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章 選擇
萬鬼窟內的惡鬼好似是源源不絕一般。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沖出了上百只。
一個個鬼哭狼嚎。
整個鬼域內的鬼氣和煞氣也是瞬間暴漲，讓秦寧都覺得一陣頭皮發麻，而老李更是雙腿哆嗦，道：“師父，這咋辦？”
“慌什么。”
秦寧雙手接連虛空畫符。
一道道斬鬼符不斷虛空而成。
有正瘋狂撲來的惡鬼，瞬間變被斬鬼符給殺的魂飛魄散。
而這時。
被萬天樓一掌在拍飛的葉天誠也是怒吼了一聲，手里的長槍在動，卻是化為一條巨大的黑龍，所過之處，惡鬼紛紛被擊潰。
但是那些惡鬼卻是悍不畏死。
一個個的在度撲來。
葉天誠臉色陰郁。
接連被萬天樓兩次拍飛。
這位九星門的天才顯然是憋著一肚子火氣，直接怒吼了一聲，雙手間一張巨大的九星符憑空而現。
一道道金光充斥。
金光所過之處，惡鬼紛紛化為黑煙。
秦寧見此，在看萬天樓已經向著楊小依而去，他忙道：“老李，你好自為之先，我顧不上你了。”
說罷。
他就要沖過去。
但是老李卻是一把拽住秦寧的腿，這讓秦寧差點給趴在地上，氣急敗壞道：“你想干啥？”
“師父，我不是真身，不是真身啊。”老李急忙道。
秦寧一愣，道：“是嗎？”
“是啊。”老李忙是點頭。
“那你他媽的不早說。”秦寧罵了一句。
老李臉皮子哆嗦：“明明是你忘了吧？”
不過秦寧沒在多廢話，拿出一張符紙貼在了老李的腦門上，只劍指一點，這老李怪叫了一聲，直接消失不見。
秦寧則是將那符紙收起來隨手捏把了兩下塞進了兜里。
而后便是一躍而起。
一道道斬龍氣勁打出，向著萬天樓而去。
萬天樓隨手一揮，將那斬龍氣勁紛紛化解，在看了眼沖來的秦寧，眼中閃過一抹冷芒，雙手接連結印，但見這鬼域大地好似是崩潰了一般，一道道裂痕不斷出來。
秦寧眼皮子頓時一陣亂跳。
也不敢在去追擊萬天樓。
而是接連畫符，不斷打入虛空，想要將這崩潰的鬼域維持住。
這些惡鬼在鬼域中倒也罷了。
可一旦鬼域崩潰，惡鬼降臨人間。
整個龍漢村會在第一時間化為人間地獄。
而且萬鬼窟是他和老李打開的，惡鬼在人間作祟，這份因果一部分要降臨在他和老李身上。
他本人自然是不怕的。
畢竟天赦命。
任性。
但是老李不行。
“萬天樓。”秦寧一邊擊潰惡鬼，一邊要維持鬼域不崩塌，也無力阻攔，只道：“你當真想要一錯再錯？”
“什么是錯？”
萬天樓反問了一句。
秦寧嘴角抽了抽。
這個時候，他真不想和萬天樓討論哲學。
萬天樓淡淡的說道：“你們將自己所謂的正確觀念，強加在他人的身上，就是對的嗎？”
秦寧沉默了少頃，道：“我理解你。”
萬天樓微微一怔。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或許比你更加瘋狂。”秦寧沉聲道：“我應該對你說一聲謝謝。”
“為何？”萬天樓冷聲道。
秦寧道：“你從小就被寄予厚望，所有玄門的人希望你能成長為他們想要的樣子，但卻將你逼上了絕路，師父也因為過度相信自己的推算，對你起了防范之心。”
萬天樓臉上冷冰冰的。
秦寧在打出幾道符咒，勉強穩住了鬼域后，道：“正因為有了你，師父才會放任我的成長，甚至其余門派誰敢指手畫腳，他都會出手，他臨死前，對我承認了自己犯下的錯誤。”
“那又怎么樣？”萬天樓冷聲道。
秦寧道：“你當真以為鬼母活下來是因為你提前畫下酆都鬼母圖的緣故？”
萬天樓面色一沉。
秦寧道：“師父臨死前曾經說過你的事，但是他所說的與萬老師給我看的，卻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萬天樓問道。
秦寧道：“師父曾說，你所愛的不過是個普通女人，當然，這點或許是被鬼相算計所致，但是，鬼母是你親手所殺。”
“不可能！”
萬天樓眼中瘋狂大漲。
轉過身來向著秦寧就是瘋狂的進攻。
秦寧迅速后撤，道：“怎么？不肯相信自己被騙了嗎？把她叫出來，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
“找死！”
萬天樓眼中殺意在漲。
出手幾乎是不留任何余地。
只是沖到秦寧面前，身形閃爍間，卻是一分為五，數十道斬龍氣勁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而來。
秦寧自然不是吃干飯的。
金光咒施展，同時誅仙神劍咒打出，迎著那一道道斬龍氣勁，瘋狂的向著萬天樓的本尊殺來。
萬天樓雙眼中帶著幾分的血色。
看起來十分妖艷。
而就在這血色之下，卻是無盡的冷漠。
萬天樓此時好似是入魔了一般，一道道黑色魔氣從他的身體蔓延而出，那些四周的惡鬼，卻是捂著頭一個個慘叫的不停，最后是紛紛化為黑煙，不斷向著萬天樓涌來。
秦寧絲毫不覺。
手中誅仙神劍咒已經揮至。
