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被點名，沈掌門半點不心虛，“沒錯，風雪城的滅門慘案都是本掌門做的。”
但是暗中看向武林正道的眼神卻很無奈，充滿了暗示，好像在說，各位請看，我可都是為了武林正道才做出了如此犧牲的……
他這時候要是否認風雪城的事不是他干的，肯定會暴露楚青。
現在他們都被抓了，楚青的存在就至關重要了，肯定要讓楚青在這個位置發揮他的最大作用。
顧陌呵呵笑了一聲，“去把楚青帶來。”
楚青自從被顧陌安排去賣書以后，就一直負責無敵書齋的事，連同無敵書齋在中原開的所有分號，都是他一打理。
最近，無敵書齋還打算把分號開到西域去，所以楚青也很忙。
等他忙完，就聽說武林正道又輸了的事。
楚青意識到，現在是自己表現的時候了，如果他能想辦法將正道人士都營救出去，將功不可沒。
可就在他想辦法的時候，顧陌突然讓人來叫他上山。
他有些忐忑，不知道這個可怕的魔頭又要做什么，一路上都在猜測。
結果到了顧陌面前，卻聽顧陌問：
“楚青，你說，風雪城的滅門慘案是誰干的？”
楚青，“……”
一來就問他這種送命題？這讓他怎么說？
楚青還在思考如何回答，顧陌已經說道：
“這是你唯一一個在武林人士面前說清真相的機會，沒有人會在你說出真相之前殺了你，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把握這個機會。”
是的，楚青突然意識到，這也是公開風雪城真相、揭開沈掌門真面目的機會！
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他當即看向沈掌門，說道：“是沈掌門干的，他以為我不知道，但他殺我父親那日，我就躲在父親的密室中親眼所見，為了替風雪城滿門報仇，我一直忍辱負重在他身邊，明知道他收留我是為了乾坤寶典的下半部，明知道他教我的功法有問題，我仍然佯裝不知……”
楚青將自己的憤恨娓娓道來，說到動情處，眼淚都忍不住掉了下來。
對魔教，楚青沒有多少恨，他想要消滅魔教，都只是為了揚名，只是為了替家里人報仇。
可對沈掌門，他是真的恨。
然而他說完，沈掌門依舊半點不慌張不狡辯，繼續點頭，“對對對，都是我干的，我罪大惡極……”
武林正道當即也是一副同情理解沈掌門的樣子。
楚青，“……？”
他就知道是這個樣子，他人微言輕的時候，說出來的話是沒有分量的。
沒有人會相信他。
不，應該是他太無足輕重了，信他沒好處，所以正道人士根本不會把他當回事。
楚青氣餒又氣憤，他嘶吼道：“真的是沈掌門！是他殺了我全家！你們相信我！我有證據！”
楚青拿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證據，這些證據之所以一直不敢拿出來，就是怕到時候沒能扳倒沈掌門，反而會死在沈掌門手里。
那時候，就真的沒人替風雪城討回一個公道了。
然而，無論楚青怎么說，沈掌門都是一副自己在為正道武林犧牲的樣子。
正道人士也對他深信不疑。
楚青氣的牙癢癢，沈掌門這時候又罵起楚青來。
罵的特別難聽，說他忘恩負義說他欺師叛祖……
在正道人士看來，沈掌門不是在誣陷楚青，他是為了讓楚青更加得到魔頭的信任才這么說的
看看，人家沈掌門為了武林正道，到底做出了何等的犧牲啊。
這才是我正道人士該有的覺悟啊！
楚青，“……”
很憋屈，明明自己說的是真的，為什么就是沒人相信他？
楚青憋得滿臉通紅的時候，聽到顧陌說：“為什么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呢？”
那聲音像是帶了魔力，在蠱惑他一般。
“這是江湖，本就是快意恩仇，只要你認準了他是你的敵人，你要做的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殺了他，而不是把報仇的希望寄托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別人是不會對你的仇恨感同身受的。”
顧陌站起來，突然就讓人按住了沈掌門，然后一刀下去，就挑斷了沈掌門的手筋。
“比如，像我這樣。”
顧陌被叫了這么久的魔頭，這還真是她第一次干折磨血腥的事，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對武林正道下毒手。
她沒干的時候都已經夠讓人腦補恐怖如斯了，如今真干了，給人的恐懼效果更是成倍的。
所有人看她如同像是在看什么滅世惡魔。
沈掌門又疼又慌，渾身都在打哆嗦。
“魔頭！你這個魔頭，你放開我！放開我！”
顧陌卻仍舊看著楚青，“你現在有這樣的機會手刃你的仇人，你還需要他們替你伸張正義嗎？他們替你伸張了正義，你楚家的亡靈就真的得到了解脫嗎？”
楚青茫然的神色逐漸清明起來。
是啊，讓這些正道人士知道了真相，他們就真的會給風雪城慘死的親人一個公道嗎？
不，并不會，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顧陌將手里的刀遞過去，楚青慢慢接過來，走到沈掌門面前，“風雪城是你滅門的！”
沈掌門咬牙，“是，是我……”
楚青一刀下去，把沈掌門另一邊手的手筋也挑斷了。
沈掌門慘叫一聲，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你這個孽徒，你竟敢如此對我？”
楚青，“風雪城是不是你滅門的？”
沈掌門，“是，是我滅門的，你這個孽徒，你……”
沈掌門準備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楚青，讓楚青知曉他如今對師父做這些事將在正道遭遇到的罵名。
結果楚青一言不發，捉過沈掌門的腳，把沈掌門腳筋兒也挑了。
沈掌門這下罵楚青，是罵的更加的真情實感了。
當他意識到楚青是真的要廢了自己的時候，再也不承認風雪城的事是他干的了。
“風雪城滿門被滅是魔頭做下的惡，跟我有什么關系？你這個孽徒，你……”
楚青繼續廢他另一只腳，最后又開始剁沈掌門的手指。
沈掌門終于開始跟狗一樣求饒，甚至十分真情實意的承認了風雪城滿門慘案確實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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