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要真餓了。”路佳明邊挽袖子邊往廚房走：“先煮兩碗面壓壓餓行不行？”
“可以。”林蘇爾跟著他進了廚房。
“你進來做什么，去把內衣洗一下，用吹風機吹干。”路佳明轉身推著她出去。
“哦。”林蘇爾的臉不禁一紅，訕訕笑了一下后便往后退了一步。卻沒有直接就走，而是站在那里看著路佳明忙碌。
看慣了他穿著西服工作的樣子，這是第一次看他穿休閑服，是一種……嗯，不端著裝著、不故作權威，就像家人一樣。自在的、隨意的，不怕露丑露怯的。
當然，他也不丑。穿著休閑服的他反而有幾分閑散貴人的矜貴感，比穿西服還好看。
“所以是打算今天晚上不走了嗎？”路佳明將水放好后，轉身拿青菜時看見林蘇爾還站在門邊，便玩笑著問道。
“當然不是。”林蘇爾的臉又一紅，逃也似的往衛生間跑過去。
“吹風機在洗臉池下的柜子里。”路佳明沖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在聽到她嬌嬌脆脆的回答后，嘴角噙起一彎淡淡的、若有所得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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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佳明的面條煮好的時候，林蘇爾正好洗完又吹干了衣服，在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穿成這樣還吃得下面條？”路佳明看著她不禁嘆息：“來我這里穿這么正式做什么？和我談判呢？”
“我的衣柜里只有職業裝。”林蘇爾拉開椅子坐下，將筷子拿在手里后，抬頭看著路佳明輕哼著說道。
“不信。”路佳明笑著搖頭。
“隨你。”林蘇爾低頭拌面。
“已經拌好了，別攪爛了。”路佳明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碗邊。
“哦。”林蘇爾便即挑起面條吃了一大口。
“你剛才說去岑苒那里住了好幾天了，是怎么回事？”路佳明這才有機會問起這事。
“我爸媽習慣了自己管自己。”林蘇爾輕聲說道。
“你可以管他們。”路佳明溫聲說道。
“他們也不需要我管。”才吃了兩口面的林蘇爾，又忍不住拿筷子戳面。
“是這樣。”路佳明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后問道：“你自己的感覺呢？對他們有沒有一些想法……或者說是期待？”
“沒有。”林蘇爾放下筷子，眸色清亮地看著路佳明，一臉沉靜地說道：“原本也是有些失落的，覺得有家和沒有家一樣。但后來我想通了。”
“哦？”路佳明鼓勵她繼續說。
“確實他們習慣了生活里沒有我，從小到大都是，不是現在才是、不是我工作了才是。”林蘇爾輕聲說道：“其實我也習慣經了生活里沒有他們，從我記事時都是。”
“我們都習慣只有自己的生活，只是因為從書本上看到的、從旁人嘴里聽到的親情有它應該的樣子，所以就有了期待、或者說有了圖景，希望自己也在那樣的圖景里。”
“但那是別人的圖景，不是我們的。我們各自獨立的生活這也沒有什么不好。簡單、清靜、沒有壓力。你說呢？”
林蘇爾說完后，定定地看著路佳明。
“我認為你說得對。”路佳明點頭：“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相處模式，不必尋求一樣。只要自己覺得沒有缺失就好。”
“難得你這個年紀能理解我的想法。”林蘇爾用力吐了口氣。
“什么叫我這個年紀……”路佳明撫額失笑：“除了我的身份證上寫了我是40歲外，你還從哪里看出我40歲了？”
“我……那身份證又不會說謊，你就是40歲了、就是中年人了。”林蘇爾俏皮的一笑，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吃面條。
“調皮。”路佳明笑著端起水杯舉到林蘇爾面前：“來，祝賀你想通了這么一件大事。”
“謝謝路總。”林蘇爾咧嘴一笑，端起水杯和他碰了一下。
“說說看，是怎么想通的。原本還失落著呢。”路佳明舉杯喝了一口后，笑著問道。
“就是在長大的那條街上散了會兒步、又去跑道公園一直走啊走啊，走到累了，然后就想通了。”林蘇爾邊吃邊輕聲說道，眼底有些微微的發熱，但她覺得是面條的熱氣熏的。
“那是……初幾？”路佳明溫聲問道。
林蘇爾斂著的眼皮不自覺地眨了兩下，停頓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初一。”
“……你該給我打電話的。”路佳明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
“都不知道你那時候是在路上、還是已經在老家。”林蘇爾紅著眼圈看了他一眼后，努力笑著說道：“我還不是想通了，也不一定要依靠你。”
“是，你很能干。”路佳明輕輕拍拍她的手，又握在手心許久后才松開：“吃吧，吃了休息一會兒，看看晚餐想吃什么，我都給你做。”
“路佳明。”林蘇爾喊了他一聲。
“嗯？”路佳明學著她調皮時候的樣子，歪著頭溫溫地看著她。
“今天特別高興。”林蘇爾咧嘴一笑，低頭大口吃面。
她覺得自己應該矜持一些，不要將對他的在乎表現得太明顯。但她不會矜持呀，有人對她好的時候，她總是這樣喜形于色、藏都藏不住。
“高興就好。”路佳明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笑意盈盈地看著她：“你總是讓我很驚喜。”
“又哪里驚喜了。”林蘇爾笑得合不攏嘴。
“我以為我是在和個一小朋友談戀愛，原來你已經是個大人。我以為你單純，沒想到你也成熟；我以為你直接熱烈……嗯，這一點如我所想。原來我也沒有完全看走眼，多少還是了解一點。”路佳明笑著說道。
“什么呀……”林蘇爾不滿地嘟噥說道：“你看走眼的都是我的優點、你沒看走眼的……哼哼，我有理由懷疑你在批評我不夠矜持。”
“矜持有什么好。”路佳明大笑：“你這樣最好。”
“才不信你。”林蘇爾咧嘴笑著，心里覺得自己應該矜持，卻也開心路佳明對她本性的喜歡。
“路漫的媽媽……”路佳明猶豫了一下后，聲音輕輕地說道：“任何時候都和在法庭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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