萬天樓冷笑了一聲，眼中血色更甚，只是低喝了一聲，秦寧就感覺罡風刮來，整個人直接向后飛去。
待穩住身形后，他淬了口唾沫。
隨后深吸了一口氣。
眼中精光閃爍。
一縷縷玄妙氣勁不斷在他身體四周呈現。
萬天樓血色雙眼中閃過了一抹凝重，只感覺自己精氣神好似是完全暴露在了秦寧面前。
九息打神術！
天相門傳承千年的絕技。
自劉伯溫之后，秦寧是第一個學會九息打神術的天相門人。
在出手。
秦寧赤手空拳而來。
一拳直逼萬天樓面門。
萬天樓渾身一震，一道道防御符文不斷在面前呈現。
秦寧卻是視而不見。
一拳落在了這符文之上。
只聽砰的一聲。
萬天樓卻是連連后退，嘴角也是一抹鮮血流淌而出，他只感覺體內五臟元氣都在劇烈震蕩。
九息打神術。
無視所有防御，直指本源！
即便是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即便五臟六腑如鉆石一般堅硬，九息打神術都可以直接傷害到先天精氣。
當初和萬天樓第一次交鋒，秦寧使用過，不過當時他只是運氣階段，而且對于九息打神術也只是初階，傷害效果一般。
但他現在已經是御氣階段，而且是御氣境的佼佼者，九息打神術的理解也是更上一層樓，萬天樓想要硬抗，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抗不扛得住。
“好，好一個九息打神術！”
萬天樓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眼中的血色卻已經是散去，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如此強大的傷害效果。
九息打神術當然不可能是隨意施展的。
就是秦寧現在。
也不敢過度使用，否則遭受的反噬，足夠他喝一壺的。
但是秦寧不可能承認自己用不了多久，而是冷笑道：“你可以試試，在我遭受反噬之前，能不能將你打死！”
萬天樓眼中陰郁一閃即逝。
秦寧道：“怎么？不想面對真正的事實嗎？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不打算探究個清楚？”
“如果你想拖延時間，這一切都將毫無意義。”萬天樓冷聲道。
秦寧光明正大的承認了，道：“我的確是拖延時間。”
萬天樓淡漠的說道：“你以為如此你就能救的了楊小依？還是救得了白曉璇？”
“她安全的很。”秦寧道。
萬天樓道：“你當真以為張安白被我達成了重傷？”
秦寧皺眉。
萬天樓道：“你可別忘了，幻術一道，我也頗有造詣。”
“生死陰陽？”秦寧臉色一變。
萬天樓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道：“你的確能夠破解生死陰陽的幻術，不過可惜，你顯然太相信自己了。”
秦寧道：“過分了吧？”
萬天樓看著四周惡鬼，道：“想來這會兒，張安白身上的幻術已經到了時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是和我耗下去，坐看她香消玉殞，第二無視人間煉獄，去救白曉璇。”
四周惡鬼一個個低吼的不停。
隨時準備沖出去大開殺戒。
而那萬鬼窟內的惡鬼，亦是源源不斷的爬出來。
秦寧捏了捏眉心，道：“我可是留了人的。”
“老李在，葉天誠也在。”萬天樓淡淡的說道：“留下司徒飛這個沒腦子的，你覺得有用？即便你在張安白身上動了手腳，你可別忘了，龍漢村的村民，有一大半的冥婚死在你的手中，他們逃不出詛咒，會不會拉著你的人陪葬？”
秦寧臉色一變再變。
萬天樓冷聲道：“打開鬼域，一群要殺你女人的無知之徒，留著有何用？”
“秦寧！”
葉天誠此時卻是怒喝道：“莫要聽他蠱惑，萬鬼窟若是重臨人間，天下將永不安寧！”
“滾！”
萬天樓冷喝了一聲。
剛在惡鬼群中沖出來的葉天誠，又倒飛了回去。
秦寧看的眼皮子一陣抽搐。
萬天樓在冷笑，而后大手一揮，一片影像卻是出現在面前，龍漢村村民一個個宛若癲狂一般，正在瘋狂的向著楊翠家里沖去。
司徒飛站在門口，盡一切可能的阻攔，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沒多久他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
而白曉璇和楊翠躲在院子里，瑟瑟發抖。
“你會怎么選？”萬天樓問道。
秦寧看著這段畫面，沉默了很久后，道：“我說過，我一直在懷疑萬老師給我看的那段畫面。”
萬天樓道：“你覺得現在我給你看的是假的？不要天真了。”
“不，我相信這是真的。”秦寧搖了搖頭，道：“我只是懷疑萬老師給我看的，我這個人求知欲比較強，所以聯系上了當初圍剿你的人中唯一一個還活著的。”
“白陽！”萬天樓眼中恨意大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