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被渣后,前任上司寵我成癮 > 第三百六十六章 第一次創陣
  當石崖邊緣恢復平靜,只剩蕭聰一人,歐陽尋等人才迫不及待地趕上前去,這里景色依舊,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過,而蕭聰還在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就那樣站著,合著眼睛,一動不動。

  他們圍在蕭聰周圍,或咽唾沫,或面面相覷,一個個蠢蠢欲動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因為自己的某個小差錯把蕭聰給直接送走嘍,畢竟這一次可是牽涉到了蕭家不知多少代之前的強大英魂還有藏在溺龍淵里面的那個神秘存在,蕭聰的能力,在他們跟前或許強了真不是一星半點,但跟這兩個存在一比,依舊是天壤之別。

  歐陽尋問鴻翔道:

  “怎么樣,可有什么發現?”

  鴻翔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

  “沒有,在我的感應中,哥哥的一切都很正常。”

  歐陽尋點點頭,其他人聞言那顆懸著的心也都跟著放了放,但蕭聰不醒來,這一切就不算塵埃落定,因為在他們的認知當中,不管鴻翔平時表現得多么出色,在溺龍淵這個鬼地方,他的能力還是有限的。

  終于,蕭聰睫毛顫了兩顫,眾人抻著腦袋睜大眼睛,看著蕭聰緩緩睜開眼來。

  歐陽尋樂得拍掌大笑,

  “哈哈,醒了,醒了!”

  其他人也跟著露出會心的笑容,大家都是一副劫后余生之色,好像蕭聰的安危比他們自己的安危還重要,此時得見蕭聰安然無恙,這讓他們有一種死里逃生的慶幸。

  蕭聰滿臉疲倦,剛想動下身子,卻不想竟差點摔倒,多虧尹諾眼疾手快將其扶住,才不至于出糗。

  歐陽尋道:

  “扶小聰到那邊去吧,讓他先好好休息休息。”

  蕭聰聞言輕輕擺擺手,有氣無力道:

  “先別走,估計星流云快出來了。”

  “真的嗎?”幽女喜出望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蕭聰輕然頷首,

  “好像是這樣,他們的交流我并沒有參與,但我有這種感覺,溺龍淵里囚禁星流云的那個存在,答應放過他了,我們再等等吧。”

  歐陽尋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喜意,卻還在故作鎮靜,

  “好,好,那就等著星流云回來,正好看看這小子以怎樣的方式橫空出世,也讓我們開開眼界,能從九大禁地逃出來,是啥樣的。”

  鴻翔尹諾等人覺得此話有趣,忍不住笑了兩聲,尹諾說道:

  “蕭四少爺進過野欲庵,全身而退,星大少爺誤入溺龍淵,有驚無險,所謂的九大禁地,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蕭聰豁然抬頭,目光嚴厲,疾聲斥道:

  “在這種地方別亂說話,你嫌我們遇見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這本來是一句很嚴肅的話,但因為蕭聰現在沒有多少氣力,所以聽上去也少了些銳意,但氣氛還是一樣有些緊張。

  尹諾陪笑,扇了自己幾個嘴巴子,邊扇邊道:

  “我的錯,我掌嘴,這罪過我可擔當不起,要是耽誤了星大少爺平安歸反,我就只能跳進溺龍淵以死謝罪了。”

  鴻翔打趣道:

  “嗯,順便還能給星流云做個伴兒。”

  蕭聰搖頭嘆息,無奈道:

  “你們這兩個家伙,可真是……無可救藥了。”

  突然,鴻翔心有所感,猛地扭過臉去,怔怔地看著那一道銀色的匹練,好似在等待著什么,

  “他……不會從瀑布上下來吧……”

  歐陽尋一聽樂了,

  “開什么玩笑……”

  可臉色又于剎那間變得一本正經,

  “你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

  鴻翔緩緩搖了搖頭,心不在焉道:

  “我可沒有心思跟你開玩笑。”

  “那你……”

  “快看,星流云來了!”

