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佳明看了她一眼，在心里說了一句缺心眼兒。
“今天我請客，路總你隨便點。”走進餐廳后，林蘇爾笑著說道。
“你的工資夠住幾天酒店？”路佳明很不給面子地問道。
“兩位。”
“反正請路總吃飯的錢還是有的。”
林蘇爾對迎面走來的服務員報了人數后，對路佳明說道：“再說，用公司的商務折扣省的錢，也夠請路總吃好幾頓了吧。”
“還挺會算帳的。”路佳明微微笑笑。
*
兩人由服務員帶到一桌靠窗的位置坐下后，路佳明抬腕看了看時間后問林蘇爾：“要不要請岑苒一起？”
“不用。”林蘇爾連忙搖頭。
“她比你聰明。”路佳明輕揚著眉頭說道：“有時候一個解決不了的問題，旁人稍微點撥一下就解決了。”
“……路總你也太會打擊人了。”林蘇爾拿著ipad點過餐后，看著路佳明說道：“我知道岑助當然是比我聰明，但有些事并不是聰明就能解決的。”
“聰明可以解決。”路佳明肯定地說道：“聰明人之所以聰明，就是她的價值觀清晰，考慮問題的路線直接，會省掉一切不必要的迂回和沒有價值的情緒影響。”
“……路總對岑助很了解啊。”林蘇爾想起岑苒對付家安要她付房租物業那件事的看法，心想果然如路佳明所說，她聰明又犀利，一眼看出付家安的問題不是小氣和摳門兒，而是對她全方位的壓制。
“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路佳明笑笑說道：“在魏總和岑苒之間我選擇了岑苒，難道你以為是因為她漂亮？”
“我……”林蘇爾其實想說，她就是這么想的。
“那個高芳今天入職，我看她和你都緊張，從外到內。”路佳明指著她身上與平時不同的穿著笑笑說道：“我喊她出來一起坐坐。”
“好呀。”林蘇爾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身付家安挑的衣服，心里一陣煩躁。
他好的時候很好，不好的時候做出來的事情又讓人想打人，他到底是有性格缺陷、還是覺得她好欺負刻意拿捏著她……
*
岑苒過來的時候，便看見林蘇爾一臉苦惱地在發呆、路佳明站在旁邊一些的地方在打電話。
“路總。”
“林蘇爾，怎么回事？”
岑苒朝著路佳明悄聲打了個招呼后，走到桌邊輕輕敲了敲桌子。
“岑助。”林蘇爾連忙站了起來。
“在公司外面，你可以忘了我是你的上級。”岑苒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看著她問道：“又不適合進家門？”
林蘇爾側眸看了一眼正在打電話的路佳明，見他一時半會兒不會回桌后，這才半趴在桌面上對岑苒說道：“他把我的指紋刪了。”
“理由呢？”岑苒看起來很冷靜。
她居然一點兒也不替林蘇爾感到不平和氣憤，這讓林蘇爾有些失望。
“沒換密碼，刪了指紋。說我喝醉了會忘了密碼，改不改都無所謂。但指紋可進，如果有人尾隨我的話，把人帶進去會讓家里蒙受損失。”林蘇爾平復了一下情緒后，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個清楚：“我還看到他藏在床下的黃金首飾，是他爸爸媽媽送給我的結婚禮物，他直接收起來了。”
“后面的事兒先不說。”岑苒輕扯了下嘴角，在看著她的時候，不知道該表示憤怒還是該表示同情。
說實話，她覺得想笑，因為付家安這種人太奇葩了，她見識有限，這才認識他一個。
“好吧，我也不是很在意那個，就是覺得這個小氣得沒邊兒了。”林蘇爾點頭。
“我說……畢竟他不許你喝酒這事兒你也是知道的。但你陽奉陰違，總是喝了在樓下被風吹醒后再回家，這等于他白說了嘛。”岑苒替她梳理事情的脈絡：“所以你說，他是不是想用極端的做法迫使你真的聽話不再喝酒？”
“是為我好呀？”林蘇爾搖頭。
“不是說是為你好，是這事兒符合他一慣的做事邏輯，你能接受他其它的做法，這事也就沒什么不能接受的。”岑苒輕聲說道：“我說的接受，前提是你認可他對你的要求都是為了你好、他對你的一切壓制、掌控、要求都在你能接受的范圍內。”
“什么意思？”林蘇爾有些懵。
“意思是，你要想清楚你反對的是他具體某一件事的做法、還是在這做法背后對你的壓制和掌控需求。”岑苒看著她，一臉認真地說道：“如果是前者，ok，他下次換一個做法再試試你的底限，一點一點的溫水煮青蛙，最后總能讓你失去底限，接受他對你的一切行為。”
“所以他這么對我、用我能接受或者不能接受的方式對我，是因為他有自己的行為邏輯，只要他的目的不變，行為邏輯就不會變……”林蘇爾小聲說道。
“是的。”岑苒點頭：“你要想清楚，你只是生氣他這次的行為，還是生氣他行為背后對你的態度。”
“……岑助。”林蘇爾思索半晌后，緩緩說道：“我沒有想過一定要他怎么樣、或者我在婚姻里一定要怎么樣。所以大多數時候只要他還肯哄哄我、說說好話，我也不怎么和他計較。”
“但你說，找個人結婚，不就圖個你愛他他愛你、他把你看得比大多數人更重要、你在他的生活中占有一席之地嗎？”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pua我、或者想把我弄成一個乖乖聽話的、不自信的自卑女人。但他把我看得還沒有一屋子的死物重要……我覺得我不能接受。”
“我這樣想……你會不會覺得我抓不住重點？”林蘇爾小聲問道。
“不會呀，你的重點抓得很好。”岑苒看著她溫聲說道：“我們不是心理師，我們不能輕易知道別人的想法或者目的。那我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他給不了、或者說不想給，這個判斷又聰明又直接呀。”
“真的呀？”林蘇爾忍不住咧嘴笑了，但又不自信地問道：“你是不是安慰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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