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擺在精美器皿里,鋪著冰面的生肉片,幾位修仙強者不由面面相覷。
他們似乎不相信眼前切得薄如紙片,還點綴著紫蘭花和綠蔥絲的三片肉,就是期待已久的妖獸肉。
“小序兒,府上都是這么吃妖獸肉?”梵樂圣人忍不住問,須知道妖獸最精華的部分并不是肉,而是骨頭里面的髓,廚房那丫頭不會把精華扔去喂貓吧。
“是呀,在家里有條件處理好,自然不必像在外頭那般,捧著大塊骨肉啃。”
呂序理所當然地回答,望著眾人疑惑、詫異的神情道:“在京都弟子可是相府千金,南離國的門面,自然得時刻保持淑女的端莊優雅。”
梵樂圣人沒有說話,暗道:“本圣問的是這個嗎?本圣問的是妖獸的骨髓上哪?”
“虛偽。”
天韻尊者吐槽弟子一句。
呂序不以為然道:“弟子這是身不由己,侯門千金難當。”
梵行趕緊打圓場道:“諸位前輩應該相信朱鹮的廚藝,大家快起筷子,冰化了會影響肉的口感,味道也大打折扣。”
眾人才終止話題,只是妖獸肉他們吃過來不少,但是生妖獸肉還是有些抗拒,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呂序身上,那丫頭似乎并不排斥吃生肉。
“通常第一次吃某種食材,口味都是從輕到重。”呂序挾起一片妖獸肉道:“第一口原汁原葉,就是不蘸任何醬料,直接品嘗生妖獸肉的口感和鮮甜回甘,確認食材是否新鮮干凈。”
說罷把肉片送進嘴里,淡然地細細咀嚼緩緩咽下,仿佛吃生肉在南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梵行臉上的笑容微微僵,那個呂序從不吃生肉,但很快便恢復正常,挾一片妖獸送進嘴里。
強忍著生肉奇怪的生脆口感,面帶笑容咽下去,明明沒有任何腥臭味,卻還是生出一絲惡心感,胃也在第一時間抗議——翻滾。
抬起頭正好對上呂序審視的目光,梵行深吸一口氣壓下胃里的反滾道:“跟吃魚膾的口感差不多,朱鹮處理得很好,沒有一絲絲肉腥味,口感還有一點脆。”
其他人聽他這樣說,將信將疑地把肉送進嘴里,學著呂序的樣子細嚼慢咽。
軒轅天明嘗完大方分享道:“除了方才梵賢侄說的,還有一絲絲回甘,沒想到生吃妖獸肉是這種感覺。”
呂序笑而不語,挾起第二片肉蘸上調好的醬料,淡然送到嘴里咬碎咽下道:“諸位前輩吃完妖獸膾,若覺得有什么不適的話,可以喝一口酒壓一壓。”
侍宴的丫頭聽到她的話,馬上為眾人倒酒。
水晶高腳杯配上鮮紅的酒液,整體看起來像是一塊色澤鮮艷的紅寶石。
呂序端起酒杯看了看,晃了晃道:“這是我們府上自己釀的葡萄果子酒,用來配各種做法的妖獸肉最合適。”
梵樂圣人淺淺嘗了一口,回味一番道:“口感還不錯,缺點時沒什么靈氣、靈力,效果跟喝水清沒有差別。”
“每品嘗完一道菜品,就喝一口這樣的酒,是為了更好的品嘗下一道菜品。”
呂序有些邪氣地笑笑道:“用弟子的思維來理解,這酒就是用來漱口的,以免跟下一道菜品串味。”
“看來朱鹮是準備做妖獸肉全宴。”梵行故意岔開話題道:“也對,那么大一雙肉翅,確實可以做很多種口味,與其研究酒不如想想,下一道妖獸肉會是什么做法。”
“宴席上菜的順序,味道向來都是從輕到重。”呂序想一下道:“下一道應該是清蒸吧。”
“醬料的味道很獨特,不知能否跟朱鹮姑娘要個配方。”軒轅疏雨忽然開口道:“過些日子回軒轅國,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吃到這么好的醬料。”
“前輩喜歡的話,回頭晚輩讓朱鹮寫一份送給您。”
呂序和顏悅色地回答,梵行不禁有些驚訝,原以為呂序不會給對方好臉色,沒想到她卻跟不知情似的。
“怎么不見令尊大人?”丹華尊者若無其事地問一句。