  歐陽尋話沒出口,就被鴻翔興奮的喊叫聲吸引到了瀑布那邊,只見暮色黃昏之下,那自天垂下的銀色匹練上,綻放出一朵水色蓮花,它順流而下,在離石崖約莫三百丈的時候忽然劃出了瀑布,并沿著一道再美妙不過弧線往蕭聰這邊飛來,在此過程中,似乎還在緩緩地旋轉著。

  歐陽尋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

  “還真是從瀑布這邊出來的啊……”

  水色蓮花輕輕落在地上,眾人這才看到此時星流云就躺在它的花心處,而它,卻迅速散形,塌成一片晶瑩透亮的水,順著石崖的緩坡流回到溺龍淵中去了。

  星流云就這樣躺到了地上。

  在其他人還未緩過神兒來時候,蕭聰拍拍鴻翔的肩膀,并朝星流云那邊揚揚下巴,道:

  “去給他做個檢查,看看有事兒沒有。”

  鴻翔重重點頭,抬腿往星流云那邊跑去,跑到星流云近前后盤膝坐下,右手掐訣,左手中指抵在星流云的眉心處,閉上眼睛,那銀色的圓盤就這樣又從其腦袋后面出現了。

  歐陽尋看著納悶,搔著腦袋問道:

  “怎么只有法盤啊,符文呢?他眉間的符文哪兒去了?”

  蕭聰解釋說:

  “法盤代表的是《應魂咒》,符文代表的是《神秘古經》,鴻翔現在用不著神秘古經,故而符文沒有出現。”

  “哦,”歐陽尋點點頭,接著莞爾一笑,道:“不知不覺的,鴻翔都已經成我們這里面的主力了,這小子還真是個寶哩。”

  尹諾笑得放肆,

  “那是,我們鴻翔小哥日后成就絕對是不可限量啊,這樣精神力逆天的怪物,別人打著燈籠還找不著呢!”

  蕭聰哂笑,

  “你們倆這話可別在他跟前說,要是被他聽見了,他那小尾巴非得翹到天上去不可。”

  話音剛落,眾人笑作一團。

  鴻翔那邊,銀色法盤緩緩隱于腦后,他睜開眼睛,放下手,沖蕭聰喊道:

  “哥哥,星流云一切正常。”

  蕭聰一行人走到近前,鴻翔訕笑道:

  “就是在下面呆的太久了,靈魂還處于沉寂狀態,所以還在昏迷。”

  幽女聲音里含著滿滿的慶幸,

  “謝天謝地,人沒事就好。”

  她轉過頭來,剛張嘴還沒說話,蕭聰抬手制止,笑道:

  “姐姐莫要再多言,這件事到此就算是翻篇了,再說,我們之間實在是不需要那套繁縟,太生分。”

  幽女嘴角揚起,露出潔白皓齒,宛若春花爛漫,

  “好,聽你的,這一篇就算是翻過了。”

  蕭聰抿唇頷首,不再贅言。

  歐陽尋突然建議道:

  “我們是不是該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啊,總覺得在這兒有點不自在,我想,溺龍淵能被列為九大禁地之一,肯定不會這么簡單吧。”

  鴻翔像個狡黠的小狐貍般笑起來,陰陽怪氣道:

  “哎喲喂,拋磚引玉嘞,這是在釣誰的話呢?”

  歐陽尋赧笑,全身上下看上去每一處自在,

  “鴻翔你這……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唉,你這不是讓我下不來臺嘛。”

  鴻翔蔑然輕笑,

  “啥叫我讓你下不來臺,你自己說話之前不過過腦子嗎?哦,原來是已經習慣了,看來你打小就很不老實!”

  蕭聰哂笑,揶揄道:

  “鴻翔,你還說歐陽尋,你說這話之前過腦子了嗎?這種路人皆知的廢話,還用的著說出來嗎?大家心照不宣就完了嘛。”

  蕭聰這一通指桑罵槐,讓歐陽尋更加羞愧難當,他籌措良久,終是無言以對,只能重復著,

  “你們這倆人……嘖,唉,你們這倆人……”

  蕭聰斂起臉上的笑意,略加正色,

  “知道你們想了解這其中的緣由,我也想知道的清楚一點,唉,可惜,我現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啊,這溺龍淵的古怪之處太多了,零零碎碎的線索根本就串不起來。”

  歐陽尋眼見機會來了,忙不迭問道:

  “這溺龍淵既然被列入九大禁地,那當然是非常可怕的存在,可為什么我們在這里呆了這么久,卻什么事也么見識到,而且,它為什么只跟星流云過不去呢?”

