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苒看了她一眼，輕笑著說道：“我怎么不知道吃個早餐也分小資范和市井范兒的？”
“也不是說市井……”吳姿想了一下才說道：“就是那樣比較優雅，吃我們本地早餐呼嚕呼嚕的更有煙火氣。”
“好像有些道理。”岑苒輕笑著說道。
“這種……”
“岑助、吳主管。路總讓送兩份早餐過來，感謝上次人力部對績效合同的解釋和調整。”
兩人正說著話，路佳明的助理小姜推著兩碗冒著熱氣的湯面進來。
岑苒看著小姜，臉上露出意外又警惕的表情，反而吳姿下意識的看了岑苒一眼后，一臉笑容的起身接過了小姜手上的兩份早點，還笑瞇瞇地說道：“剛才岑助還在說在空調下吃湯面最幸福，小姜你就送過來了，感謝感謝。”
“是嗎？”
“那我們是同好，我也喜歡，而且還要加醋加辣，那味道不要太爽。”
小姜哈哈笑著，又對岑苒說道：“不過路總說岑助今天有好幾個面試，我給岑助買的這份就沒放辣椒，要保護嗓子嘛。”
“我不嗜辣，替我謝謝路總。”岑苒輕扯了下嘴角，將手邊還沒打開的可頌面包遞給小姜：“吳姿買的可頌，你當零食吃吧。”
“唉呀，星巴克的早餐大部分不怎么樣，但這款超好吃。”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岑助、謝謝吳主管。”小姜接過可頌，沖著兩人咧嘴笑了笑才走。
“岑助，這銷售部莫不是在我們辦公室裝了監控器呀？”吳姿指著桌上的湯粉，輕笑著小聲說道。
“無事獻殷勤，沒什么好事。”岑苒用筷子拌了一下那碗湯粉，心情有些復雜。
“我不著急，這殷勤反正也不是向我獻的。”吳姿笑著說道。
“做薪酬績效的是他們最要討好的人，你就不怕我把你給賣了。”岑苒轉念又想，經請假銷假一事后，她與路佳明達成事實結盟，這點小恩小惠小討好，對路佳明這種中央空調的性子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她倒不必為此煩惱、更不必為此感動。
“這一點我對你信心十足。”吳姿輕挑了下眉梢，將早餐端到岑苒桌上，邊吃邊看著她說道：“我覺得路總對你比對別人都好。”
“沒有吧？”岑苒微微一愣，立即反駁：“你真這么覺得？會不會是想收買我呀？”
“我覺得他對你，有工作之外的想法。”吳姿小聲說道。
“……你別瞎說，我這個當事人都沒感覺，你哪兒來的覺得。”岑苒眸色一緊，低聲斥道。
“我就是這么一說，你別往心里去。”吳姿嘿嘿笑了兩個，看著岑苒輕聲說道：“也就是路總來我們部門的次數多，我多少察覺一些。其它同事應該都沒感的。”
“我心里有數。”見吳姿這樣說，岑苒便也不再否認，只是一臉嚴肅地說道：“在職場呢，有一種管理手段叫感情投資，比如說男上司對女下屬多一點包容啦、年長上司對年輕下屬多點工作之外的關心啦，目的都是為了用最小的支出、換取員工心甘情愿的忠誠和努力。”
“就算我們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人家投資了，我們總得有些回報，否則是不是叫不識抬舉？”聽岑苒這么一說，吳姿只覺得心里一凜，在看到那兩碗粉時涌起的八卦之心立即滅了下去。
“我們多努力、更敬業、對銷售的態度更耐心、為銷售部處理事情更高效。”岑苒喊口號似的看向吳姿。
“……岑助，沒想到你還有這么幽默的一面。”吳姿愣愣地看著她。
“快吃吧，一會兒面和湯坨在一起，就失去了在空調房吃燙粉的樂趣了。”岑苒輕笑著說道。
“明天我多買幾個可頌給客服那邊，算是投桃報李。小姜說是為績效合同的事感謝我們，她這么說我們就這么聽，也回謝一下客服妹妹們加班加點錄合同。”吳姿輕哼著說道。
“讓星巴克開票，這算部門聯誼，我給你報銷。”岑苒扭頭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笑容。
吳姿聰明，既然是不能明說的曖昧，她們全都當工作往來好了。
*
吳姿的參與，讓岑苒對路佳明的態度不再糾結，他想怎樣就怎樣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幾個回合下來，彼此的態度也都清楚了，他不會過于糾纏、她也不必過于擔心。
反而遇事有個人可以商量、在她主持的項目上也多一票支持，倒是也沒什么不好。
*
兩天后。
岑苒推薦的人事經理候選人原澤沒什么意見，但魏立東卻不同意了。
“原總，我們部門除了我，全部是女性，這性別比例完全失調。”魏立東將另一份資料遞給原澤：“這個候選人，小岑的評價也不錯。”
“她沒和我說過這個人。”原澤拿起資料隨意翻了一下便放了回去，看著魏立東說道：“老魏，你招這個人是想平衡岑苒在人力部的話事權，這對她來說確實不公平。既然你在這件事上打壓了她，就要在其它事情上稍微松松手。”
魏立東見原澤態度敷衍，心下氣惱，只覺得原澤對岑苒太縱容了：
“原總你聽我說，若是別的事，我也可以松手。但原總你看我們部門這些姑娘們，張玲玲已婚已育，最讓人放心。吳姿今年27歲，結婚兩年了，我一天到晚擔心她什么時候要生孩子。”
“小岑自己26歲，未婚，她最有可能結婚生孩子一起來，還有新來的林蘇爾，也是剛剛結婚了，生孩子也是隨時的事。”
“這么一圈算下來，到時候還有幾個能做事的人？”
原澤看了他一眼，又指了指岑苒推薦的那份資料：“你考慮到的，岑苒也考慮到了。這個候選人40歲，已婚有兩孩，接近更年期。既不用擔心她請婚假、也不用擔心她請生育假哺乳假。和男員工有區別嗎？”
“原總……”
“最重要的是，40歲，有大型百貨連鎖機構的人力組織管理經驗，優勢正好彌補岑苒的弱勢，這不應該也正合你意嗎？”原則用手指彈著那份資料，皺著眉頭說道：“你一個總監，還不如員工來得有格局。我看岑苒挑這個人，根本沒考慮這個人對她是有威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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