“爹爹進宮了。”呂序淡然回答道:“應該是向皇上匯報漓宮發生的事情。”
“地底下的東西竄到地上面,于朝廷來說不小事。”梵行淡淡補充道:“皇上會召集大臣商議應對之策,恐怕不到天黑呂相不會回府。”
呂序淡然道:“朝廷的事情輪不到我們過問,大家還是先嘗嘗第二道菜肴吧。”
侍宴的丫頭撤掉席面上的空碟子,擺上第二道妖獸肉菜肴,卻不是呂序所言確實是清蒸,而是涼拌妖獸筋,第三道才是清蒸但不是肉,而是清蒸妖獸骨髓。
望著豆腐塊大小,四四正正的妖蓋精髓,眾人毫不猶豫地起筷。
挾菜時才知道骨髓被切成四小塊,剛好一口一塊,吃起來非常方便,避免很多尷尬的事情。
清蒸骨髓入口即化,梵樂圣人嘗了一口道:“似乎不止是骨髓,似乎還加了點別的東西,讓口感變得又嫩又滑。”
“師祖,一雙肉翅的骨頭里能多少骨髓,自然得添點別的東西,才能做出這樣的美味。”呂序倒是很喜歡這道清蒸骨髓的味道,口感跟吃豆腐差不多,把一份碟子里的骨髓都吃完。
接下來是白灼、清燉、清炒、爆炒、紅燒……
前后共上了十八道菜,最后一道朱鹮親自領著丫頭們送上來道:“最后一道菜是炙烤妖獸翅肉,請諸位品嘗。”
待丫頭們把菜上完后,朱鹮才開口道:“今天這場宴席用掉其中一只翅膀,還有另外一翅膀,奴婢會用腌制煙熏等方法加工,加工完成后再行設宴請諸位仙師品嘗。”
大家都吃得十分盡興,對朱鹮的廚藝稱贊不已。
席面都撤下后,眾人正在品茶,青鳥從外面進來道:“小姐,玉清門祈風、祈雷兩位長老在門外求見。”
還沒等呂序開口,軒轅疏雨像是剛記起來道:“哦對了,光顧著品嘗美食,我都忘記了今天來寒園的正事。”
“什么正事?”呂序不解地問。
“哦事情是這樣的。”軒轅疏雨道:“有一個玉清門的弟子不聽勸,趁我與兄長不注意沖出去說是要幫忙,不知道慕陽尊者、丹華尊者是否有看到這名弟子,妖獸的事情結束后人一直找不到。”
慕陽尊者、丹華尊者相視一眼,默默看向呂序道:“這件事情由呂賢侄說會比較清楚。”
呂序簡單說一下當時的情形,唯獨隱瞞了自己刻意閃避的事情道:“后來晚輩不小心中了妖獸的攝魂術,先生過來把晚輩帶走,后面的事情晚輩就不知道。”
“晚輩趕到時,看到序兒為妖獸的攝魂術所困,只顧上前把她喚醒,并沒有留意到現場還有第四人,把序兒喚醒后便把她帶離漓宮。”
梵行為自己辯解完又問:“不知那名弟子是什么修為,若是跟序兒差不多,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據當時在場的玉清門弟子說,那名弟子只有筑基修為……”
“筑基修為她跑過來干嘛。”呂序故意驚訝地打斷軒轅疏雨:“給妖獸送口糧嗎?”
“呂賢侄說得刻薄了些。”丹華尊者咳嗽兩聲道:“還是先把人請進來,看看他們有什么話要說吧。”
“請他們進來吧。”
呂序淡然吩咐,青鳥也馬上出去傳話。
大門外面,看到只有一名侍女出來相迎,祈雷長老頓時便火冒三丈要發飆。
祈風長老攔下暗道:“呂序是天韻尊者的真傳弟子,論輩分在你我之上,論修為也跟你我不相上下,自然不必出門相迎。”
“有勞姑娘帶路。”
祈風長老朝青鳥點一下頭。
青鳥含笑道:“兩位長老請隨奴婢這邊走。”
“師兄,呂序太過分了,居然不在正廳見我們。”祈雷長老發現他們走的不是客廳的方向,壓著怒火傳音祈風長老。
“稍安勿躁。”祈風長老傳音道:“不要妄下定論,或許呂序不在客廳見我們有別的原因,再說我們是過來打聽秦師侄的情況,不是過來興師問罪,你最好把脾氣收一收。”
聞言祈雷長老才不得壓下脾氣,若秦寶珠只是一名普通弟子,他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奈何她家世背景不容他無視。
兩人隨著青鳥來湖邊,遠遠就聽到談笑聲,祈雷忍無可忍斥道:“呂序小姐好興致,我們玉清門才丟了人,你就在府上大肆玩樂,令師尊沒有教過你仙門的規矩嗎?”
