼得她的臉不得不貼在地面上。
但是，蔣麗兒知道如果不聽顧兆嗣的話，后果會很慘的。
她又一點點抬起頭來，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脖子貼著地，臉卻向上地看著顧兆嗣。
見蔣麗兒如此聽話，顧兆嗣更興奮了。
“你的好弟弟居然為了一個魔女，跟朕作對，還要來質問朕和佛教的關系。”他的靴子在蔣麗兒的脖頸上不停地摩擦著，好像在進行著一種發泄的儀式。
蔣麗兒一愣，慌張道：“皇上，這其中定有誤會，他不會的……”
顧兆嗣的腳挪開了，但蔣麗兒還不敢起來。
接著，她的頭發就被扯住了，顧兆嗣放大的臉湊在她的面前：“很好，皇后說不會，便不會。明日，蔣天啟會來見你，你好好教育教育他，他一個朝廷命官和魔女廝混在一起可不行。”
劇烈的拉扯將蔣麗兒的頭皮扯得生疼，但她依舊乖巧道：“臣妾知道了。”
頭發這才被放開了。
顧兆嗣抬腳往內殿走去，邊走邊道：“滾進來伺候朕。”
蔣麗兒雙手在袖子里攥得緊緊的，然后趕緊跪著跟著顧兆嗣的步伐爬了過去。
她知道，這將是漫長得比死亡還可怕的一夜。
三年來，顧兆嗣一點一點抽掉了她的傲骨，然后又一點點地碾碎，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她自殺，顧兆嗣就會將毒害皇上的罪名安在她的身上，要滅她蔣氏滿門。
蔣天啟定會為她伸冤而揭竿而起，但她蔣家世代忠良，如何能因為她被安上謀反的罪名？
她跪趴著慢慢地跟在顧兆嗣的身后，將一口一口啐了恨的鮮血往肚子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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