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宋檀記事 > 第73章 公開審案1
  天亮后,呂序把梁小姐推下橋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京都。

  皇上把順天府尹傳進宮問明情況后,勒令順天府三天內查明真相,嚴懲真兇給受害者一個公道。

  順天府尹高蓼卻拒絕調查,原因是他當天也趕到現場,嫌疑人呂序根本不在現場,衙役和巡防營聯合起來,在河道及兩岸搜尋一夜一天,并沒有找到任何受害者。

  沒有兇手、沒有受害人,唯一人證的證詞無法取信,按律法無法立案

  順天府的處理方法無疑是點燃了火藥桶,京都的百姓們炒此爭論不休,一時間輿論分成了兩派:其一是有罪派,其二是無罪派。

  有罪派認為呂序推了梁小姐下橋,這一派大多數以女性為主;

  無罪派認為呂序沒推梁小姐下橋,這一派大多數以男性為主。

  兩派日常爭論不休,加上南市集各種話本一傳,事情更加傳得懸乎其懸,似乎在醞釀一個大陰謀。

  “呂序小姐,外面的傳言傳得那么難聽,你就不為自己辯解一句?”梁兮看著氣定神閑躺在搖椅的呂序,不明白她為何還如此淡定,但是呂序長得真是好看。

  從前看到她都是蒙著面紗,進了呂府才有機會看到真容。

  當真是明月出塵、出水芙蕖,天下神女下凡,像高高在上的明月,不沾染半點人世的塵埃,一顰一笑皆是畫。

  呂序閉著眼睛,懶懶道:“傳言而已,沒必要放在心上,就是委屈你得在我家多待幾天,我的人正在搜羅證據,說服被柳昭然傷害過的人家出面作證。”

  “我不覺得委屈。”梁兮含笑道:“這兩年里,就算在家里我每天也是提心吊膽,生怕柳府的人來叫我。夜里還常常做惡夢,夢到柳三小姐又在折磨刁難我。”

  “不瞞你說,在府上叨擾的這幾天,是我睡得最踏實的幾天。”

  梁兮忽然嘆氣道:“我都失蹤三四天了,外面又滿天傳言,我爹還沒有到順天府告狀,他就是那么懦弱。”

  “我爹他自己時常被同僚欺負,我們就被他同僚的家眷欺負,若不是這些人騙了我娘,我也不會貿然接近柳昭然,引火燒身。”

  呂序已經查過梁校尉,知道梁武出身苦寒,沒法過活才去當兵。

  從一個小兵卒,在沙場上拼殺十余年,才掙到一個小小的校尉。

  但像梁武這樣沒有背景,又不會巴結討好上級的人,在京都根本吃不開,駐守城門的校尉一當就是十幾年。

  “所以令尊是看到同一時期提拔的人都升了,就讓你去討好柳昭然。”呂序嘴上這樣說,心里卻覺得梁武不會讓女兒冒險。

  “是我娘讓我去討好柳三小姐。”

  梁兮抿一下唇道:“我娘看到別人都高升了,整天埋怨我爹沒本事,她無法說服我爹,就求李家的娘子,讓李家姐姐帶我去見柳三小姐,說常在她跟前走動走動,討她歡心爹就有機會晉升。”

  “就你這長相……討好柳昭然,你是去膈應她吧。”

  呂序譏諷地笑笑道:“你把她襯托得更丑,她不為難你為難誰。”

  “呂小姐才叫好看,你長得跟仙女似的,怪不得她總是針對你,我覺得外面的謠言就是她的手筆。”

  梁兮跟在柳昭然身邊那么長時間,自然知道柳昭然日常如何抵毀呂序,最常干的事情就是往外面散播謠言,把一些捏造的事情放到呂序身上。

  “當然知道是她干的。”呂序不以為然道:“她是想借民怨,逼得皇上不得不讓順天府捉拿我,速速把我定罪。”

  “當時那么多人在場,眾目睽睽之下她怎敢如此扯謊?”梁兮難以置信道:“我爹說得對,不是他沒有本事,是世風日下他才沒有奔頭。”

  呂序緩緩道:“你爹是個明白人,不參與黨爭,你們一家便可安穩過活。”

  “眼下這份安穩終歸是被我毀了。”梁兮咬咬牙道:“為了家人,我只能豁出去,一定要扳倒柳家。”

  “扳不倒柳家,只能對付柳昭然。”呂序睜開眼睛,看著梁兮道:“皇上才登基幾年,朝局還沒有穩定,暫時不會動柳霽,但柳昭然我們可以動。”

  “你再想一想還有沒有,聽到過一些柳昭然平時不太提起的詞語。”

  “我覺得有一個人,你可以重點審問。”梁兮想一下道:“柳昭然會干那么多壞事,很多時候是受她身邊,一個叫春蘭的丫頭挑唆竄掇。”

  “是不是在那天晚上,對你們呟來喝去的丫頭?”

  “就是她。”梁兮道:“這個丫頭特別囂張,但是我總覺得她是故意的。”

  “故意的!”呂序有些不解:“春蘭為何要這么做?”

  “這個丫頭好像就是要我們知道,柳昭然有多么惡毒,我還曾聽她說起過什么水庫。”

  提到了水庫,呂序馬上來了精神道:“你記得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是南城門出事前,還是南城門出事后?”

  “是出事前。”

  梁兮道:“去見柳昭然的每一個日子,我都記得。”

  呂序拉過她的手,輕輕拍拍她的手背:“如果水庫出事真是她干的,那她真是找死。”

  醞釀了七日,皇上終于下旨給順天府,勒令高蓼盡快破案,并且要求他找到一干人證后,在演兵場上公開辦案,以便老百姓們知道真相。

  出發前,呂序安撫梁兮道:“別害怕,我的兩個丫頭都是高手,除了明面上有人在保護,暗里也有人保護我們。再說你現在是扮成青鸞,若不是至親不會有人認出你。”

  梁兮搓著雙手道:“我不是害怕,就是有些緊張,怕一會兒見到柳昭然會說不出話。”

  “你如果想活,就一定能說出來。”呂序語氣有些嚴肅,忽然又道:“別忘記,你現在有我撐腰,而我背后是右相,是太子殿下和皇上,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好好說。”

  “把劍帶上。”

  朱雀把劍遞過去,叮囑她道:“頭可以略低些,但腰一定要挺直。“

  梁遲疑再三接過劍,看看朱雀、青鳥怎么拿劍也跟著怎么拿,盡量讓自己跟兩人更相似。

  “好了,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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