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被渣后,前任上司寵我成癮 > 第三百二十三章 那顆丹藥
  不顧胡老栓的極力挽留,尹諾帶著蕭聰和鴻翔漠然離開,出主廳堂門的時候四個矯健漢子將之前承諾的報酬一一奉上,一件不多一件不少,尹諾沒有彌芥,蕭聰的彌芥不能示人,而這些東西又不能讓尹諾親自拿著,所以便盡數被交到了蕭聰和鴻翔手上。

  三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別提多扎眼了。

  這場計劃之中的初次會面說不上是不歡而散,但也絕對不是善始善終,尹諾毫不委婉又毫不顧忌地將一應條件盡數提出,而且還寸步不讓,胡老栓好話說了一籮筐,可尹諾自始至終不為所動,完全是一幅“你不由著我我就不跟你玩兒”的樣子,若擱別人,這胡老栓絕對算得上是個談判的高手,價一點點的降,軟磨硬泡循序誘導,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可這次偏偏就遇上了軟硬不吃軸得不能再軸的尹諾,可算見識了一番什么叫油鹽不進,最讓他氣憤的是尹諾對他的以禮相待就沒來過一正眼,對他的盛情款待更是連一點表示都沒有,你說你不想住下也可以,多少回句話不是?就這樣轉身離去,擱誰誰受得了!可胡老栓還是將三人恭送到大門外,面帶微笑目送三人遠去,也難怪能在忘生谷這種人吃人的地方混到這般地位,這心性,一般人還真比不了!

  不過在蕭聰看來,尹諾這一仗打得可真是漂亮,雖然若換做是他絕不不會這般刻薄對待,俗話說的好——買賣不成交情在,掙不著錢也別結怨,可尹諾此行此舉能足夠彰顯三人舍我其誰的霸氣態度啊,搭檔這家伙聲名在外的刻板形象,簡直是絕配,想來尹諾就算是再刻薄一點,那胡老栓也說不著什么,因為眾所周知,他就是那樣。再說了,胡老栓的極力挽留里指不定憋了什么壞水,三人今晚要是住在這兒,肯定是夜長夢多,一晚上不得安份,忘生谷里的套路,他還沒領教多少,想來尹諾這家伙對此知道的也不多,所以,還是小心為妙。

  從胡老栓的宅子出來后,三人并沒有回之前住的那家客棧,而是沿著一條從未走過的路線,曲徑通幽來到一座比胡老栓宅子還氣闊的門庭前,大門大敞著,從外面往里看,紅墻綠瓦,雕龍畫鳳,感覺這絕對不是大戶人家的宅院,而是一座宮殿!

  宮殿里雖然冷清,但卻不像初進胡老栓家宅時那樣空無一人,院子里有打掃庭院的老叟,弓腰駝背,瘦骨嶙峋,麻衣草履,頭上別一只木簪,勉強將滿頭灰發束住,他側對著蕭聰,所以蕭聰看不清他的全臉,這老人看著是弱不禁風,但靈識感應中,體內靈氣卻充沛如湖,潮涌不息,估測其實力,最起碼在摘星境中期左右。

  似乎是感應到有人到來,老人扭頭往蕭聰三人這邊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接著便轉回頭去,繼續有氣無力地忙活手里的活計,往前一別,往后一劃,緩慢機械,卻甚是平穩。

  蕭聰也只是看了老人一眼,未有多想,在忘生谷這種地方活到一把年紀的人,晚年卻在這里掃地,這之中無非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個老人有故事,而是這個地方有故事,可不管是哪一邊的故事,跟他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他懶得操那份兒閑心。

  三人繼續往里走,踏上臺階,走進正對著門的“主殿”,整個大院就這一座建筑,從外面看著就高闊,走進里面才覺得這空間比感覺中還要大許多,鎏金鑲玉,富麗堂皇,若能再供奉個佛陀的金身法相,那就更契合了。

  可這里沒有佛陀的金身法相,只有幾個人幾張桌子幾面突兀的墻,看上去覺得略有點空蕩。

  蕭聰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靈識感應,可嘗試嘗試再次嘗試,嘗試幾次后發現,這幾個人雖然也都是修士,可修為與這里氣闊的格局布置相比,實在是平平,基本都在地境初期左右,還不如門外那掃地的老叟!

