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是一種情懷。”黎錦的身體靠著車身，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溫聲說道：“選法餐是因為法餐一道一道的上來，我們可以慢慢地說、慢慢地聊，我慢慢地占有你的時間。”
岑苒確實不習慣被人這樣表白，覺得有點兒起雞皮疙瘩。但她若實話實說，著實有些打擊人。
她輕咳了一聲看著黎錦小聲問道：“是不是該走了？”
“你呀……”黎錦沉眸看她，一直到她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空氣都快靜止了，正想說話時，黎錦低頭在她唇上輕觸了一下。
“你……”岑苒受驚嚇似地立即伸手捂住嘴。
“走吧。”黎錦什么也沒說，拉開車門推著她進去后，自己繞身回到駕駛室，邊將手機遞給她邊扣安全帶：“幫我開一下導航。”
“哦。”岑苒下意識地聽從著他所有的指令——接過手機、打開導航。
直到導航的聲音突然響起，岑苒才受驚似的清醒過來。她轉過目光看向黎錦，而他也正看著她。
“希望你不會覺得我冒犯。”黎錦溫聲說道。
“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清醒過來后的岑苒說話，也向來不落下風。
“那就當我沒問。”黎錦咧嘴一笑，溫聲說道：“走了，吃飯去。”
岑苒低頭輕笑，將黎錦開著導航的手機掛在手機架上。
“聽音樂吧。”車子駛入主車道后，黎錦伸手打開了車載電臺。
音樂是隨機的，是一首法文歌。岑苒并不太懂法文，只是中學時候在學校沒交到什么朋友，閑來無事自學過一陣子，程度也就是知道是法語，但具體是什么意思她則完全不懂。
不過她一向覺得法語好聽，不管說的或唱的那個人聲音條件怎么樣，一發聲就透著一股纏綿的浪漫味道，特別的吸引人。
岑苒微瞇著眼睛，拿歌當曲子聽，只覺得好聽。黎錦側眸看了她一眼，嘴角莫名噙起一絲笑意。
*
“歡迎光臨。”不知道黎錦是什么時候訂的位，一到酒店報出手機號，服務員便將兩人帶到一個臨湖的卡座。
夜間隔著玻璃觀湖看月，倒是比白天的時候更美。岑苒坐下后，盯著落地玻璃窗外看了很久。
“風景不錯。”黎錦輕笑著說道。
“玻璃是大功臣。”岑苒將目光收回來，看著黎錦問道：“是在網上訂的位嗎？”
“是。”她的回答讓黎錦感覺到有些詫異，原本以為她去過的高檔餐廳少，一點點美景便少見多怪的喜歡，倒沒想到是真情實感的在欣賞。
“很周到。”岑苒點頭。
“難道這不是應該的嗎？”黎錦輕笑著說道：“或者本地男孩子比較大路？”
岑苒還沒說話，黎錦接著又說道：“你若說是，我可是會驕傲的。”
“你喜歡提封閉性的問題，而且還喜歡將答案封死。”岑苒笑著說道。
“……希望你不會認為我太急了。”黎錦微微愣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后才繼續說道：“今天我很高興。”
“謝謝你的高興。”岑苒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其實和你交往，節奏很不好把握。”黎錦身體后傾讓服務員上菜，然后看著岑苒說道：“我感覺你是穩重的個性，所以不敢太快。但我看到的身邊人、還有網上搜到的信息，又都在告訴我不能太慢。”
“怕錯過下一個？”岑苒好奇地問道。
“怕被你誤會我無意。”黎錦一臉坦誠地說道：“還怕被誤會我的x取向有問題，相親結婚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所以你剛才……”岑苒不禁輕呼出聲，立即想起剛才在停車場那個一觸即離的吻。
“不是！”黎錦的臉刷地一下子變得通紅，看著岑苒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著：“那是情不自禁。”
“什么……”
“你肯定沒有戀愛經驗，當你對一個人有感覺的時候，你會想與她擁抱接吻、想與她……做一切瘋狂的事情。”
黎錦沒讓岑苒打斷他的話，紅著臉卻又鎮定地搶著將話說完。
“這個……”岑苒的臉驀地一下子也紅了，只是接受的話不好答、拒絕的話還是好答的，她用拇指抵了抵有些加速的心跳，輕咳一聲后說道：“慢慢來、慢慢來。”
“所以我的判斷是對的，你就是個性穩重，而不是對我沒意思。”黎錦咧開嘴看著她，像是非要向她討要一個答案。
“我個性一直穩重，而且我還謹慎。”岑苒只回答了一半。
她覺得他可能喜歡玩那種我進攻、你躲閃，然后嬌羞得半推半就/就認了的游戲，否則怎么每個問題都讓她要么閉嘴、要么拒絕、否則就掉入他的節奏里。
“所以你沒有誤會我對你的態度？”黎錦再問。
“這個問題不好答。”岑苒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被撩撥時的慌亂過后，她很快又旁觀起來——按他的戲碼，她現在是不是應該紅著臉低下頭保持沉默？
“所以你也沒有誤會我的x取向？”黎錦的臉色微變，但還是執意問道。
“說實話，據我了解人的x取向是流動的。”岑苒還是不直接回答：“流動的意思是可變的。”
“你實在是個聰明的女人。”黎錦仰頭做無奈狀，又瞇起眼睛看著她說道：“但你也實在是不給我面子。”
“我想，可能我的節奏、和你的節奏確實有些不同。”岑苒不再開玩笑，看著黎錦一臉正色地說道。
“我絕對服從你的節奏。”黎錦立即舉起手掌，利落地說道。
“感謝。”岑苒伸手與他拍了一下后，指了指已經上來的菜說道：“吃吧，確實有些餓了。”
“你今天為我破例了，這總歸是事實吧。”黎錦拿起筷子卻示意她先吃。
“如果連這個例都不破，我就不能說這是我的節奏了。我只能說，我們不合拍，沒節奏。”岑苒夾了起盤子里的開胃涼菜，輕笑著說道。
“……有道理。”
“太有道理了。”
黎錦大笑，直用‘有道理’三個字，逼得岑苒不得不明確她的態度：她對他有好感、愿意與他進一步發展，只是這進一步怎么個進法，她需要掌控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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