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如約在樓下等岑苒，這讓岑苒松了口氣。
她不否認自己對路佳明的感覺，所以她才更需要與他保持距離。
“小苒，下班了。”黎錦看見兩人走出電梯，便立即大步走過來。
“啊哈。”岑苒輕咳一聲，邊對路佳明說了聲謝謝邊伸手過去拎自己的包。
“記得我說的話。”路佳明將包遞給她，身體前傾湊近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哦，知道了。”岑苒的心驀地漏跳了半拍，接過包后急急說了聲“路總再見”便快步往黎錦走過來的方向而去。
慌張的步子顯得有些凌亂，當然也沒長后眼睛看到路佳明在看著她慌亂的樣子時，嘴角輕噙起的那彎玩味的弧度。
*
“他真是你們公司的全國銷售總監？”黎錦只覺得路佳明的表情奇怪，在岑苒走近后壓低聲音問道。
“是啊。”岑苒點頭。
“感覺他身上少了股銷售人的銳氣和霸氣，倒顯得溫潤儒雅。”黎錦這才抬頭向路佳明點頭招呼，然后與岑苒一起往外走去。
“每個人的風格不同，他和我們老板是互補型的。我們公司的經銷商都很服氣他。”岑苒說道。
“嗯，也是。你們公司也算是老牌企業了，過了搶地盤的草莽階段。”黎錦點頭。
“你也懂企業管理？”岑苒見他說得有模有樣，覺得好奇。好像什么都懂一點、說什么他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
但給人的感覺又不像是經歷豐富、見識淵博下的自然表現，好像……岑苒用力想了想，覺得用‘強行知道’這個詞來形容他比較合適。
“也不知道是不是懂。”黎錦笑著說道：“反正一邊打工、一邊做自己的項目，總覺得要什么都知道一點才有安全感。”
“不錯啊。”岑苒敷衍地應著，心里想著路佳明的話，對他莫名就多了一分警惕。但看著黎錦溫潤明朗的眼神，又覺得路佳明是別有用心、而她的無端懷疑對黎錦很不公平。
更更重要的是，她覺得自己這樣疑神疑鬼的很不好。現代和平年代法制社會，哪兒來的那許多騙子，她不能像吃過多少生活的苦一樣，把普普通通的生活弄得草木皆兵的。
“岑助！”岑苒正想著，抬眼看見比她早走的林蘇爾還沒走出大樓廣場。
“怎么還在這里？”岑苒不禁失笑。
“我老公說來接我，結果我等了半小時還沒到。”林蘇爾一臉的怨念。
“要不問問他到哪里了，若是還沒出發你就和我一起走吧。”岑苒笑著說道。
“嘿嘿，我喊你就是這個意思。”林蘇爾咧嘴一笑，抬手沖著黎錦揮了一下以示招呼。
“我去把車開過來。”黎錦回了她一個淺淡的微笑后，轉頭對岑苒說道。
“好。”岑苒點頭，拉著林蘇爾站到一邊。
“怎么樣？這次要我做電燈泡嗎？要不我讓我老公直接不要來了？”林蘇爾邊寫信息邊壓低聲音問岑苒。
“這主意不錯。”岑苒笑著點頭。
“好叻。”林蘇爾咧嘴一笑，直接將信息改成了：“付家安，我等得都要化了，我坐領導的車走了，您返回吧。”然后便收了手機對岑苒說道：“你們發展很慢啊，這都約會多少次了還需要電燈泡。”
“很慢嗎？”岑苒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認真：“正常節奏應該怎么樣？”
“你第一次談戀愛呀？”林蘇爾睜大眼睛看著她。
“很奇怪嗎？”岑苒惱聲說道：“若不是第一次，我現在怕不早就結婚了，我這么好條件還需要談幾次？”
“是是是，你現在就可以嫁了，只要你愿意。”林蘇爾將雙手搭在她的肩上，下巴半抵著她的肩窩，一臉笑意地說道：“我看這個黎先生追你追得緊得很。”
“嗯，還行。”岑苒反手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
“我和我老公確認關系后半個月就在一起了。”林蘇爾小聲說道：“相親我就不知道，我覺得考察階段的時間長短每個人都不同吧，但確認關系后的進展應該是突飛猛進的。”
“怎么個突飛猛進法？”岑苒再問。
“反正……肯定愿意兩個人單獨相處，看星星看月亮、聊哲學聊人生、品美食飲美酒，反正兩個人在一起做什么都覺得好，絕不像你這樣，非要拉個電燈泡照著。”林蘇爾回想與付家安熱戀的那陣兒，現在還覺得很甜密。
“那么……我現在這情況說明兩種可能，一是我和他還沒到確認關系的階段、一是我們不適合，時間再長也不會有進展。”岑苒點頭，分析說道。
“……很有可能是第二種。”林蘇爾小聲說道。
“為什么？”岑苒不禁好奇，平時迷迷糊糊、有時膽大有時膽小的林蘇爾，這會兒居然像愛情大師一樣。
“因為你太清醒了呀。”林蘇爾一臉無奈地看著她：“陷入愛情的人會失態失控，絕不像你這樣……嗯，你像在給求職者寫面試評價。”
“……哪兒有，夸張。”岑苒瞪了她一眼。
林蘇爾還想說什么，見黎錦已經開著車過來，只得打住了話題，站直身體后看著岑苒笑瞇瞇地說道：“我老公說黎先生這樣好的教育背景和職業背景，到現在還沒女朋友、而且愿意相親，推測他要不受過情傷對愛情失去期待、要么性取向和常人不同迫于壓力找人結婚打掩護。”
岑苒聽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正想說什么，黎錦的車已經停在她們身邊，他也從駕駛室那邊繞了過來：“可以走了嗎？林小姐是一起嗎？”
“她先生臨時有事不能過來。”岑苒解釋說道。
“忙是好事。”黎錦笑著說道，伸手拉開后排的車門請林蘇爾上車。
林蘇爾很細心地觀察到，黎錦只幫她拉開了車門，而在岑苒上車時卻將手擋在車頂護住她的頭，于是又覺得付家安說的沒道理：若是男同想找人打掩護，那么對所有女性都會冷淡疏離，絕不會有親疏的分寸區別。
“所以岑助，我覺得我老公就是不想被優秀的黎先生比下去，所以努力找黑呢。你說我分析得有沒有道理？”林蘇爾是心里藏不住事的性子，當即給岑苒寫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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