  蕭聰摸摸鼻子,雙眼微瞇,而后緩緩搖頭,

  “這個,我也不知道,當年我師父在傳授我九大禁地的歌謠的時候,曾告誡過我,不要沾染九大禁地的因果,可我已經在這里呆了這么久,什么事兒也沒發生,但我們確實是沒有進入真正的溺龍淵,要是想知道溺龍淵中有什么危險,你跳進去肯定就能見識到了。”

  歐陽尋怪笑,

  “開什么玩笑,我有病非要沒事找那刺激,我可不相信自己有星流云這么好的運氣!”

  說著,豁然轉首,望向靜默在不遠處的烏龜殼子,那里面正關著黎牧。

  蕭聰察覺到歐陽尋異樣,問道:

  “怎么了大才子?又想到什么詭秘莫測的事情了,分享一下唄。”

  歐陽尋轉過頭來,煞有介事道:

  “你忘了一件事情。”

  蕭聰直眉輕挑,

  “什么事?”

  “龍玉。”

  歐陽尋一語驚醒夢中人,引得蕭聰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大驚失色道:

  “你們不會把我的龍玉給弄丟了吧!”

  歐陽尋大臉一塌,搖搖頭道:

  “你想什么呢,要是那玩意兒丟了,我們早就告訴你了,我指的是,得虧龍玉是放在黎牧身上,要是放在你身上,指不定又得出多大的亂子呢!”

  “唔——”蕭聰沉吟,“你是說……”

  “要是龍玉被你拿著,現在估計早就沉底了。”歐陽尋不假思索地說道。

  蕭聰額頭上冒起一片黑線,

  “照你這么說,龍玉被黎牧拿著就萬無一失嘍?”

  歐陽點點頭,

  “至少現在還掛在他脖子上。”

  “可你為什么就那么肯定我拿著龍玉就會出事?”

  “我沒那么肯定啊,我猜的。”

  蕭聰:“……”

  幽女的眉眼間彌漫著一片愁云慘霧,怯怯問道:

  “蕭家先祖的英靈……是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才換回流云,這個,你能說說嗎?”

  蕭聰聞言莞爾一笑,隨口答道:

  “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我想,大概是因為蕭家人伏魔者的身份對靈性存在的震懾吧,按理說,溺龍淵只是一處危險的地方,沒有意志,所以里面那個有意志的存在大概跟溺龍淵不是一體的,只是因為他的特殊性,正好受伏魔者的克制,所以就只能乖乖把老大給放了。”

  “那這么說,真的是它把星流云給囚禁了!”歐陽尋瞪大眼睛,顯得十分驚訝。

  “這個不確定,都是我的猜測而已,哎呀,別想那么多了,只要星老大平安無事就燒高香了,至于其他的事情,若是有緣,以后肯定都會知道的。”

  蕭聰表面上說的輕松,但心里面卻不由得悵然嘆了好久,解救被困在溺龍淵中的人質,怎么可能不付出點代價,而這代價又是何其慘痛呢?在某一時刻,渾渾噩噩的他有一種錯覺,那些被他不知從何處召喚而來的祖先,好像都消失了,永遠地消失了……

  星流云不時醒來,看著精神很是不佳,他坐起身子,摸著腦袋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環視正對他仔細觀察的這一圈人,傻乎乎問道:

  “你們……都這么看著我干嘛?”

  歐陽尋面露喜色,

  “你還認得我們?”

  星流云像看待傻子一樣看著歐陽尋,點頭回答:

  “當然認得。”

  歐陽尋轉臉向蕭聰點點頭,

  “嗯,看來沒事。”

  蕭聰微微一笑,對歐陽尋的調侃置若罔聞,問星流云道:

  “老大,知道自己這幾天經歷了什么嗎?”

  星流云低頭,皺眉努力回想,

  “我記得……我好像跳進了瀑布下的水潭子,然后……然后……嘶——然后呢?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歐陽尋咽了口唾沫,詫異道:

  “他竟然還記得他跳進了溺龍淵,可話說回來,”

  他把目光再次轉向星流云,

  “星流云,你為什么非要跳進去,攔都攔不住。”

  星流云咂咂嘴,貌似對此也很費解,他微微仰頭,皺著眸子,

  “對啊,我為什么非要跳進去呢?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跳進去。”

  “里面有你想要的東西?”歐陽尋問。

  星流云搖頭,

  “不是。”

  “里面有東西在呼喚你?”

