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個清單給我吧，我和秦會計盤核完后，看能不能對上。”岑苒皺著眉頭說道：“至于你和老王要怎么處理……看最后的金額再說吧。”
“岑助，能不能先放回到帳上，用申請報廢銷毀來銷帳？需要我們賠多少錢，我們都賠。”顧婭抽噎著問岑苒。
“秦會計和我說，自她接手固定資產帳以來，每年都有異常說明給到行政部，你為什么不即時申請報廢或銷毀呢？”岑苒看著她問道。
“因為那時候行政部沒有領導，我申請的話財務部就會指定人監督處理過程……我們已經沒有東西可處理了。”顧婭小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現在由你申請，由我監督處理……然后，神不知鬼不覺？”岑苒心里不禁冷笑。
“對不起岑助，求你幫幫我。我真的就是為了幫老王，后來、后來……”
“您說，公司監管不嚴，為員工提供了犯錯的便利，公司是不是也有責任？”
顧婭說到后面，已經有些混亂了。
“公司是有責任。”岑苒冷冷地應了一聲。
“岑助…….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求你了。”顧婭淚汪汪地看著岑苒。
“先不要和老王說，大家都過個好年。至于要怎么處理，年后再說。”岑苒沒有給她一個準信。她其實不敢不給顧婭留余地，她怕人自殺、也怕人鬧事。但她更不想就此敷衍過去，這已經觸及到她做人的底限。
對于顧婭和老王來說，已經犯了職務侵占罪。
她覺得自己這一年真是牛年不利，私事遇到罪犯、公事也遇到罪犯，到底是她人品不好不走運、還是她所在的圈子有問題……
“真是頭疼。”岑苒自語了一句后，拿了杯子起身去了茶水間，將顧婭一個人留在她的辦公室。
她現在既不想面對顧婭、又不能趕她走，只能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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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顧婭在你辦公室哭呢，今天盤點不順啊？她以前的工作有失誤啊？”林蘇爾見岑苒進來，往旁邊讓了讓，順手拿了咖啡罐遞給她：“我下來找你的，看到她在你辦公室就躲到這里來了。”
“問題不小。”岑苒接過咖啡罐，邊往機器里加粉邊說道：“我都被她哭煩了，又不能趕她走。我也是躲過來的。”
“那你直接下班算了。”林蘇爾伸長脖子看了外面一眼，顧婭依然沒出來，財務的秦會計正在前臺打下班卡，和秦會計一起出來的夏前進好像拐進了路佳明的辦公室。
“蔣昱今天加班。”岑苒壓低聲音說道：“年底給客戶送禮。”
“他還會這個呀？”林蘇爾輕呼出聲：“我都擔心他會把公司做跨了，看來應該不會了。”
“人家只是正直，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岑苒笑著踢了她一腳。
“讓路佳明送我們？”林蘇爾身體前傾著靠近岑苒小聲說道：“他知道你知道我對他有好感。”
“他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他的德性，不能逼你和我絕交已經是他心里的痛了，還送我……怕不要憋出內傷來。”岑苒輕哼著說道。
“真沒有。”林蘇爾連聲否認：“他很少在我面前提你，偶爾提起也是因為我說了，他附和一下。”
“那是因為他對你還沒有完全的把握。”岑苒很無情地說道：“等你像對付家安那么對他的時候，你看他說不說我的壞話。”
“他要是說你的壞話，我就和他絕交。”林蘇爾輕揚起下巴，一臉的傲嬌。
“我且聽著。”岑苒咧嘴笑了，伸手取了已經煮好的咖啡，加奶攪拌過后喝了兩口。
“說真的，你準備在這里等著顧婭離開、再回辦公室等蔣昱下班啊？”林蘇爾輕嗔著說道：“就坐路佳明的車吧，我沒到公司的時候，你和他比我熟。我好希望你們兩個至少還和從前一樣啊。別因為我疏遠了好不好？”
“就算我坐他的車，那也是坐的林蘇爾男朋友的車，不是公司銷售總監的車。我和他的關系不存在近或遠。”岑苒又喝了口咖啡后，看著林蘇爾說道：“你去約他吧，我在這兒等著。”
“yes。”林蘇爾開心地站直了身體，沖著岑苒做了個ok的手執暫不便快步往外走去。
“還真是陷進去了。”岑苒搖了搖頭。
在一杯咖啡喝完后，她扭頭看向辦公室那邊，顧婭已經離開了。
當然，岑苒沒有看到顧婭離開公司、也沒有看到老王離開，不知道她會不會去找老王商量……
岑苒想了想后，決定不等林蘇爾。今天這件事讓她很受震撼，她得找爸爸去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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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爾，我先走了，今天回我爸媽家里。”岑苒給林蘇爾發了信息后便洗了杯子回到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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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助，老王的老婆癌癥治療花光了家里的積蓄，女兒的教育也沒有跟上。以至于只能做些導購、理貨的工作，收入很低，但人還肯吃苦，和老王一起還債。”
“在公司裁員后，干過快遞、也送過外賣，風里來雨里去的，二十幾歲的女孩子被吹打得像三十好幾的婦女。”
“老王心疼閨女，加上那陣子債主逼債，所以打了那個閑置東西的主意。”
“岑助，你是好人家好教育出來的社會精英，不能理解我們這種從塵埃里努力往上探頭的底層人，但那么多大的罪犯、騙子都傷害別人換取好的生活，他們不也沒事嗎。我們只是利用了一點對公司來說沒有價值的東西，不至于就要定拿掉我們的飯碗、定我們的罪，這不公平。”
“當然，錯了就是錯了，我希望有彌補的機會。但不要對我們公開處刑、不要報警好嗎？”
“顧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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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婭給岑苒留了一張紙條。手寫的，字跡很漂亮，有些字還被眼淚打濕了。看起來像一個悲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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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林蘇爾推開門，皺著眉頭看著岑苒：“剛剛說好了的，你這個人不要這么善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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