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被渣后,前任上司寵我成癮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元都收官
  元都事畢的第二日,蕭聰幾人坐在玄悅的鳳背上回到圣城。

  元械長老未蕭家,蕭聰覺得讓他一人趕來元都已是足夠危險,實在不忍心再讓他一個人回蕭家去,所以便請他去往圣城,以便在自己不在的時候能與蕭天宇有個照應,元械長老欣然應允。

  現在所有的平民都被盡數撤出,寂靜蕭索的空城里,彌漫著的風聲鶴唳的氣息卻越來越重,屯駐于此的重甲士兵在高高的城墻上肅然而立,巨弩、火炮架在城墻上堪稱密集,黑色的金屬在冬日里苦澀的陽光下泛著冥芒,甚至連偶爾被驚飛起的鳥兒的鳴叫聲都充滿了怨恨和殺氣。

  壓抑的氣氛里活著壓抑的人,在這壓抑的季節里艱難地呼吸著。

  不知是不是在元都呆得太久了的緣故,初回圣城,竟覺得這里的冬意更深了幾分,按理說,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嚴寒之后應該是乍暖還寒的春意才對。

  于圣城議事樓拜見過四位王爺之后,蕭聰與元械長老回到蕭天宇的住處。

  住宅之外已被冰冷肅殺籠罩,而這里看起來卻依舊是老樣子,灰色的陽光懶懶的灑在青石板路面上,將花花草草映出別樣的影子圖案,幾只不知名的鳥兒站在黑色的枯枝丫上跳躍著、嘰喳著,看上去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從外院走至內院,蕭聰感覺自己像是慢慢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某一刻,他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疏松了,他喜歡這種自由呼吸的感覺。

  “父親。”

  “族長。”

  一老一少走進書房,相繼躬身作揖一拜。

  “元械長老快快起來。”

  蕭天宇走到兩人身前,輕輕將元械長老扶起,蕭聰也直起身來,聽得蕭天宇笑著道:

  “元械長老能來圣城,實在讓我倍感欣慰呀,小聰此次元都之行,多虧有長老相助,才得以善終,晚輩蕭天宇在此謝過長老。”

  說著蕭天宇雙手合握向元械長老作了一揖。

  “族長言重了。”

  元械長老受寵不驚,聲音不卑不亢,之中滿是鄭重,

  “族長能派老朽赴元都輔佐少爺,實是老朽的榮幸,況且少爺天資聰慧,心藝俱佳,老朽在旁不過是打打下手罷,不過能親眼得見蕭家年輕一代的第一人布陣,倒是歡喜的很吶。”

  “哈哈,元械長老,你倒還真是像從前那般謙虛的很哩,我蕭家就需要長老這種德高望重之人,不過你也別太拿他當回事兒了,他哪有你說的這般好。”

  說著蕭天宇用盈滿笑意的眼睛看了蕭聰一眼。

  “族長謬贊了,初心不改,方得始終,這只是老朽的本分罷,不過四少爺的確是棵好苗子,老朽還是希望族長能在四少爺身上多用點心才好。”

  “好,好,長老的話,天宇記住了,來,長老這邊坐。”

  說著蕭天宇摟著元械長老的肩膀,示意在其手邊一張椅子上坐下,元械長老欣然接受,然后,蕭天宇轉過頭來,伸手一張,示意蕭聰坐在另一張椅子上,蕭聰笑了笑,趕緊將屁股挪了上去。

  “元都之行我蕭家不辱使命,百萬生民,全數送出,未有死傷,今夜我要擺酒設宴,為爾等慶功!”

  蕭天宇袍袖一甩,一派激揚之色,

  “小子,別忘了將你那四個小伙伴喚來,至于四個老匹夫就不用了。”

  但想了想,似乎又覺得不對,便補充道:

  “嗯,別說是我請,就說是你請,這就合乎情理了。”

  蕭聰猛的起身,一臉詫異道:

  “父親,星伯伯告訴我說,今夜我們就可以啟程回家了,怎么……”

  “回家?孩子你是在逗我嗎!大敵當前,難道我蕭家要做縮頭烏龜不成?”

