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助，路總的意思是按魏總的要求來。”回到工位后，林蘇爾給岑苒打了內線電話。
“那就按魏總的要求。”岑苒一點兒猶豫也沒有，立即回復了林蘇爾。似乎魏立東的意見合不合理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銷售部認可、重要的是不惹魏立東不快。
這個認知讓林蘇爾繼續失望，虧她在去路佳明辦公室之前，心里還贊岑苒聰明能干能處。
“好的，我知道了。”林蘇爾怏怏地放下電話后，便看著電腦屏幕發呆，一上午一張ppt都沒有做出來。
*
“蘇爾，老漁翁火鍋在樓下開了家分店，一起去吧。”中午一到下班的點，羅佳佳便過來找林蘇爾。
“中午吃火鍋啊？”
“會不會一身的味兒，下午來辦公室不太好吧？”
林蘇爾將電腦切屏后，抬頭看向羅佳佳。
“滿辦公室都是人，誰聞你呀。走吧，這個點下去還不一定排得到位呢。”羅佳佳幫她拉開抽屜將電腦放了進去。
“也是。”林蘇爾勉強笑笑，抓了手機與羅佳佳一起離開辦公室。
“你的培訓稿做得怎么樣了？我看魏總和路總都給你意見了，他們這么重視啊。”兩人一邊往外走，羅佳佳一邊語氣輕快地問道，隱約之間似乎還帶著些羨慕。
“是啊，他們要求好高，我覺得自己可能要做砸了。”林蘇爾嘆息著應道。
羅佳佳的一句“都給你意見了”又讓林蘇爾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是想多了。做為領導，魏立東有自己的偏好這很正常啊，自己一個還沒有業績的新人憑什么說服他用新方案呢？
對于路佳明來說，原本就是給人力部秀能力的機會，他確實不需花心思、費腦子去提出與魏立東不同的意見啊。
所以事情還真如羅佳佳說的，兩個大領導都給了自己明確的意見了。做不好、覺得難是自己的水平有問題……
至于岑苒，自己是她招進來的、還在考核期的新人，她就是要看自己的真實水平如何、符不符合職位要求，自己怎么會想著讓她來支持自己、力挺自己呢！
走進電梯后，林蘇爾將下巴靠在羅佳佳的肩膀上，聲音低低地說道：“羅佳佳，我有點兒沒把自己當新員工的自覺。”
“不好嗎？說明你適應好呀。”羅佳佳夸她說道。
“都以為自己熟到可以和領導提不同的意見了……”林蘇爾輕笑著說道：“你說好不好！”
“確實不好，你要有被觀察、被考核的自覺。”羅佳佳張了張嘴，笑著點頭。
“多謝我自己同意和你出來吃火鍋，魚頭果然大補，我還沒吃都已經變聰明了。”林蘇爾玩笑著說道，在看見有其它人上電梯后，她便直起身體與羅佳佳并肩而立，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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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佳佳的話讓林蘇爾原本壓抑又失望的心情豁然開朗。但豁然開朗的結果是她仍然做不出魏立東想要的那種培訓稿。
一整個下午林蘇爾只做了五頁ppt，這當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做了要講內容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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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爾，你今天很投入啊。”下午6點，羅佳佳處理完手上的事情準備下班。
“我突然有了新人的自覺，要少想多做、努力撐過試用期。”林蘇爾將眼睛從電腦屏上移開，一臉哀怨地看向羅佳佳。
“哪兒有這么夸張，除了銷售部，公司在試用期炒掉的員工只有個位數。”羅佳佳見她苦惱的樣子，不禁失笑。
“那除了銷售部，公司這幾年招了多少新人呢？”林蘇爾問道。
“這個……”羅佳佳一時無語。
具體數字她是不記得了，但她看過部門每個月共享的報表，記得除銷售外的新人淘汰率在30%，其實也不低了。
“所以得努力不是。”林蘇爾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數字并不樂觀。
“那你加油，我先下班了。”羅佳佳朝她揮了揮手后徑自走了。
“必須得加油呀……”林蘇爾轉過目光看回手中的資料，心里只覺得涌起一股躁郁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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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小姑娘很有個性呀，她不同意老魏的方案，想找我做冤大頭給她撐腰。”
“路總你也太瞧得起她了，她只是想了解受訓者的需求，以讓方案更適配。”
“岑經理，你是不是對誰都不說真心話？”
“……”
“哈哈哈，好了好了，我是覺得你這樣太辛苦了。她一個新來的小姑娘，適合就留下、不適合就讓她走人，你完全可以自由的評價她。”
“我說的是實話，否則一個試用期員工只需要聽話就好，林蘇爾又何必舔著臉到處求人。”
“看來我是惡人、你是好人，哈哈哈。”
“她是我招進來的，我了解多一些也正常。”
“黎江名店老漁翁在樓下開了個新店，一起去嘗嘗？”
“不巧，今天約了我媽去做護理。”
“岑經理每次都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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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蘇爾提著電腦從衛生間走出來，聽見電梯走廊里是路佳明和岑苒在說話，一時間又嚇得縮了回去。
最后路佳明的話只聽到一半，然后許久再沒有聲音傳來，林蘇爾猜測兩人應該是上了電梯了。她這才慢慢地從衛生間走到電梯口，愣愣地站在那里盯著電梯門許久，直到付家安打電話過來，她才回過神來。
“喂，老付。”林蘇爾進電梯后懶懶地接起了電話。
“你們公司就缺你這么個敬業的員工？這才上班兩周不到就開始加班了？”付家安接通電話后就噼里啪啦一陣數落，聽得林蘇爾不得不將電話從耳邊移開一些。
“領導沒讓我加班，但我任務沒完成，可不得自覺點兒呀。”林蘇爾皺著眉頭說道：“老付，你的嘮叨加重了我的疲憊，我覺得腦袋都要炸了。”
“慣會找理由。”付家安輕哼一聲，冷聲說道：“在公司樓下等我，我來接你。”
“那得多久呀？站不得了，我打車回來。”林蘇爾嘟噥了一句，從電梯里出來后，抬眼看見寫字樓大門外依然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其實也沒有多晚，打工人都還在忙碌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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