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誰給他出的主意,他讓柳彎彎裝病,給她辦了個保外就醫。
這種事一般沒有定例,拿著醫院的病單,跑幾個程序,真給他辦了下來。
可是,柳彎彎還有一個問題。
她不能用自己的名字參加高考。
也就是說,她想順利參加高考,就得用別人的身份。
馮馳就找了個他父親的老部下,在鄉下的那種,用了人家女兒的身份,在京城參加考試。
得知柳彎彎保外就醫,且去了京城看病,柳蔓寧就差不多猜到了她的打算。
不過,按照前世的發展軌跡,柳彎彎是沒有考上大學的。
她考不上又非要上大學,那她會做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不是搶就是偷。
她賭一百塊,柳彎彎的主意還是會落到她身上。
柳蔓寧笑著跟牛保道謝,說下次去鎮上請他去柳二哥家吃飯。
兩人說了幾句閑話,掛了電話,柳蔓寧的眸色就危險的瞇了起來。
柳彎彎只要敢動手,她就敢讓柳彎彎這一輩子都爬不起來!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柳蔓寧請了假,專心在家復習。
柳荷葉也請了假在家備考,有問題就跑來問柳蔓寧,兩人經常看書看到深夜,第二天又一早爬起來看,很是拼命。
12月8日,豫省開啟全省統一考試。
柳山凹算上還沒返城的知青,一共參加了八個人。
八人分別在不同的考場,幾人一大早就趕到了鎮上,在安排好的學校門口等待考試。
考試緊湊的考完,幾乎沒給眾人多少反應的時間,就開始填報志愿了。
玉南樓特意打了通電話來問柳蔓寧準備怎么填。
柳蔓寧說了兩所京城的大學,都是資源、師資國內數一數二的。
“好,那亦清哥在京城等你。”
柳蔓寧笑著點頭,與他約好成績下來再給他報喜。
柳荷葉聽說了她填的志愿后,震驚了許久,“柳小四,你、你可真敢報啊……”
“你說,我報個啥?”
柳蔓寧問她以后最想做什么。
“沒特別想做的,就是覺著當老師挺好玩兒的,要不我報個師范?”
“行啊,京城的師范大學師資力量也很好,你要不跟我一塊兒去京城念書?”柳蔓寧笑道。
柳荷葉左手握拳砸右手掌心,“我看行!我回去跟我爸媽說一聲,趕緊把志愿填了。”
大隊長夫妻倆想讓閨女填省城,但轉念一想,省城也好,京城也罷,總歸都不在自己身邊,那還不如選京城,最起碼柳蔓寧也去,到時候倆姑娘還能做個伴兒。
就同意了。
柳荷葉剛把填好的志愿交上去。
白青川又帶著他那柔弱的妻子來了,“我媳婦兒今年也參加了高考,她一準兒能考上,到時我就是大學生的男人,柳荷葉,你……還是在家當你的村姑吧!”
柳荷葉氣的拎起笤帚把白青川打成了豬頭!
白青川罵罵咧咧的走了。
“賤人,找打!”柳荷葉在后面啐口水罵人。
……
成績很快出來了。
柳蔓寧查了自己的分數,與京城B大的分數線,確定了自己穩上B大后,給玉南樓打了個電話報喜。
“我們阿寧真棒!”
他的聲音雖有些疲憊,卻能聽出明顯的高興。
柳蔓寧擔心他的身體,又做了一批水果罐頭寄過去,叮囑他記得吃。
玉南樓把柳彎彎在京城改名換姓參加高考的事說了,“我查了她的分數,連最低檔的學校分數線都沒掛上……阿寧,你接下來想做什么?”
果然沒考上啊。
柳蔓寧笑了笑,“我做黃雀。”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黃雀?”玉南樓挑眉,笑意中多了一絲探究。
柳蔓寧嗯了聲。
“需要我幫忙嗎?”
柳蔓寧想了想,問,“如果我的錄取通知書丟失了,可以補辦嗎?”
“當然。”玉南樓笑。
柳蔓寧也笑,“那就沒什么問題了,坐等魚兒上鉤。”
“好,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永遠是你堅實的后盾。”玉南樓道。
柳蔓寧嘿嘿兩聲,掛了電話,撫著胸口動了動嘴,“我知道。”
都說最熟悉自己的人,是自己的敵人。
柳蔓寧把柳彎彎的心思琢磨的很透。
得知自己連最低的分數線都掛不上時,柳彎彎整個人都懵了。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那些題我明明都會……”
“是不是那些人排錯了?”
“是不是有人故意整我?”
但不管她怎么想,出來的分數確確實實連最差的學校她都沒考上!
“彎彎,你不是說你復習的很好嗎?你不是說那些題你都會嗎?”
馮馳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怎么會……”連最差的都沒考上?!
柳彎彎蜷縮在旅館的沙發上,搖著頭,“我不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整我,故意不讓我上大學的,他們不想讓我們在一起……”
說著說著,她給自己說信了,抱著馮馳大哭。
“馮馳,有人不想我們在一起,怎么辦?”
這個有人,馮馳幾乎不做第二人選。
就認定了是自己父母。
想到他們對柳彎彎的抵制,馮馳一陣疲憊。
他不明白,彎彎這么努力,他們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她?
甚至……
還暗地里害她?!
“彎彎,你別急,咱們再來想辦法……”
柳彎彎搖頭,沒有用的,已經成定居的事,還能有什么辦法?!
難不成還能搶了別人的據為己……用?!
她的思維有剎那停頓,然后猛的從馮馳懷里坐起來,雙眼赤紅的瞪著前方。
“彎彎,你怎么了?”
馮馳扶住她的肩膀,擔心的問道。
柳彎彎破涕為笑,“馮馳,我想辦法了。”
“嗯?什么辦法?”馮馳問。
柳彎彎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神秘道,“等事情成了我再告訴你,現在我得回工城鎮一趟,你能幫我定最近一班的火車票嗎?”
“好,我這就去,找人給你買個臥鋪,再買一些水果罐頭零食,你在路上吃。”馮馳道。
柳彎彎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下,“謝謝親愛的。”
馮馳的臉突然爆紅,結結巴巴的說了句我走了,就不好意思的跑掉了。
柳彎彎看著關上的房間門,眸色漸漸冷了下來。
她記得柳蔓寧是考上了京城的B大,也拿到了錄取通知書。
而她現在這樣都是拜柳蔓寧所賜!
所以,那張通知書是柳蔓寧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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