  “不,父親,我不是那個意思……”蕭聰急忙連聲辯解,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就照我說的做,強敵一日不退,我蕭家人就一日不歸。”

  蕭天宇語氣平靜,面色波瀾不驚,但一雙眸子,卻深如寒窖。

  不知為何,蕭聰有一種心慌的感覺,似乎父親身上冥冥中多了什么東西,一些現在的他所不知道或不能理解的東西,他慢慢地坐回到座位上,循著心里的感覺,沒頭沒腦地尋找,結局終是一無所獲。

  元械長老見蕭天宇如此慷慨激昂,心神不盡一陣蕩漾,他壓制著情緒,努力保持著平靜,道:

  “族長一番話,可真是道出了老朽的心聲啊,想我蕭家,于玄真屹立千萬年,而如今卻是一代不如一代,是時候該為這些養尊處優的小娃娃們吸取點兒新的活力了,那就讓我們這些老輩人先做個榜樣吧!”

  說著,他猛然站起身來,沖蕭天宇躬身一拜,

  “圣城一戰,老朽愿時刻輔佐族長左右,嘔心瀝膽,在所不辭!”

  “好!”蕭天宇聲音鏘鏘,“就憑長老這番話,你我大事可成!”

  蕭聰皺著眉頭,看著暢意正酣的兩人,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入夜,冷月高懸,蕭聰依照蕭天宇的吩咐,請來星流云、冷笑鳳,歐陽尋和宇文豐都四人,在蕭天宇宅院的前廳里圍坐一圈,宴席之上,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氣氛好不甚融洽。

  與此同時,圣城的議事樓里,四個老家伙卻皆愁眉不展,一臉苦澀,連宇文乾這陰柔沉穩的老狐貍都坐不住了。

  “唉,”星廣浩端坐在高高的廳堂上,嘆了口氣道:“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不該將天宇賢弟請來,現在鬧得如此這般,叫你我如何收場……”

  “事已至此,大哥切莫過于自責。”歐陽傲天神色沉重,勸慰道。

  冷亦空一只腳抵在椅沿上,一身勁裝,像個老痞子般坐著,頗不耐煩道:

  “不就一個夜府嘛,你我兄弟四人出馬,有四神獸相助,他還翻得了身?我可有時間沒舒展拳腳,展露實力了。”

  “不可!”

  宇文乾沉聲叱道:

  “天宇賢弟的性子你不是不知,此次強留圣城,怕是已下定了決心要手刃葉方城,我們若是搶在他前頭把人給宰了,拂了他的意,日后若再找蕭家幫忙,就難了,此事關系甚大,還需從長計議。”

  “怕什么!我們悄悄地去,大不了把葉方城帶到他面前,讓他砍就是了。”

  “二哥莫說氣話,你我兄弟四人插手修界之事,自然應不遺余力,但插手這凡間之事,可就得掂量著點兒了。”

  “凡人已盡數送出,你我可以將此當作修界之事對待。”星廣浩冷冷道。

  “但以蕭天宇的性子,怕是讓你我插手都難吧,還有他兒子蕭聰,若是知曉這其中的隱情,定是要支持蕭天宇這般魯莽行事,到時就怕阿尋他們會跟著瞎胡鬧。”

  “你兒子歐陽尋怎么樣我不知道,但星流云這小子肯定跑不了。”

  老痞子冷亦空戲虐道,他的一只腳依舊那樣抵在椅沿上,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在五指間被玩兒出了花。

  “得了吧,星流云若是要去,你女兒還不得屁顛兒屁顛兒地跟著。”

  “切,”老痞子將臉一揚,“只要我女兒愿意,我這當老子的沒話說,但是以豐都那孩子的心性定也是會跟著,到時候你兒子若不去,面子上會掛得住?你能攔得住?唉,這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可如何是好。”

  歐陽傲天被氣的吹胡子瞪眼,說不出話,但奈何人家冷亦空根本就不把他當回事兒,依舊像個老痞子般自娛自樂地坐在那兒,跟沒事兒人一樣,匕首在指尖分外帶有節律地移轉著,仿佛就像他此時的心情般輕松自得。

