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給多了。”小男孩抓著錢有些手足無措。
“多的是壓歲錢,晚上睡覺的時候放在枕頭下面。”林蘇爾邊后退著往前走邊說道:“我認識你媽媽,你說我是林姐姐。”
“你明明是阿姨……”小朋友誠實得可愛。
“好吧,你說阿姨就阿姨吧。”林蘇爾一臉的無奈,沖著他擺了擺手后便轉身大步往前走去。
小時候總為自己能騙到其它小朋友吃的感到得意,現在才知道,她失去了整個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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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街頭走到街尾,再轉過幾條小巷,也不過才一個小時多一點。林蘇爾不死心的給媽媽打電話:
“媽,你們什么時候散場啊?”
“我沒事,就是隨便問問。”
“你們都餓了吧?要不我給你們送點吃的來?”
“……我沒事啊,好吧,那你注意打兩圈就起來走走,別坐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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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蘇爾這才知道,麻將局有一整套流程,換班、飲料、小吃,都是一條龍服務,旁邊還有間按摩店,如果打麻將的人不愿意下場的話,老板還會上門服務。技師一邊按摩一邊看牌,偶爾還會幫著打兩把。
也因此林蘇爾又覺得,媽媽沒耐心陪她、她其實也從來沒了解過媽媽。或許是環境養成、也或許是遺傳所致,她也和媽媽一樣,對親情沒那么看重、對家人也不怎么用心。
“所以也不能怪他們,你也是一樣的。”
林蘇爾打車去了公司附近那個跑道公園,一個人在環形跑道上一圈一圈的走著。耳邊依然有鞭炮燃炸聲,但是距離已經很遠很遠。眼里所見除了跑道邊的人工湖外,就是商業區的各種高樓大廈。
這讓她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離開那個舊街區,她不再是那個為了一頓飯、一次學費無助又鉆營的小姑娘,她也是白領麗人、職場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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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林蘇爾打算做個早餐、再給爸媽拜個年后就回岑苒那邊去。
可她起床后才發現,喝酒的爸爸昨天晚上根本就沒回來。倒是打麻將的媽媽讓人送了早餐回來。
排骨藕湯、現炸油條、油餅包燒麥。這大約是連午飯都給她送回來了。
林蘇爾輕嘆了口氣,給媽媽發了個拜年信息后,洗漱出來喝了半碗湯、吃了一個油餅包燒麥。將剩下的裝好放進冰箱后,想了想還是給爸爸打了個電話。
當然,一如往年,他現在不知道喝醉在哪個角落、手機也不知道還在不在身上,電話打過去根本就沒有人接。
林蘇爾輕扯了下嘴角,又給他轉過去一千塊錢后便將家里收拾了一下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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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苒,起來沒有?”岑媽敲了兩個門后,對岑爸小聲說道:“昨晚肯定電話聊到很晚。”
“那就讓她睡吧,平時工作忙,也沒時間睡懶覺。”岑爸點頭:“以前她不談朋友你怕她嫁不出去、現在用心談吧,你又怕女兒被人拐走了,哪這么多擔心呢。走走走,我們……”
“爸、媽,新年好。”岑苒拉開門,見爸媽兩人站在門口,不禁覺得奇怪:“有事找我?”
“你媽喊你吃早點,我說讓你睡懶覺,站在這里爭了起來。”岑爸笑著說道。
“你們兩個都是磚混結構的吧,這么多年敲敲打打,這原始結構也沒怎么改變呀。”岑苒笑著說道。
“什么磚混結構?”岑媽一點的莫名。
“大過年的胡說八道。”岑爸在她腦袋上重重拍了一下。
“我爸設計的房子。”岑苒嘿嘿解釋了一句后,大步往餐廳走過去:“今天早餐吃什么?除了排骨藕湯什么都行。”
岑爸岑媽對視一眼,岑媽對他怒目而視、岑爸卻是笑瞇瞇的。他大步走到餐廳后,邊拿餐具邊對岑苒說:“碎切藕丸子雞蛋面。”
“我媽沒罵你吧?”岑苒小聲問道。
“要是你不吃,她就該罵了。”岑爸也壓低聲音給女兒透了個底。
“當然要吃,就怕她說我們難伺候。”岑苒吐了吐舌頭,小聲問道:“她怎么沒弄排骨湯的?最怕每年初一的這碗湯了。”
“弄了,你要不也喝一小碗?”岑爸用眼神問她。
“……肉給你。”沒等岑爸答應,岑苒便做了個v的手勢,而且還一臉威脅地看著他。
“行,給我。”岑爸一臉地無奈,又指使她說道:“去和你媽說一聲。”
“成交。”岑苒咧嘴一笑,揚聲對在廚房盛面的媽媽說道:“媽,我爸說今年的藕特別好,我就來一小碗吧。”
“你爸說的?”岑媽將面條放到餐桌上后,斜眸瞥了岑爸一眼,一臉嫌棄地說道:“算他識貨。”
“他一直很識貨。”岑苒將托盤里的面條分放在各人面前后,拉開椅子坐下來:“先吃面啊,吃完再喝湯。”
“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我又不逼你們。”岑媽習慣地幫兩人放好筷子、紙巾和骨碟后自己才坐下來。
“想喝。”岑苒嘿嘿笑著,反正肉可以給老爸吃,她可不想因為一碗湯而讓媽媽過年不開心。
“我肯定要喝呀,誰不讓我喝我跟誰急。”岑爸也積極地表態。
岑媽輕哼一聲,卻是一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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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二的時候岑苒在家睡了個懶覺,林蘇爾已經回到和岑苒同住的公寓里,用手機放著新年快樂的曲子,煮著一個人的火鍋,雖然不怎么熱鬧,卻也清靜自在。她也趁這時間看完了夏安留下來的那幾本關于老板娘的工作日記,然后看完了一本岑苒放在書桌上的流程管理的書。
于是試著將夏安留下來的那些瑣碎細小的事件進行分類、然后再按類別做成了流程圖。
雖然老板娘的事情涉及跨部門溝通并不多、但涉及親戚家庭之間的串聯卻不少。林蘇爾覺得,換個人來看她畫的這些流程圖,不用做交接都可以立刻上手了。
“岑苒,你覺得我畫的流程圖怎么樣?”林蘇爾又檢查了兩遍后,等不及假期結束就將那堆成果發給了岑苒。
“你是初幾開始工作的?”
“這一堆流程至少要畫三四天吧?”
岑苒收到后立即回了電話過來。
林蘇爾微微一愣,抬頭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和那些安靜的紅色裝飾,一股莫名的酸楚猝不及防地涌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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