  一個衣衫整潔身材偏瘦的中年男子迎上前來,他面相普通,留著文士的鬢角和胡子,看上去雖然已有些滄桑,卻依然白凈,感覺上去是忘生谷里少有的平和,他拱手作了一揖,微笑道:

  “閣下,來了。”

  尹諾拱手回了一禮,面色上終于多少算是有了點鄭重。

  “跟我來吧。”中年文士說道,而后轉身往里走去。

  尹諾一言不發,跟著中年文士繼續往里走,蕭聰和鴻翔托著一應器物,跟在尹諾身后,直到現在,他也沒看出這裝飾奢侈看上去極富故事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名堂。

  三人跟著中年文士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走到一堵墻前,墻邊放著一張桌子,桌旁坐著一位面向清秀的文弱書生,尹諾沖兩人使了個眼色,二人領意,將手中的器物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文弱書生將器物一一拿起仔細查驗,每查驗一件,就在桌子上的帳簿上記下一筆,端的是謹慎的很,在場的幾人皆是一言不發,中年文士面帶著和煦的微笑,雙手疊于腹前,就這樣自然而然地站著,尹諾身子站的筆直,板正的身材與冷酷的面容使此時的他看上去像尊栩栩如生的木刻,蕭聰和鴻翔皆是半低著頭,將整張臉隱藏在長長的灰袍帽檐之下,在將器物放到桌子上便退到了尹諾身后,寬松的灰袍下看不出兩人分別是以副怎樣的站姿,但兩者皆是一動不動。

  文弱書生將器物查驗記錄完畢,仰起臉來沖中年文士點了點頭,中年文士回以頷首,轉過臉來對尹諾三人道:

  “請跟我來。”

  尹諾沖蕭聰和鴻翔又使了個眼色,二人又將桌上的器物一件不落地收起,跟著早已邁步的尹諾,走過桌子,步進墻里去。

  墻后是一段斜通往下的黑色石階,蝕痕斑斑,看著已經有了不少年月,光線雖暗,卻不覺得潮濕陰冷,也沒什么怪味兒,只是抬頭既不見火把,也不見夜明珠,真不知道這些微弱的光線是從哪兒來的。

  石階很窄,最多只容兩人肩靠著肩通行,一行四人斜行往下,尹諾為首,往后依次是鴻翔蕭聰和中年文士,石階盡頭是一扇看著像黑鐵質的門,尹諾走到跟前,直接推門走進,其后三人魚貫而入。

  走到這兒,蕭聰心里已經對這是個地方猜到了七八分,起先他認為這是個典當行,現在他認為這是個寶莊,但也有可能是一個將典當行和寶莊二者相結合的地方,應該是專門為像尹諾這種居無定所的無業游民準備的,之前向尹諾問及像忘生谷這種地方為何會出現他們暫住的客棧那種保險的存在時曾想到過一件事情,物以希為貴,誠信這玩意放在忘生谷里定然是無價的,不但是無價的,更是大多數人所有心無力的,所以這玩意兒在這里才更有價值,這價值體現在當秉持者放棄它時候的回饋,就比如說客棧,客人將個人財物放在客棧里,若在外邊遭遇不測,那這些無主之物又將轉寄于何處?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算明目張膽地據為己有,外人也不能說什么,因為在忘生谷這種地方,品德實在是個備受唾棄的東西,誰要是敢拿品德來說事兒,那定會被人認作是笑話,何況,也沒人會過多地在意這些,大家發的都是不義之財,何以五十步笑百步?說到底,誰也不該礙著誰,想要賺得更多,憑本事就得了,但話說回來,憑的是什么樣的本事呢?不過是一群一般黑的烏鴉罷了。

  至于典當行和寶莊這種地方,在忘生谷里若能秉持誠信,那就更有賺頭,忘生谷里最不缺的就是像尹諾這樣居無定所的無業游民,他們貪婪而又多疑,手上攥著在客棧放不下的器物又沒有彌芥盛放,想要在客棧里多開一間房來儲存,可人家客棧既沒有這樁買賣,也擔不起這般風險,可能“寶莊”這樣的地方就是這般應運而生。

  可忘生谷里生存競爭之激烈殘酷有目共睹,誰也說不準誰哪天就要死翹翹,那他們藏在寶莊里的器物呢?

  蕭聰雖還不知道這地方的運行機制和玄機所在,但他想,這里一定有什么辦法保證人死后誰也取不出這里的東西,哦不,是除了他們自己,這樣這些器物就能名正言順的落在他們手里,燒殺搶掠賺的終究還是活人的財,這些買賣賺的才是死人的財,什么叫不義之財,這才叫不義之財!

