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說的……剛才說的就是心里想的。”上車后，林蘇爾半晌才重新整理好思緒。
“知道了。”路佳明邊發動車子邊答道。
“你年齡比岑苒大、職位也比她高，做人就要比她更有格局更開闊才是，不要老是背后說她的不是。”林蘇爾的語氣又軟了下來，頗有些撒嬌的意味。
“好，知道了，你的好朋友是最好的，不能說不能評價更不能批評。”路佳明笑著搖頭。
“就算她說你壞話，那也是為我好，她的立場是對的。她是我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朋友。”林蘇爾輕哼著說道：“再說她沒有說過。我心里還有些不高興，覺得她不太夠朋友。”
“已經很夠了。”路佳明吐了口長氣后說道：“在你之前，你問任何一個同事去，她在公司工作五六年，有沒有一個朋友。”
“那你說說看，奇想公司這五六年，有沒有我這么可愛的人。”林蘇爾輕笑著說道。
“……臉皮真厚。”路佳明也笑了。
林蘇爾將頭扭向車窗那邊、路佳明坐直了身體一臉笑意地看著前方，關于岑苒的討論終于停了下來。
林蘇爾微瞇著眼睛看著車窗外的落雪，淺淺地回想著剛才在車下的那個吻，她認為岑苒的提醒不是不對，而是太過理性、也太過決對。
四十歲的中年人也有愛情啊，或許他們大多數時候圓滑又現實、功利又自私，但也會有些特別的時候、會給心里特別的那個人以真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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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雖然一路無話，但車里的氣氛顯然已經甜得冒泡。在下車往餐廳走的時候，林蘇爾自然地將手插進了路佳明的臂彎里。
“定這家店的時候，是覺得安靜。現在倒是覺得更適合去吃熱氣騰騰的火鍋。”走進定了位的日料店，滿眼的冷靜寂然，路佳明覺得太安靜了些。
“你哄我等你，不是為了請我吃火鍋吧？”林蘇爾輕哼著說道。
路佳明輕扯了下嘴角，讓服務員領著去了包間后，邊脫外套邊對林蘇爾說道：“是看出你情緒不好了，想安慰你。”
“現在好了。”林蘇爾將外套掛在衣架上后便徑直坐了下來。
“因為這個？”路佳明坐在她的身邊，在看著她時用手指著自己的唇。
“不是。”林蘇爾的臉微微一紅，輕咳一聲說道：“是和你爭了半天岑苒的問題，就把生氣的事給忘了。”
“那現在說說看，下午為什么情緒不好。”路佳明輕笑一聲，伸手將桌上的幾盤涼菜擺整齊。
“就是……”林蘇爾斜眸看了路佳明一眼，心里猶豫著。
“不想說？”路佳明擺好桌上的幾個碟子后，扭過頭定定地看著林蘇爾。
“也不是不想說，就是覺得沒必要。被領導批評是多正常的事啊，是我太不成熟了。”林蘇爾輕聲說道。
“被老板批評了？”路佳明的眸光微閃，淡聲問道：“因為我車補的事？”
“嗯。”被他猜到，林蘇爾覺得也沒必要再瞞著。
“他怎么說的。”路佳明拿了筷子夾了片冷菜，悠閑又坦然的樣子并不把這件事看得多要緊。
“說已經安排財務在處理這件事，我不該在沒弄清楚事情始末的情況下拿著報銷單就去找他。”林蘇爾一臉委屈地說道：“可是明明報銷附件我貼在后面了啊。”
“嗯，他后來到我辦公室也是說這事。”路佳明點頭：“他批評你就是借口，你應該懂的。”
“后來才懂。”林蘇爾的眸光微閃，小聲說道。
“嗯，他其實就是不想給報。”路佳明說著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后，仰頭一飲而盡。
“那他后面是怎么和你說的？這件事解決了嗎？”林蘇爾看著他溫聲問道。
她沒有說自己真正生氣的原因。
因為真實的情況是原澤并沒有批評她，只是和她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又讓她細看所謂的報銷憑證，那就是一紙借款還款的協議，沒有一份資料或文件能證明原澤說過還款期到的時候，路佳明若還在職，就由公司支付借款的。
最后原澤對她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蘇爾呀，實物證據比人的嘴更值得信任。
所以當時她就覺得路佳明為了哄她去找老板簽字，對她是說了一些謊的。進而想到岑苒對她說的，他這個人慣會用感情投資這種方式去交換自己需要的資源。
當時被老板這么意味深長地警告時，她心里別提多難受了。
但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她又想著他說的那些話未必是謊話，老板這個人原本就喜歡吹牛說大話，這一點路佳明自己當然也是知道的，他讓自己拿著這個合同去報銷，不一定是因為相信了老板的口頭承諾，而是想將計就計，逼他兌現。
但若由他自己去的話，老板除了同意就是拒絕，同意是如了他的愿、拒絕是如了老板的愿，而不管是如了誰的愿，兩個人都得撕破臉。
而她去就不一樣，老板可以真實的表達想法、又有時間給路佳明替代方案或者情緒緩沖，兩個人還有機會坐下來繼續談。
結果也是這樣，老板找路佳明談過后，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兩個人的關系還處于可以繼續溝通的狀態。這對于相互需要的兩個人來說也算是雙贏的一種方式吧。
所以林蘇爾覺得路佳明不是在利用她，只是用她制造了一個與老板關系的緩沖帶，這與她是不是秘書無關、她也沒有實質性的損失。
想通這一點后她就不再生氣了。
更何況剛才在車前雪里的時候…….
林蘇爾側眸看他，理智地說道：“其實老板也怕全部付給你后，你一不高興拍拍屁股就走了，公司對你沒有一點兒制約。”
“是的，他是這樣想的。”路佳明點頭：“所以和我談的結果是，這借支延續到我離開公司的時候再還。”
“這樣公司對你又多一分牽制，有人想挖你的時候，你至少想想除了薪水外，會不會虧掉這十來萬的借支呢。老板可是個多精明的人呀。”林蘇爾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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