  “大哥,流云可千萬不能去呀,他若去了,這事兒可就越來越亂了。”歐陽傲天不再理會冷亦空,轉過頭,對星廣浩懇求道。

  “這個………”星廣浩低首撫須沉吟。

  “你跟他說沒用,他管不了星流云,有本事你去找星流云說去呀,看看他買不買你這當叔叔的帳,不過,這吃閉門羹的準備你可得提前準備好嘍,別到時再接受不了。”

  “噗~”

  坐在最邊上的宇文乾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二哥,你就別再戲弄他了,愛子心切我們理應理解,我想你也是明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要再在阿尋身上做文章了。”

  歐陽傲天面色漲紅,他看看宇文乾,又看看冷亦空,濃眉微蹙,貌似一時還沒明白過什么事兒來。

  冷亦空終于收起匕首,放下腿,抿著嘴巴,帶著一個滿意而神秘的微笑,慢慢地倚在椅背上,瞇起的眼睛清亮異常,他字正腔圓,一字一頓道:

  “知我者,四弟也。”

  還在撫須沉吟的星廣浩抬首偷偷瞄了身旁的冷亦空一眼,然后趕緊低下頭去,舌頭抿過嘴唇,右手在微微停滯了一下之后,繼續順著已摻了些白霜的胡須向下滑去。

  歐陽傲天似乎也已明白了這其中的事情,他抬手模了模臉,然后把胳膊撐在膝蓋上,將拳頭抵在腮幫子上,目光下垂,找不到焦點,一副若有所思之色,議事廳里一時陷入沉默寂靜,落針可聞。

  半晌。

  “嗯?你們怎么都不說話了?”

  冷亦空抱著胳膊,大張著腿,縮著脖子,懶懶的倚靠在椅背上,吹著涼風道:

  “商量對策嘛,不張嘴怎么商量。”

  歐陽傲天聞聲抬首看了一眼冷亦空后欲言又止,他咽了口唾沫,然后慢慢將腮幫子重新移回到拳頭上,看來是不準備觸這個霉頭;

  宇文乾嘴角噙著似是凝固了的苦笑,看了看冷亦空,然后將目光向星廣浩身上移去;

  星廣浩抬首環視四周,目光正好與宇文乾投來的目光對上,后者微微頷首。

  星廣浩遲疑片刻,清了清嗓子,沉聲道:

  “那這件事就這樣吧,蕭家這件事你我兄弟四人就不要再插手了,隨蕭天宇鬧去吧,若非迫不得已,就裝看不見,至于皇族那邊,若是怪罪下來……”

  “我替你們擔著!”冷亦空在一旁不以為然道。

  “呃,還是由我來承擔吧。”星廣浩微微嘆息,聲音略有苦澀,語氣稍帶低落,

  “宇文乾愿與大哥一同承擔。”宇文乾面色平靜,語氣不急不緩,但聽上去頗有分量。

  “還有我!”歐陽傲天挺直身子,抻著脖子,面色急切,甚至連手都揚了起來,看上去生怕落下什么似的。

  “加上我。”冷亦空聲音悠悠傳來,聽上去懶懶的。

  星廣浩的目光自三人臉上一一掃過,嘴角泛出幾分帶著欣慰的苦笑,他抬手撫了一把胡子道:

  “那好,皇族若怪罪,就由你我兄弟兄弟四人一同承擔。”

  “哼,這還差不多。”

  冷亦空的聲音再次變得陰陽怪氣起來,老痞子又回來了,他的身體離開了倚背,再次將一只腳抵在椅沿上,歪著腦袋對著三人眉飛色舞道:

  “想當年我在千狐山大殺四方的時候,手起刀落,五步一尸,百年道統盡毀一旦,那叫一個好不暢快,男人嘛,就應該這樣,他蕭天宇就算再重要,他也是個男人,你說不是……”

  冷亦空繪聲繪色地在廳堂上侃侃而談,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其余三人聞聲皆黯然垂首,不敢與其對視,這不是在忍受,這是在接受一種變相的屠戮,是關于人性的拷打,用業火將一些本不屬于那里的東西盡數析煉而出,只留下鍛造錘擊后的本真永存。

  宇文乾長長的嘆息中,夾著似有若無的苦笑,輕聲道:

  “呵,人這一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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