“本尊確實沒有教過,你有什么意見嗎?”
天韻尊者冷冷開口,祈雷長老頓時如遭雷劈,面色非常難看,他沒想到天韻尊者也在場。
祈風長老拍拍師弟的肩膀,硬著頭皮走上前,看到在場的人祈雷差點站不穩,沒想到有這么修仙界鮮少露面的強者,居然都聚在區區一座相府,怪不得呂序沒有出門相迎。
“弟子祈風拜見諸位前輩!”
“弟子祈雷拜見諸位前輩!”
兩人頭皮都在發麻,還是強撐著上前拜見。
祈風長老為師弟解釋道:“今天在妖獸出現時丟了一名弟子,祈雷師弟太過擔憂,說話才會失了分寸。“
天韻尊者冷冷道:“每年試練死了多少、失蹤了多少弟子,從未見你們如此擔憂過,如今不過是一名普通弟子失蹤,竟值得玉清門兩位長老親自出馬,難不成這位弟子又是什么皇室貴胄的成員。”
“這……”祈風長老猶豫一下道:“回韻尊,這名弟子確實是皇室成員,丟了我們不好交待。”
“你們的弟子丟了,跑到我的弟子家撒野是什么道理?”天韻尊者沉聲質問道:“莫不是本尊弟子的年幼,你們便可以隨意欺凌,至于你們口仙修界的規矩。”
天韻尊者譏諷地瞟一眼道:“莫說是丟了一個弟子,就是你們丟了死了,本尊的弟子也不必守那些破規矩。”
祈風長老咽了咽口水道:“弟子不敢,晚輩只是聽到門中弟子說,兩位尊者與妖獸交戰之地時,呂序小姐也在現場,特意過來向來詢問一下情況。”
“詢問一下情況?”天韻尊者冷冷一笑道:“本尊看你們是想把弟子失蹤的事栽贓到她頭上吧。”
“弟子不敢。”
祈風、祈雷嚇得馬上跪在地上,他們確實有過這種想法。
天韻尊者冷冷道:“你們有什么不敢呀,這種齷齪事你們玉清門干得還少嗎?”
呂序把兩人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淡淡接話道:“慕陽尊者、丹華尊者同妖獸酣戰,確有一名女修忽然沖出來,只是還沒有靠近就被反彈回來,重重摔倒在一邊吐血不止。”
“你沒有過去查看傷情嗎?”祈風長老馬上問。
“晚輩當時正在尋找機會,用離火彈偷襲妖獸,哪有時間管一個修士的死傷。”
呂序漫不經心道:“遇上這種修為強大的妖獸,死傷一兩個修士算得了什么,阻止妖獸沖出結界,保護南離百姓不受妖獸禍害才是晚輩的責任。”
“后來怎么樣了?”祈風長老繼續追問。
“晚輩在妖獸渡劫時投出離火彈,結果被一道天雷給提前引爆,離火并沒有落到妖獸身上。”
呂序不緊不慢道:“后來妖獸渡劫成功,晚輩不小心中了妖獸的攝魂術,直到先生趕過來把晚輩喚醒,把晚輩帶離交戰之地,后面的事情晚輩便不清楚。”
天韻尊者淡然道:“后來便本尊趕到降服妖獸,把它打得境界大跌,走的時候并不知道旁邊還有一名傷者。”
慕陽尊者看一眼呂序淡然笑道:“呂序、梵行兩位師侄又復回來,打聽妖獸的去向,知道妖獸已經被天韻師妹降服,呂師侄把妖獸渡劫時留下的一對肉翅收起,說是要請我們吃烤妖獸翅,我等便一起來到寒園。”
“呂序小姐再回來時,便沒有詢問傷者的去向嗎?”祈雷長老盯著呂序問。
“沒有,不過看了一眼。”呂序笑笑道:“發現那里已經沒有人,以為是妖獸被降服,同門過來把她帶走,便沒有跟兩位前輩提起傷者的事情。”
“仙督也去了現場,真的沒有發現有傷者在嗎?”
祈雷馬上把話題扯到呂序身上,呂序馬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梵行一直在旁邊看戲,忽然被點名,淡淡道:“不知道那名失蹤的弟子喚何名?”
“秦寶珠。”
祈雷長老馬上回答。
梵行輕輕哦一聲道:“朝廷已經將她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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