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個早點就不得了啦？”岑媽自己去廚房調了點些蘸料過來。
“他做事很周全，但又不死板。”岑爸夾了一個小包子，蘸了岑媽調的蘸料后咬了一口，連聲說好吃，連吃兩個包子又喝了一口粥后才繼續說道：“你說他昨天晚上就說了要來接小苒是吧？”
“嗯，給小苒發消息了。”岑媽點頭。
“所以呢，在你和小苒聊天的時候，小蔣就安排好了今天所有的事情。我和你說說他今天送早餐、再上樓聊天這么簡單兩個動作都做了哪些準備，才能達到現在這種精準又機變的結果的。”岑爸一臉認真地說道。
“自己吹牛就算了，這又幫別人吹起來了。”岑媽不禁搖頭，一副懶得理他的表情。
“小蔣先安排好今天早餐的品種，然后估算了今天見面的兩種可能：一種是長聊、一種是接了人就走。”
“然后根據這兩種可能、計算出每種可能需要花費的時間，再計算出路程時間、堵車概率，最后測算出從家里出發的時間。”
“在送早餐的時候呢，也根據這兩種可能，把他和小苒的那兩份放在最上面，如果長聊就全拿進來，如果是接了人就走，也不需要打開袋子翻找。”
“想到兩種可能不難，算出幾點出發、聊天再出發、堵車后到公司還不遲到這個不容易。”
岑爸說著連聲贊嘆：“當然，這對他來說也不難，他寫個程序，再把我們黎江市近幾年這個時間段、這條路段的行車路況放進去，計算機會幫他算出最佳出發的時間點。”
岑媽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我說你們職業人，就喜歡把一件簡單的事搞得復雜無比。還預設、計算、安排、寫程序。你知道我們小區買菜的老頭兒老太們，在知道哪個超市幾點買東西送雞蛋的消息后，幾分鐘就能算出自己什么時候出發、坐公交還是坐地鐵能順利拿到雞蛋。”
“……”岑爸看著岑媽，只覺得無語。
“這是生活經驗和直覺反應。”岑媽輕哼著說道。
“這種生活經驗和直覺只能用在具體一件事情上，如果換一件事就不頂用了。比如說某個鄰居突發急病，需要最短時間送到適合的醫院去，他們能不能根據病情的緊急程度計算出最遲需要到醫院開始治療的時間，根據病類搜索附近最適合的醫院，再根據路程和治療時間以及當前情況下120接電話安排出車的規律，還有網約車、請有車的鄰居來送……哪個方案最優？”岑爸用手敲了敲桌子，看著岑媽問道。
“什么……120不是打了就出車的嗎……網約車系統上有時間的，鄰居送肯定最快。”岑媽覺得信息量太大，她還沒捋清楚。
“不，120要知道你是什么癥狀、在哪里，這些信息決定了出車時是否需要另備藥品以及搶救護士，還有聯絡對口醫院的接診人員。而問清這些信息、記錄、再轉調度、再安排出車，這個過程順利的情況下需要五分鐘。”
岑爸連連搖手，笑著說道：
“而且最近流感高發，有打了120四十分鐘才發車的情況，老頭老太太們知道嗎？”
“還有，網約車系統上是有時間，所以得約了才知道對吧，這個操作需要一分鐘，然后決定放棄還是繼續。”
“鄰居送不一定最快，首先老頭老太太們要知道誰有車這個信息、還要知道這個時候誰家里的車在家里、同時還要知道這個有車的鄰居車技和車況……要是一個新司機呢、要是車正好去保養了呢……”
“經驗里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在緊急情況下可能狀況百出。”
“……”岑媽愣了一下，直直地問岑爸：“小蔣行？”
“小蔣行。”岑爸點頭：“因為他不是經驗思維、他是工程思維。任何事情在他的腦子里都是一道程序，他能集中所有的信息、再調用所有的資源，然后找到最優解。”
“你們平時說的那些高大上的詞，還不是吹牛？”岑媽有點兒覺得岑爸有道理了。
“當然不是。用1+1=2來生活的人是普通人，知道1+1為什么等于2的人才是專家。要不老頭兒老太太不上學也會算帳，為什么孩子們還要上大學學數學？”岑爸點頭，表示對蔣昱很是欣賞。
“不管怎么說，小蔣對小苒是用心了的，對吧。”岑媽不太懂這些，但被岑爸這么左一繞、右一繞的，蔣昱在她心里的形象就好了許多。
“當然是用心了，而且還不光是嘴上用心、是真用行動、用腦子、用技術用心。”岑爸點頭。
“小苒和蔣昱談上后，后面的幾個相親對像就再沒去見了。”岑媽媽點頭：“我看她也看中小蔣了。”
“兩個人很有默契呀。小蔣把他們兩個的早點放在最上頭，小苒一看就知道，般配的。”岑爸點頭。
“那這個小蔣……不會是騙子吧。”岑媽又有些擔心：“黎錦看起來多好的一個孩子呀，小苒還去過他家里、還見過他同學，誰知道會是個騙子。”
“唉，我那三十萬塊……想到這個我就心口疼。”岑媽說著摸了一下心口，一臉痛苦的表情。
“現在的騙子呀……連家世背景親人都成套的做，也是讓人難以分辯……”岑爸拍拍她的手安慰說道：“人家買個包也不止三十萬，就當你買了包不喜歡送人了。”
“那還能怎么的，又追不回來。”岑媽嘆息著說道。
“小蔣這邊呢，我托朋友查一下他在公安那邊有沒有案底，改天再細細問一下他那個公司是個什么情況。這沒有犯罪記錄、有正經工作，就不會是騙子。”
岑爸想了一下說道：
“聽小苒說，他那個公司是幫別的公司做app、設計網站頁面、優化ai客服這些，下次我找他要些客戶名單，然后讓我公司懂計算機的小孩兒去看看。這有客戶、有作品，那騙不了人。”
“那你當個大事去安排啊，可受不了再來個騙子。”岑媽叮囑說道：“這個要再是個騙子，小苒結婚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你放心，我來安排。”岑爸點頭，拿起勺子連吃了幾口粥后，又撥了一半小包子在岑媽碗里，自己端著另一半、拿了大衣和車鑰匙就往外走：“我也要走了，再不走就要遇上堵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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