  可像尹諾這樣的人應該也明白這些道理,可他們為什么還這樣做呢?仔細想想,除了在保底的前提下盡情揮霍,他們也沒得選擇啊。

  如此看來,忘生,是否還真的能被稱為忘生?

  行過黑色石門,中年文士加快幾步走到最前邊帶路,這里頭密密麻麻地全是小房間,房間之間的小道比之前的石階還窄,要是身材稍胖點,還真怕走不過去。

  走過黑色石門后,蕭聰終于嗅到了高手的氣息,在他的靈識感應中,這里天境以上的高手不下十人,摘星境以上的高手不下三人,在天境高手橫著走的北街,還真是一股子不小的力量,而能隔絕氣息沒有讓之前仔細探查的他發現,那修建這間倉庫的石料定是那金剛石無疑了。

  “嘶,這家寶莊的老板,曾經會不會是慕容家的人?”他胡思亂想著。

  三人跟著那中年文士徑直往前走,拐了個彎后又走了一段距離,在一間與其他房間殊無二致的房間前停下,中年文士站在離房門前不遠的地方,躬身作揖,恭恭敬敬地說了聲“請。”

  尹諾走到門前,掏出一把樸實無華的黃銅鑰匙,插進鎖眼,輕輕一轉,鎖舌“鐺”的一聲彈開,鎖體一歪,來回晃了幾下便靜靜地掛在了鎖鼻上,同時房門自動敞開。

  尹諾帶著蕭聰和鴻翔走進房間,中年文士保持著恭敬安分的姿勢留在了門外。

  房間里看上去不算空蕩也不算擁擠,沒有其他東西,擺放的僅是如蕭聰和鴻翔懷里抱著的器物,蕭聰這才知道,別看尹諾這家伙看上去寒酸,沒想到家底子還挺厚!

  不用尹諾使眼色,兩人便心照不宣地將懷里的東西整整齊齊地與其他東西擺放在一起,不做任何逗留,跟著尹諾轉身離去。

  出了房門也不回頭,只是徑直往前走,中年文士笑容堆面地將房門鎖上,不急不慌,尹諾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邊,帶著蕭聰和鴻翔準確地走回到黑色石門前——這黑色石門被掏在倉庫的東南邊角,只要不是方向感差得離譜,換誰都能找到。

  就這樣平凡無奇地再次走過石階,穿墻而出,行出“宮殿”,踏過院子里鋪整的石板,在巷弄胡同里曲里拐彎,回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三人還是沒有回之前暫住的客棧,而是沿著北街徑直往里走,住進了一家規模與昨晚那家不相上下的客棧。

  尹諾選的地方,想來應該不會錯。

  初進客棧的時候,跟上一次入店的場景如出一轍,不過有了上一次住店的經驗,這一次尹諾倒是直接就開了三間房,對于此行此舉,掌柜的與小二也不感到意外,既然知道尹諾的名氣,那便對近來發生在北街與尹諾有關的事情有所耳聞了,何況客棧本就是最人多嘴雜的地方,若是連他們都聽不到的風聲,那一定是個鮮為人知的秘密。

  三人在尹諾的房間里聚集,圍桌而坐,鴻翔早在之前一回到自己房間時就脫下了灰袍,因為他覺得穿著那玩意兒實在是不舒服,蕭聰回自己的房間站了站腳就來到隔壁,將灰袍脫在了尹諾的房間里。

  時間已是酉時,天還沒擦黑,蕭聰打開窗戶,讓已經開始染霞的陽光撒進房間,他討厭沉悶閉塞,尤其是在忘生谷這種地方,雖然說打開窗戶會與外面的鬧市相連,可扯遠了說,通過天空,他連接的是更遠的忘生谷外的世界,雖然知道其實這些都是心理作用。

  為其他兩人茶碗里分別斟上茶,尹諾率先開口,

  “今天的事,蕭四少爺可還滿意?”

  蕭聰微笑著點點頭,回道:

  “事情辦得不錯,很符合我們現在的處境。”

  尹諾笑了笑,表情真摯,不摻半點虛假,

  “蕭四少爺覺得滿意就好,若是有做的不妥的地方,還望蕭四少爺不要介懷,說出來,以后我一定改。”

  “你是這里的原住民,我只不過是個路過的,人生地不熟,論處事手段,定然是比不了你的,你姑且按你想的做就成,只要忘了我的身份,向往常一樣。”語氣溫和,宛如對知心朋友。

  “對了,胡老栓嘴里說的獵城是什么地方?聽上去應該算是忘生谷較深處了吧。”蕭聰話音剛落,又抬臉突然問道。

  尹諾冷冷一笑,語氣略帶這些揶揄道:

  “之前只當那胡老栓的主子算不得什么大人物,沒想到竟然是獵城里的人,蕭四少爺說的不假,這獵城的確已經算是忘生谷的較深處了,過了獵城,就是煉盆,那才算是真正的忘生谷!”