  “好像也不是。”

  “那你當時是咋想的!”歐陽尋著急了。

  星流云淡定地吹了口輕氣,

  “怎么想的……怎么想的……我當時告訴自己,一定要進去,必須得進去。”

  “還有呢?”

  “沒了。”

  歐陽尋無語了,兩手一攤,無奈道:

  “得,從九大禁地之一的溺龍淵里走了一遭,合著跟做夢似的什么也不知道。”

  鴻翔輕笑,

  “他這樣還不如做夢呢。”

  星流云跟著嘆了口氣,自嘲道:

  “也該著我倒霉,九大禁地之一的溺龍淵,為啥只有我著道兒了呢?他先人的,晦氣!”

  蕭聰臉上掛著神秘的微笑,

  “這也是我們想問你的問題,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奇異之處,我們都沒事,可它卻偏偏選中了你。”

  星流云小嘴咧的老大,

  “我他娘的還想知道呢!什么狗屁禁地,既然是禁地,就該一視同仁,憑什么只把我一個人拉下去!這禁地怕是個假的吧。”

  鴻翔冷笑,

  “都這時候了,還嘴硬,你要是沒點特別之處,它能單單把你拉下去?糊弄鬼呢!”

  星流云看著鴻翔,一向死皮賴臉的他臉上還從來沒出現過現在這種為難之色,少頃,他嘆了口氣,

  “算了,信不信由你吧,反正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蕭聰看星流云面色真誠,不帶半點做作,想了想后問道:

  “老大,那你有沒有感覺自己身上少了點什么東西?”

  “少東西?”星流云渾身摸索,而后失神片刻,接著驚坐而起,竟不知為何施展起了化龍訣,還是像以前一樣,鱗甲瞬間覆蓋星流云所有裸露的肌膚,額頭上還有兩個微微的突起,可星流云的臉色卻是像丟了魂兒似的那樣難看,就這樣怔了片刻,他突然暴跳如雷,

  “他娘的!老子的龍魂呢!把龍魂還給老子!”

  邊喊邊轉身,眼看就要再次跳進溺龍淵。

  蕭聰好像是早就預料到要出這樣的情況,電光火石間出手,那叫一個及時,以星流云幾乎恐怖的爆發力,慢一拍兒還真怕抓不住他!

  被鉗住雙臂的星流云在蕭聰身邊瘋狂掙扎,可蕭聰的雙臂卻紋絲不動,好像一副金石鐐銬,把星流云鎖得死死的,他面色微冷,沉聲道:

  “這個節骨眼上你別亂來,你知道我們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你從下面撈上來的嗎!這里是九大禁地之一的溺龍淵,我們根本斗不過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管是什么問題,總會有辦法的!”

  星流云緩緩停止掙扎,雖然還在被蕭聰鉗著身子,卻無力地癱在了地上,面色沮喪,咧著嘴,無聲地哭了起來。

  眾人見狀,都不怎么好受,依著星流云這種性格的家伙,肯定是難得掉眼淚的,這場面,別說是蕭聰,連他親姐姐幽女都是頭一回見到。

  歐陽尋碰碰幽女的胳膊,小聲問道:

  “星流云說的龍魂,是什么東西?”

  幽女面色既悲戚,又茫然,緩緩搖頭,回道: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歐陽尋深吸一口氣,將目光轉向星流云,像鼓起了莫大的勇氣般,問:

  “星流云,你說的龍魂,指的是什么?”

  星流云泣不成聲,

  “是星家的傳承物,我爹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僅剩的念想,現在也沒了。”

  “星家的傳承物……”歐陽尋重復著,面色微變,“是不是少了它,你的星家絕技就練不成了?”

  星流云點點頭,臉垂得更低了。

  蕭聰不由得嘆了口氣,終于把星流云松開,往歐陽尋那邊看了一眼,從眼神里也分不清是詢問還是什么其他的意思,歐陽尋低頭想了想,抬頭問道:

  “只有這道龍魂才能助你修行嗎?星流云。”

  “不知道。”星流云的聲音很輕。

  “那,如果我們能給你搞來另一道龍魂,你還能不能利用它?”蕭聰問。

  “不知道,沒試過。”

  “哥哥,”鴻翔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響起,“如果不是融合,而是簡單的攜附利用的話,我想我可以幫星流云完成這件事。”

  “你確定?”

