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前路總看過我的講稿，他說ok的。”林蘇爾穩著聲音說道。
“是你講又不是他講。”魏立東惱聲說道：“再說，中場加游戲，他也ok的嗎？”
“中場加游戲是原總的意思，當時您在現場的。如果不適合，您為什么不拒絕，我一個新員工能拒絕老板的安排嗎？”林蘇爾一臉憤怒地看著魏立東。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原總來承擔這次簽約大會事故的責任嗎？”魏立東反問。
“所以您的意思，不管誰批復過的方案，不管這方案出什么問題，責任都在執行人身上了是吧？”林蘇爾也反問。
“在執行不當的人身上。”魏立東的臉色鐵青，但他絕不承認自己不保護下級、一味讓自己員工承擔和讓步：“績效培訓，你擅自修改我審核過的方案，導致員工不信任。團體游戲，你以參會者的身份，沒有請示會議主辦部門擅自同意增加環節，導致與會員工情緒不穩，對簽約細則超越期待，以至于簽約任務無法完成。”
“我就給你安排了這么一個環節，你出這么多問題，你還有理了？”
“……我去找路總。”林蘇爾收了筆記本，轉身大步往外走去，那一身的氣勢滿帶著不滿與氣憤。
愿意維護下屬的領導，在任何情況下都會維護；不愿意維護下屬的上級，為了不得罪人，即便別的部門沒有責怪，他也會把責任全攬下來。
當然，不是他自己承擔，而是找下屬來當替罪羊。
以前覺得amy過于苛刻，現在倒覺得，上級對工作苛刻些，也好過不敢得罪人、遇事只會將下屬推在前排接炮灰的人。
“白活一大把年紀，這么窩囊。”林蘇爾在敲路佳明辦公室門之前，腦子里直接蹦出這樣一句話。
*
“什么事？”正打電話的路佳明將電話拿開一些，看著林蘇爾問道。
“我等您打完電話。”林蘇爾微微欠身，后退一步，一直站在門外等著。
這樣討巧乖順還帶著些委屈的姿態，讓路佳明感到有些莫明，轉念一想，便又知道是魏立東的問題。
他掛了電話后，起身拿著水杯走到門口，看著林蘇爾問道：“魏總讓你來的？”
“我幫路總去倒水。”林蘇爾伸手去接路佳明手上的水杯。
“不用，邊走邊說吧。”路佳明拿著水杯邊往茶水間走邊問道：“魏總有什么事交待？”
“魏總讓我向路總道歉，是我在會議上表現不當，影響簽約進度了。”林蘇爾一路小跑跟著路佳明的步子，一邊小聲說道：“我只是個新員工，也只能做些打雜的事，不知道在簽約這件事上能為銷售部做些什么。”
“你這意思是，反正你什么也做不了，我有要求也白有啦？”路佳明輕笑著反問。
“不是不是，是怕您期待太高，而我做不到的話又繼續影響簽約進度了。”林蘇爾連忙搖頭。
“林蘇爾才來公司不過一個月，培訓方案是我審核的和她沒關系、增加游戲環節也是老板的提議、大區經理的附議，和她有什么關系？”在茶水間煮咖啡的岑苒轉身看向已經進門的路佳明和站在門口的林蘇爾，一臉不悅地說道：“路總這樣說話就是欺負人了。”
“開玩笑的。”路佳明笑著說道：“林蘇爾一臉委屈地跑來找我認錯，我要是不讓她認、不說她錯，她豈不要精神分裂？”
“是我的問題。”林蘇爾連忙說道。
“快別，再說你們岑經理得更生氣了。”
“咖啡有多的？給我一杯。”
路佳明說著將杯子遞給岑苒，然后轉身看著跟進來的林蘇爾說道：“你們岑經理最講規則，是誰的錯就是誰的錯，絕不會讓自己的下屬冤枉吃虧，所以我也不敢冤枉你，否則岑經理能寫個十頁紙的報告送到原總那里，那時候我可是吃不了要兜著走了。”
“開玩笑嚇小姑娘，也不是路總這種身份的人該做的事。”岑苒接過杯子，輕哼著說道。
“受教，以后改。”路佳明哈哈笑著說道：“我是對人力部的同事都特別親切，才會開玩笑。不過倒是忘了蘇爾是新來的。”
“沒嚇著吧？”路佳明看著林蘇爾，笑瞇瞇地問道。
“沒有沒有。”林蘇爾連忙搖頭。
“好香。”
“你們魏總是什么意思？讓你來我部門做苦力？”
路佳明接過岑苒遞過來的咖啡后，問林蘇爾。
“……”林蘇爾看著岑苒不說話。
“績效會上不是說，為銷售部做下半年的團隊培訓方案嗎？”岑苒將余下的咖啡倒在自己的杯子后，看著路佳明問道。
“是。”
“也正好，不用再請示你們魏總了。”
路佳明點頭。
“魏總大方，白送一個讓路總領導人力部員工的機會，路總應該向魏總表達謝意。”岑苒嘆息著說道。
“你看你看，你們岑經理說話，總喜歡這么繞來繞去。”路佳明笑著搖了搖頭，目光轉向岑苒的時候，帶著讓人難以察覺的寵溺：“知道了，我去和魏總說：林蘇爾是來找過我了，我也安排了工作了。”
“林蘇爾，謝謝路總。”岑苒輕扯了下嘴角，提示林蘇爾，這事就這樣解決了。
“謝謝路總、謝謝岑助。”林蘇爾連忙說道。
“我記得你也喝咖啡的？這罐咖啡粉是我的，你自己弄吧，弄完將咖啡壺洗一下。”岑苒點頭，端著咖啡與路佳明一起往外走去。
*
“過于小心。”在離茶水間遠些的地方，路佳明對岑苒說道。
“人要有自知之明。”岑苒淡淡說道：“再說林蘇爾也不是我的直接下級，代管而已。這代管，還要魏總授權。”
“那你何必管她，讓她去我部門打雜好了。”路佳明淡淡說道。
“原本也不想管她的。”岑苒輕聲說道：“我記得和幾個離職的大區經理在做離職談話的時候，他們頗有怨氣地對我說：‘你在面試我的時候，我以為你的專業和氣質代表了公司的水平。但你知道的，事實全不是這樣。是你騙了我，我還不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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