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售部路佳明。”門外是路佳明溫潤又沉靜的聲音。
林蘇爾一個激凌從床上猛坐起來，用力甩了甩頭后，打著赤腳就跑去了門口：“路總？”
“岑苒呢？”路佳明問道。
“岑助在卸妝。”林蘇爾連忙答道。
“她剛才化妝了嗎？”路佳明輕挑了下眉梢。
“啊？”林蘇爾沒想到路佳明會追問。她總不能對男同事說另一個女同事在洗澡吧……這對話好詭異。
“她的電腦，幫我交給她。”路佳明似乎也覺察到了自己的失言，當即將電腦遞給林蘇爾：“讓她放心，我沒打開過。”
“謝謝路總。”林蘇爾連忙伸手接過電腦。
“明早之前，她的備忘錄必須要發出來。”路佳明擺了擺手，像是交待、又像解釋的說了一句后才走。
“還以為是關心岑助呢，原來是催工作。”林蘇爾撇了撇嘴，后退一步將門關上后，揚聲對岑苒說道：“岑助，路總將你的電腦送過來了，讓你在明早之前發備忘錄。”
浴室里的岑苒沉默著。
林蘇爾以為岑苒是沒聽見，但也沒再繼續喊她，只是將電腦拿過去放在套間客廳的書桌上，然后回房間繼續躺著。
*
岑苒出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蘇爾，又看了一眼客廳書桌上的電腦，心里不禁若有所動，想了想又對林蘇爾說道：“路總說什么時候發？明早之前？”
“嗯，是的。”林蘇爾聽到聲音連忙坐了起來，在看到岑苒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怯怯地小聲說道：“完了，我忘記問是明早幾點了。”
“沒事，我晚上做完就發過去。”岑苒見她沒有其它想法便也放下心來，微微笑笑后，轉身去了客廳。
“路總還是挺體諒我們的，就是他一個大老總，說話也這么不精確。我天生怕上級，面對面說話的時候我就緊張得忘記問了。”林蘇爾起身跟到兩個房間相連的門口，倚在門邊解釋著說道。
“不是多么要緊的事，不需要你一直反省了。”岑苒笑著問道：“你老公應該是pa公司的管理層吧？”
“是啊，所以我面對他也是這樣的。”林蘇爾說著作勢仰了一下頭。
岑苒忍不住地笑：“從緊張到仰慕？”
“可以這么說。”林蘇爾走到岑苒桌前，拉過椅子坐了下來：“但是是他先追的我，然后我發現他在光環之外和普通人也沒什么不一樣，所以慢慢就不緊張了。”
“時間是光環的毒藥。”岑苒邊開電腦邊笑著說道。
“你這話還真說對了。”林蘇爾連連點頭：“我們現在剛結婚呢，我就發現了他那么多不可愛的地方。”
“奇怪，為什么不會隨著越了解、發現的可愛越多呢？”岑苒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發現不可愛了呀。”林蘇爾聳了聳肩，挑了下眉毛后看著岑苒問道：“岑助，你仰慕誰呀。”
“好像……沒有。”岑苒想了想說道。
“路總呢？老板呢？”林蘇爾八卦地問道。
“路總是我們的甲方，他的存在就是給我們提要求、找問題的，對這種人怎么生得出仰慕？”岑苒笑著說道：“再說原總，那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我們夠都夠不著，還要怎么仰慕，不怕脖子骨折嗎？”
“……岑助，你這也太現實了吧？”林蘇爾覺得她有道理、又覺得她沒道理，仰慕就是一種感覺啊，怎么會有這么多分析。
她這分析，就像因為結婚而了解更多的付家安一樣，看到的全是問題……
“你還年輕，你繼續做夢。”岑苒笑著說道。
“那個程序員蔣昱也很現實。”林蘇爾突然說道。
“我認識的程序員大多都很現實。”岑苒一臉了然地看著她。
“你真是…..太掃興了。”林蘇爾一臉地無奈，拉開椅子起身準備離開。
“掃興就好，你再繼續有興趣，甲方老大路總給的任務我就要完成不了了。”岑苒說著便輸入了開機密碼，一副請林蘇爾走人、她要開工了的姿態。
“岑助你忙吧，我先去洗澡。有什么雜事需要我做，等著我出來使喚我哈。”林蘇爾咧嘴一笑，轉身快步往浴室跑去。
岑苒笑著搖了搖頭，打開文檔開始工作。
*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深夜，當岑苒發完郵件起身準備活動活動時，看見桌上放著一杯放了檸檬片的溫開水、還有一碗水果沙拉。
她揉著脖子起身走到房間，林蘇爾正抱著電腦盤膝坐在床上，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一瓶酸奶一和碗水果沙拉，一副舒服又自在的樣子，讓看的人也覺得放松。
“岑助，你忙完了？”林蘇爾抬眸看見岑苒，連忙按下command+s保存文件后，將電腦放到一邊看著岑苒問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做？”
“這沙拉不錯。”岑苒指著桌上的水果沙拉說道。
“這個沙拉醬零脂肪的。”林蘇爾捏了捏腿，端著沙拉下床后說道：“不過吃完要重新刷牙，你怕不怕麻煩呀？”
“明天是分區簽約，會有大區經理或者業務員問你方案的詳細算法，你將第一稿ppt里的幾張計算圖表單獨拿出來再熟悉熟悉。”岑苒沒有答話，只是交待說道。
“好的，這個我會。”林蘇爾連忙說道：“我以前也負責給銷售做計算范例演示。我可以按他們本區的數字做計算。”
“這個不需要，你只算范例，所有人都給一樣的范例。”岑苒笑笑說道：“區域的讓他們自己去算。”
“啊……”林蘇爾微微愣了一下：“他們是我們的內部甲方吧？”
“所以是內部呢？”岑苒點頭：“從人力部出去的數字就是官方口徑，如果有變化或調整會比較麻煩。他們自己算的就無妨，如果有變化或調整，可以說他們自己理解不到位。”
“……好的，我懂了。”林蘇爾又愣了一下，但還是先應了下來。
“懂不懂都沒關系，先這樣做。”岑苒輕扯了下嘴角后，轉身去浴室刷牙。
“好……的。”林蘇爾跟出去一步后，心里頗有些不以為然，覺得公司這樣很不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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