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萬塊錢原本就是你的，你不同意辦酒是你的權利，能不能收回禮金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而他卻拿走你的五萬塊錢、同時讓你支付所謂房貸、用車和日用支出費用，以示懲罰。”
“所以你覺兩個人結婚、在意見不同時你堅持了自己的意見，會受到懲罰，這是合理的？”
周一早上，林蘇爾在岑苒辦公室吃早餐時說起周末與付家安pk贏了的事，岑苒卻像看著傻子一樣看著她。
“呃……你是這樣想的……”林蘇爾的筷子還咬在嘴里，看著岑苒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怎么想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你有想過’因為你不同意他就要受處罰’這件事的合理性嗎？”岑苒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林蘇爾搖了搖頭，訥訥地說道：“沒有想過……我老公無論在職業上、還是人生閱歷上都比我有經驗，雖然啰嗦了些、摳門了些，但對我的幫助還是挺大的。”
“經驗不代表正確。”岑苒點頭，輕笑著說了一句、接著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也不代表不正確，要具體到個人才知道是否正確。”
說完后見林蘇爾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又補充了一句：“也許你老公的經驗和閱歷都是正確的，你的判斷肯定比我準。”
“我沒有你這么思路清晰。”林蘇爾說話的聲音低低的，在看著岑苒時，顯得有些困惑。
“這是一個問題。”岑苒點頭：“是清醒著痛苦、還是糊涂著幸福，每個人的選擇都會不同吧。”
“清醒著不一定痛苦，糊涂著也不一定幸福。”林蘇爾反駁。
“不知道……剛結婚的人是不是都有你這樣的困惑。”岑苒輕咳一聲，微微笑道。
“岑助，我從小沒爸媽照顧的。”林蘇爾突然說道。
“啊……什么……意思？”一直是說話能把別人繞暈的岑苒，這次沒聽懂林蘇爾的話。
“就是沒有聰明人來幫我分析我的生活、我的愛情的意思。”林蘇爾聳了聳肩說道：“所以我聽誰的話都覺得有道理。”
“這樣……”岑苒若有所思。
“所以岑助你心里怎么想的，你直接和我說好嗎？我不會猜人家的心思，我就是聽到什么話、就理解什么話。”林蘇爾一臉坦誠地說道。
“我們其實……”岑苒斂眸想了一會兒后才繼續說道：“我們只是同事關系，說太多其實會越界。”
“在我這里，沒有界限。”林蘇爾立即說道。
岑苒不禁失笑，看著她說道：“從我的角度來看……我覺得你可能被他pua了，你不相信自己可以獨立做決定，需要依賴他的意見。而在工作中，我認為你的獨立性是很好的，不僅自信、而且堅持。”
“你讓我看到一個撕裂的林蘇爾，在生活中你相信的是那個不被認可的自己。”
“我……”林蘇爾的臉色有些發白。
“但是我不了解你們相處的全部、也不知道你的思路過程，所以我只是覺得可能，不能確定。”岑苒說道：“或許，你都仔細分析過，就是認為他是對的呢。”
“他對我的評價確實不高，而且……好像他的低評價大多數時候都應驗了。”林蘇爾苦笑著說道：“我覺得或許不是他pua我，是我確實不太聰明。而在工作中……我比生活中更努力。”
“……可能。”岑苒的眸光微轉，略顯失望。但她今天的話已經越界，再多她肯定不會再說了。
“謝謝岑助提醒我，以后在生活中我也會更努力一點的。”林蘇爾輕聲說道。
“先努力工作。”岑苒笑笑說道。
“一副領導嘴臉。”林蘇爾裂嘴笑了。
“別不把助理當領導。”岑苒也笑了。
“當然不會。”林蘇爾收起早餐垃圾，邊起身邊說道：“對了岑助，黎先生比蔣先生更適合你。”
“哦？”岑苒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黎先生一看就是精英人士，高級、有品味、有質感，和你的氣質匹配。”林蘇爾一臉認真地說道：“蔣先生務實聰明，但氣質上還是差了些。”
“你這話，我就當是在夸我了。”岑苒笑著說道。
“那岑助是在和蔣先生談戀愛嗎？”林蘇爾八卦地問道。
“嗯……算是吧。”岑苒猶豫了一下后，點頭承認。
“岑助有眼光。”林蘇爾伸出拇指做了個贊的手勢后，連帶著岑苒那份早餐垃圾一起拎了出去。
“謝謝。”岑苒看著她出去后，又低頭輕輕搖了一下。
她覺得林蘇爾真的有些笨，在pua已經被說爛了的今天，稍用心查一下就知道，她老公對她的那些做法真是很可怕。
或許是性格使然，并不是想通過pua對她怎么樣，但事實是他已經這樣做了。
只是如果當事人享受這種狀態，是不是也并不需要改變呢？
想到這里，岑苒又有些糊涂。
爸爸曾經對她說，你站在自己的世界去評判別人的生活，便永遠不能理解別人的幸福或者痛苦。所謂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果然人都是自我的，以為自己這樣的生活方式才是對的。”
“所以岑苒，你要客觀、再客觀，中立再中立。做不到的話，就不要輕易評判別人的生活。”
*
“岑助，剛才在辦公室門口遇到老板，看樣子一會兒就會過來找你了。”岑苒正想著，吳資快步走進來看著她說道。
“如果我現在出去，會遇到他嗎？”岑苒一臉無奈地笑。
“我覺得會遇到。”吳姿了然地笑了。
“好吧。”岑苒輕嘆了口氣，從抽屜里拿了顆薄荷糖含在嘴里后，便將周六面試的幾份資料拿出來，繼續整理面試評價報告。
*
果然如吳姿所料，十分鐘后原澤便一陣風似地走了進來。
“原總。”岑苒推開面前的資料，起身與原澤打招呼。
“這兩個人你面試一下。”原澤將手上的一沓資料遞給岑苒，看著她說道：“你們魏總說要招個經理和你打配合。我也覺得公司人力資源工作的系統性弱了些，你們一天到晚的忙著具體的事務，完全沒時間思考全公司、甚至全行業范圍內的人力資源建設，這可不是一個大公司該有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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