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岑苒點頭，心里還是有些掙扎：
“這件事可能還涉及到財務部的一個會計。”
“我現在說的都是我推測的。”
“前固定資產管理的張會計應該也參與了這件事，張會計升職應該也不是單純的能力強工作好，多少有些總監的關系在里頭。現在管理固定資產的秦會計知情且不滿，所以她想把事情捅出來。”
岑苒說完后，一臉糾結地看著爸爸。
“好，剛才我們說的是你的職業角色應該做什么。現在我們再來看看，你在完成職業角色的時候，會不會傷害到自己。”岑爸繼續說道：“你的職責要求你做一份正確的、真實的新帳，同時在做新帳時發現的問題如果對公司不利，需要向公司管理層提出警示。”
“我們現在再分析，正確的、真實的新帳，是不管對你有沒有傷害你都得做的，這是職業操守問題。在這一點上，我認為沒有回避的余地。”岑爸沉聲說道。
“我也這么認為。”岑苒點頭。
“我們再看，向公司管理層提出警示。”岑爸贊許地點頭，然后繼續說道：“按你剛才說的，事實被揭穿后，老王會被開除、顧婭會被開除同時可能會被立案、那個早先的會計如果參與了，會是顧婭一樣的結果、總監應該不會有事。”
“差不多。”岑苒點頭。
“我們繼續往后捋。”岑爸點頭：“這其中可能會對你造成傷害的，一個是被開除的老王會不會激情犯罪，對你動手。一個是財務總監想保的人沒保住、又承擔一個工作過失的責任，會不會在工作中對你打擊報復。”
“激情犯罪應該不至于，打擊報復嘛……”岑苒看著爸爸，沉聲說道：“沒有這事也會有那事，小鞋常有，遞鞋的人不同而已。”
“也是，要不你也不至于從人力轉到行政去。”岑爸緩緩點頭。
“所以這不是考慮的重點。”岑苒沉眸看著岑爸，緩聲說道：“老王沒有了工作，會不會限入生活困境？顧婭和張會計的職業生涯是不是就此斷送了？”
“我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這個世界上弱者會博得多一些的同情，我們也應該施以援手。但我們不能代表法律、也不是被損害的主體，我們沒有權利代替別人原諒、代替別人去同情，更不能用褻瀆法律的方式來做人情。”岑爸直直地看著她，將語速放得很慢：“小苒，我們要做一個正直的、善良的人，但不能做沒有原則的濫好人。”
“如果你因為同情老王而放棄你的職業底限，你和顧婭有什么不同？”
“……是，爸，我懂了，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岑苒沉默少許后，緩緩點頭。
“爸爸不問你會怎么做，但無論你怎么做爸爸都支持你。”岑爸伸手拍拍岑苒的頭，看著她溫聲說道：“你能處理得漂亮，爸恭喜你。如果處理得不好，只能說明爸爸的教育還不成功，爸爸會繼續努力的。”
“爸，你這是在將我的軍。”岑苒皺著眉頭，卻又帶著無奈地笑看著岑爸。
“哪里，爸爸這是不給你壓力，不要想著’我爸說過了希望我怎么樣怎么樣，我不想這樣，我好有壓力呀’。不需要。”
岑爸一臉灑脫地說道：
“你問爸爸怎么看這件事，爸爸只說自己的看法、只關心你會不會受傷害。最后要怎么做、爸說的話你能聽幾分，你都可以自由決定。”
“你不怕被老媽罵呀。”岑苒輕挑眉梢，抬眸看了廚房方向一眼說道：“我媽肯定又說你，讓你別縱著她慣著她，你怎么和她說的？”
岑苒將岑媽的語氣表情學得唯妙唯肖，學完后兩父女對著又是一陣大笑。
“快把我碗里的湯喝了。”岑爸也看了廚房一眼，見老婆還沒有出來的意思，連忙將只剩藕和湯的碗推到岑苒那邊。
“答應你的，當然會做到。”岑苒端起自己的碗，將余下的湯喝完后，便又端起爸爸的碗，慢悠悠地吃余下的兩塊藕、小口小口的喝湯。看得岑爸直急，皺著眉頭看了她一會兒后，直接將她的空碗拿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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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碗里的湯是不是你喝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岑媽笑瞇瞇地問岑苒。
“我……”岑苒不知道媽媽是真的知道、還是猜的。
“你們父女那點兒小把戲，還能蠻得過我？”岑媽媽輕哼著說道：“我不過是看破不說破。這叫人生智慧。”
“我們家如果沒有了媽媽的智慧，真是要亂套了。”岑苒吐了吐舌頭，拍馬屁地說道。
“拍馬屁都這么生硬，我都想不通，你這種硬梆梆的性子在公司是怎么活下來的。”岑媽從柜子里拿了被子扔給她，搖頭說道：“媽也不是沒上過班，上班要講規則講業績，但也不能完全不講人情世故吧？”
說著轉過身來沖著岑苒又是一陣輸出，最后看著岑苒昏昏欲睡的樣子，只得又妥協說道：“算了算了，你現在的工資也不低，再高就更不好嫁人了。”
“您這話說的……我要是能賺年薪百萬，想要什么樣的男人沒……啊，就真不好嫁了，媽媽說得對。”岑苒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在被媽媽踢了一腳后，立即清醒過來，附和著岑媽的話連連說是。
“哪里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快睡，明天還要上班呢。”岑媽說著便關了房燈：“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明天……”岑苒邊說邊想邊拉了被子躺下，便看到手機里閃進一個信息，是蔣昱發過來的‘明天早上我過來接你，帶酸辣粉和小米餅’。
“我這是被ai監控了嗎……”岑苒只覺得驚奇。
“胡說八道什么，問你早點吃什么呢。”媽媽用力拍了她一下。
“你一問，蔣昱就答了。”岑苒笑著將手機舉到媽媽面前。
“酸辣粉和小米餅，外面的早餐多不衛…….算了算了，偶爾吃一次也是可以的，省得我做了。”岑媽媽習慣性的反對，但在余光看到信息人是蔣昱后，又恨不得立刻幫女兒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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