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見。”岑苒輕笑一聲，進電梯后沖著他揮了揮手。
“明天見。”蔣昱退后一步，見電梯門關上后，開心的在原地蹦了一下，然后吹著口哨轉身離開。
當然，他也沒有直接回家，開車調頭回了公司。
“你回來干嘛，給我收尸嗎？”合伙人陳朗吊稍著眉眼，一邊在鍵盤上瘋狂的敲著代碼一邊斜眼看他。
“這是那個公司的改碼？”蔣昱拉過椅子坐在他身邊。
“你晚上談的那個。”陳朗無精打彩地說道。
“他那個好改。”蔣昱看了一會兒后點頭說道：“你先忙，我去給你買點兒宵夜。”
“你不是專門來給我送宵夜的？”陳朗慢下手上的動作，扭頭看他。
“不是。”蔣昱如實說道。
“小氣。”陳朗敲下最后一行字符，推開電腦，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后，抓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走，下去吃火鍋。”
“今天不寫了？”蔣昱用下巴指了指他的電腦。
“吃完火鍋再說。”陳朗伸手關了辦公室的燈后，與蔣昱一起往外走去：“你現在來辦公室的時間不對呀？你們都談完快一小時了吧？”
“在那邊遇到我在追的一個女孩子，送她回家后才來的。”蔣昱說道。
“所以你來找我，是遇到愛情的疑難雜癥啦？”陳朗恍然大悟。
“探討一點兒人性的問題。”蔣昱白了他一眼，揶揄著說道：“找你解決愛情的疑難雜癥還不如找小度。”
“我比小度還是要強點兒。”陳朗哈哈大笑：“來，說吧，什么人性問題，讓你小子和女朋友一分開就回來找我。”
兩人推開火鍋店的門，說了句和昨天一樣后，便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你還記得blackorpheus的曲子吧？我們用那套沒成功的算法改成了鋼琴版。”蔣昱邊倒茶邊說道。
“記得。”陳朗點頭：“是不是她和你說，大提琴更符合曲子原意、鋼琴曲只能說是純欣賞音樂，脫離了故事母本啦？”
“說我不通人性，極度無趣。”蔣昱看著陳朗，也不覺得尷尬。
“……不通人性？”
“極度無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陳朗回看著蔣昱，憋了一會兒后，還是忍不住狂笑起來。
一直等到他笑完，蔣昱才遞了一杯茶給他：“笑完了？”
“笑完了。”陳朗喝了一口水后，正想說話，但一看到蔣昱的臉，就忍不住的又笑了起來。好一會兒之后才止住笑，看著蔣昱說道：“能這么坦誠說話的人你要好好珍惜，但能這么坦誠說你缺點，估計你們沒什么發展前景。”
“還真不一定。”蔣昱輕哼著說道：“我和她的發展前景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就是想問你，你覺得她這個判斷對不對？”
“這個……”陳朗將脖子往前伸了一下，湊近他看了半晌后說道：“倒是沒覺得。”
“我也沒覺得你不通人性、極度無趣。”蔣昱點頭：“所以說，我們的交友圈太窄了，只有一種人。”
“你的意思是，所以我們做的界面結構每次都被客戶要求修改，是因為我們只了解了客戶的業務需求、不了解客戶的審美需求？”陳朗立刻明白了蔣昱的意思。
“……倒也不是。”蔣昱輕咳一聲，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道：“業務方面我認為主要是客戶表達不清。什么都想要、又分不清重點主次，所以我們無論第一稿做成什么樣他們都會想改的。”
“哦，那你想說的是？”陳朗疑惑地看著他。
“我是不是要拓展一下交友圈，多認識和你不一樣的人，以讓自己和女朋友更接近一點？”蔣昱虛心請教陳朗。
“你和你女朋友多相處才是最捷徑。”陳朗一句話便否定了他。
“我的意思是在沒有與她相處的時候，同時接受別人的訓練，這樣效率是加倍的。”蔣昱說道。
“那你變得不是你了，你女朋友恐怕會不要你了。”陳朗搖頭：“既然人是有圈子的，說明她的朋友都和她差不多，你這樣的屬于稀缺品。”
“你的意思是說，我對她來說還很珍貴？”蔣昱有點兒不相信。
“珍貴。”陳朗點頭。
“常常無趣是很掃興的。常常雞同鴨講是會讓人生氣的。”蔣昱說道。
“相反的觀點能激發新見解。”陳朗說道。
“確實。”蔣昱點頭：“她也感受到相反個性帶來的價值了。”
“但只有功利的價值，最多只能做朋友；只有認同和喜歡才會心動，心動后的個性碰撞產生的價值就成了愛情的邊際收益。”蔣昱為難地說道：“我又不要邊際收益，我要愛情收益。”
“那你去問問她，希不希忘你改變。”陳朗說道。
“你有沒有女朋友？”蔣昱問。
“有女性兄弟。”陳朗點頭。
“兩碼事。”蔣昱有些犯愁，但知道他這愁陳朗解決不了。于是便即放下，調了火鍋蘸料后，邊吃邊對陳朗說道：“我自己再想想。你剛才說的多認識不同的人，以更容易理解客戶，這一點我看可以行動起來。”
“喂，你剛才又說都是客戶的原因。”陳朗笑他把公司的事情排在追女朋友后面。
“是客戶的原因，但我們是乙方，總得去解決。”蔣昱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們不需要一開始就拿出理解后的方案，因為不多修改幾次他們會覺得我們不用心。但我們越理解他們，最終交付的方案客戶就越滿意，這總是值得的。”
“那些傻x客戶，以為自己有了錢就擁有了超能力，無所不知無所不懂，代碼都看不懂還要指手劃腳。”陳朗點頭同意，但還是忍不住要罵某些拿著錢就像是被賦予了超能力的甲方。
“他們要是能看懂了，我們還做什么生意。”蔣昱倒是心態平和：“當然，可以當他們看得懂，這樣他們會比較高興。”
“……你可是越來越圓滑了啊。”陳朗佯作吃驚地看著他。
“圓滑又不是壞事，不撒謊不吹牛不公關就能讓甲方爸爸開心，多么合算的事。”蔣昱連連點頭，對自己能沾上圓滑這樣的評價頗感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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