  “你去過嗎?”蕭聰挑眉問道。

  尹諾搖搖頭,

  “沒有,以我的修為雖然也能在那里呆上一陣,但我從來沒去過那里,蕭四公子可能也已經看出來了,活在忘生谷的人,并不全是十惡不赦舍生忘死之輩,至少活在北街到南街的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出于無奈才來到這里的,只是久而久之,便離不開了,我就是這樣的人。”

  說著,尹諾目光微微上斜,而后幽幽一嘆。

  蕭聰亦是長長地嘆了口氣,少頃,問道:

  “那依你看,此行兇吉何分?”

  尹諾莞爾一笑,

  “管他呢!反正這獵城現在是一定要去的,與其在這兒煞費腦筋的權衡兇吉,不如聽天由命,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活人總不會讓尿憋死,再說,非凡之人自有非凡之命運,吉人自有天像,我相信蕭四公子。”

  蕭聰亦是莞爾一笑,而后笑容慢慢斂去,緊盯著尹諾的眼睛,沉沉道:

  “你真的不怕嗎?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尹諾不躲不閃,將胳膊肘抵在桌面上,臉往前湊了湊,語氣略帶這些調侃道:

  “這句話應該是我對蕭四公子說才對吧,蕭四公子現在還有得選,可我實在是沒得選啊,我是忘生谷里的人,跟他們一樣,離不開這兒,答應胡老栓前往獵城的人是我,就算蕭四公子跑了路,我自己也還是要去的,所以,還是希望蕭四公子心里不要打了退堂鼓的好。”

  蕭聰微微一笑,嘴角勾出欣慰的弧度,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說這個了,說點好玩的吧,你知不知道那寶莊是怎么回事?”半晌,他話鋒一轉道。

  “什么怎么回事?”尹諾挑眉反問。

  “就是,他是如何讓你們這些人放心的將財物托付到他那里的。”

  尹諾略作思索,回道:

  “那地方說起來也沒什么玄機,不過一般人還真進不去,就算在忘生谷種魚龍混雜不擇手段的地方,也算得上是保險得緊。”

  頓了頓,他接著道:

  “以蕭四公子的閱歷和見識,分辨那里建材的材質,想來應該不成問題,那我就直接說點蕭四公子不知道的,保證那寶莊有條不紊的條件除了倉庫的堅固和有高手坐鎮外,還有其他兩條,一是那里的管事,二是里面有一個能辨別人真實身份的玄器,管事天賦異稟,記憶超群且過目不忘,玄器雖然不能直接表示來人是誰,但卻可以以一定的訊息讓管事的來做區分,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反正就是……”

  看著面色痛苦的尹諾,蕭聰笑著接茬道:

  “就像是密碼,將一個個在這里存儲東西的人在玄器上的表現以密碼的形式記載下來,因為管事的超強的記憶力,所以他能根據玄器上的表現確定來人是誰,我說的對吧。”

  尹諾一拍大腿,狂喜道:

  “蕭四少爺一點就透,就是這個意思!”

  蕭聰得意地笑了笑,道:

  “你接著說。”

  尹諾清清嗓子,正正身子,接著道:

  “再就是倉庫里的布置,我們看到的那些格子間,其實都不是固定存在的,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被將所有房間重新排列一次,位置的具體變化也只有管事的知道,所以進到倉庫后得由他帶著才能找到自己的格子間。”

  蕭聰聽到此處,微微點頭,恍然大悟道:

  “哦,原來是這樣,如此一來,就算托管者在外面被人殺了搶去鑰匙,那他來到這里后也找不到具體的房間,所以也打不開房門上的鎖,無主之物就能名正言順地被他們據為己有了!”

  尹諾面色微微有些詫異,忍不住喃喃道:

  “還有這一茬,我之前還真沒想到……”

  “知道那寶莊的老板是誰嗎?”蕭聰抬臉問道,不等尹諾回話,便又兀自言道:“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院子里那掃地的老叟吧!”

  尹諾怔了兩怔,然后倒吸一口涼氣,緩緩豎起大拇指,鄭重言道:

  “蕭四少爺,您果然是這個!”

  說著,將豎著大拇指的右手上下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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