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苒沒有再過問人事經理的招聘進展，只和羅佳佳一起繼續零售總監的招聘。只是不知道是因為對工作灰心了、還是因為與路佳明結盟了，她對零售總監的招聘完全不在狀態。
面試的時候好幾次走神、約周末見的兩個候選人也都給推了、見過的寫了評價的推給原澤的，質量還不如原澤原來自己選的。
這讓原澤很不滿意，但她向來專業又敬業，工作出錯的時候極少，他也不能因為這一兩次的小失誤就批評她。
“人的心冷了，很難回暖。”夏安接過原澤遞過來的資料，看著他時，聲音里帶著嘆息。
“我和她談談？”原澤皺著眉頭問道。
“談……”夏安心里想，談什么談，不拿出點兒實際的東西出來，越談結果越差。
“讓她做總監，她也沒那個水平。”原澤不滿地說道。
“她也沒說過自己要做總監，甚至都沒主動提過加薪。”夏安公正地說道：“說實話原總，這件事對岑苒很不公平。”
“在企業做事，一切都以企業的利益為先，而不是以公平為先。”原澤淡淡說道。
“是。”夏安心下不由得一驚，立即收了不平之心，不再為岑苒說話。
“你通知魏總，新來的人事經理這周通知入職。如果他不滿意還要拖，這個職位就不要招了。”原澤的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好的。”夏安在筆記本上記下原澤的意見后才離開他的辦公室。
*
回到工位上后，夏安對著電腦屏幕發了半天的呆。
她在公司五年，她做原澤的秘書也五年。她的職業目標也不是做一輩子秘書的、原澤也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只有野心才能讓一個人站在更高的位置去看事情，做事才會有格局。
她也一向這樣要求自己。她站在公司的角度、站在原澤的立場去做高管的溝通和關系協調、去狐假虎威地要求這個、警告那個，都是為了讓原澤的指令更順暢。
他今天居然說對岑苒不公平是應該的，那是不是他教自己的那些也只是洗腦，他只需要自己用野心去幫他工作、卻不希望自己有野心在職業上有更高的想法。
“老板。”
“資本家。”
“職業pua王者。”
夏安在腦子里忿忿地念出這幾個詞后，心里似乎舒服了一些。關于自己的一個久而不決的選擇，似乎也有了新的決定。
*
“這兩份資料原總沒看中，他認為你這兩次推薦的候選人都不行，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路總的影響、還是對工作本身有想法。”夏安將資料遞回給岑苒后，看著她說道。
“林蘇爾做的培訓學院方案中，開院重點就是瓶裝水事業部的經銷商系統培訓，方向是將經銷商按照公司大區經理的方向去管理，對公司產品研發、銷售政策、客戶管理系統建立全程參與。這讓路總很興奮，表示要投入更多精力在事業部。”岑苒接過資料略略掃過一眼后對夏安說道。
“懂了。”夏安點頭，看著她笑笑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嗯？”夏安的話轉得急，岑苒一時間沒有領會到她的意思。
“我決定結婚了。”夏安拉開椅子坐下后，將頭湊近岑苒說道。
“哪兒來的男人讓你說嫁就嫁的？”岑苒不禁好奇。
“別人介紹的，家里給錢開個小公司。以前覺得自己的只是個秘書，和那位小老板之間無論經濟實力、還是社會地位都差距挺大，所以不敢嫁。”夏安輕聲說道：“但在職場拼了這么幾年呢，小老板先生也沒放棄，我呢，你也看到了，做了五年還是秘書，連高級秘書都不是。”
“你可以……”
“我不可以。”
岑苒的話沒說完，夏安便打斷了她。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臉了然又無奈的笑。岑苒輕聲說道：“你總還是比我們這些遠離老板的小職員要好一點。”
“也許吧。但確實也沒什么可持續發展的機會了。所以打算把婚結了，如果過得還好的話，就把娃也生了，就當是我在公司工作五年的福利吧。”夏安淡淡說道。
“不是為了結婚而結婚的話，你這決定我是支持的。”岑苒點頭：“生育險我幫你處理，放心生。”
“哈哈哈，可不敢就篤定這婚姻是對的。不過還是謝謝你的祝福，所以紅包呢，只要你一份就行。”夏安哈哈大笑，又提起兩個人的賭約，覺得自己隱瞞了關鍵信息，所以勝之不武。
“說好兩份就是兩份，怎么勝那是你的本事，我愿賭服輸。”岑苒也笑了。
“只和你說了啊。”夏安拉開椅子站起來，將資料夾抱在胸前笑瞇瞇地看著岑苒。
“知道了，有請柬我就隨一份送一份；沒請柬我就私你。”岑苒點頭。
“對了，還要提醒你一下。”夏安微微彎腰，湊近岑苒說道：“培訓方案重心偏向瓶裝水事業部、所以路總的重心也放在自己的事業部，不再關注招什么人，這事我知道就行了。”
“……原總會覺得，因為我和路總走得近，所以替他說話、替他開脫是嗎？”岑苒臉上的笑容微斂，緩緩說道。
“老板嘛，并不喜歡看到他的員工一團和氣，別給他這種錯覺就好。”夏安直起身體后，看著岑苒微微笑笑，算是承認了岑苒的猜測。
“明白，謝謝你。”岑苒點頭。
“不謝，我去找魏總了。告訴他那位高女士可以直接入職。”夏安朝著岑苒擺了擺手后，轉身快步往魏立東那邊走去。
還是那種欽差大臣的語氣，但岑苒又覺得從她結婚的消息、和對她的提醒里，聽出了點別的什么東西。
*
大約十分鐘后，夏安從魏立東的辦公室離開、魏立東給岑苒打電話，要求通知高芳入職。
“好的，稍后我將高女士的入職關鍵信息發給您，你確認后給我郵件。”岑苒的話剛說完，電話就被魏立東掛掉了。
“好像我說什么，他都覺得我是故意的？”岑苒扭頭看向剛進來的吳姿，一臉無奈又好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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