  鴻翔看著蕭聰的眼睛,重重點頭,

  “應魂咒中有這樣的法門,雖然現在的我還沒能力施展,但等到哥哥幫星流云獵殺到龍魂的時候,我一定第一時間幫星流云攜附在其身上,相信我,我答應哥哥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可是,龍,是何等強大而神秘的存在啊,我們去哪里找呢?就算能找到,降服得了嗎?”幽女說這話時顯得憂心忡忡。

  蕭聰嘆了口氣,說道:

  “那就得看修煉星家絕技的要求了,要是一般的龍,我覺得倒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難,這大荒之中就肯定有這樣的存在,但若是那種傳說中的,或者是有某些特殊要求的,怕是就太難了。”

  “重點還是不能跟整個龍族結梁子,即使是被逐出龍族的龍,甚至是惡龍,都不是我們這些人族可以招惹的,這是他們整個種族的尊嚴,不然的話,麻煩會很大,畢竟敢明目張膽屠龍的,從古至今可沒幾個仙人。”歐陽尋補充道。

  “嘶——”鴻翔皺起眉頭,看樣子又納悶了,“龍魂那種玩意兒如此強大,星家人是怎么承受得住的,論肉身和靈魂,怕是都不達標吧。

  “可能是有什么特別的法門吧。”歐陽尋信口回答,明顯只是隨便的猜測用來對鴻翔搪塞。

  星流云抬手用力抹了一把眼睛,咽了幾口唾沫,嘆了口氣說道:

  “不用真正的龍魂,你們幫我獵殺一條老蛟就好。”聲音里比之前多了幾分氣力,看來是想通了一點。

  蕭聰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興奮和希冀,

  “一條老蛟足矣?你說的可是真的?”

  星流云點點頭,

  “老蛟的魂,加上一點龍氣就夠了,自荒古之后,星家人都是這么辦的。”

  “所以,自那以后,你們星家人有很多星家絕學就練不到大成了。”歐陽尋恍然大悟。

  星流云再次點點頭,歐陽尋追問,

  “那荒古之前,星家人又是靠什么來修煉的?”

  “真正的龍魂,龍魂對于龍族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無論是以何種方式死去的龍,他們都會將其魂魄收集起來,星家跟龍族有約,某些拔尖兒的星家人,可以得到龍族的饋贈,借真正的龍魂,將星家絕學練至大成。”

  歐陽尋眼珠子轉了兩轉,又問道:

  “那,若是給你弄條老蛟魂魄修煉之后,還能換成龍魂嗎?”

  星流云緩緩抬起頭來,眸子懾人,

  “你什么意思?”

  歐陽尋訕笑幾聲,

  “沒什么意思,就是問問,要是有機會,當然要給你弄條真正的龍魂了,將星家絕學練至大乘境界的星家人,加上玄真界有史以來最恐怖的馭陣師,有這組合撐著,再拉上一大幫子人馬,以后我們還不得在玄真界橫著走,到時候別說是獨孤家,就算他們三個頂級世家聯合起來,也不見得能奈何得了我們。”

  連星流云都聽得出,歐陽尋這是在給他畫餅,為的是讓他心里好受些,但大多數人都選擇心照不宣,只有鴻翔不愔風情,

  “真正的龍魂,我的天,你可真敢說。”

  蕭聰不動神色地朝鴻翔看了一眼,鴻翔由此發覺自己言語有失,眼神不由變得有點惶恐,歐陽尋鎮定自若,笑了笑道:

  “此言差矣,龍族雖然很難遇見,而且輕易不能招惹,但天大地大,總會有那么幾條漏網之魚,比如當年的落不愁,不就死在了我們幾個手上,龍族若是知道,早就找我們尋仇來了,若是那樣的話,我們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里?再說,就算這條路子不行,我們還有其他路子,龍族既然有收集同類魂魄的習俗,那我們可以拿寶貝跟他們換嘛,只要東西奇貨可居,能夠投其所好,就不愁換不著!”

  鴻翔眼珠子也轉了半圈,本來準備附和幾句將這個話題直接結束,但臨時改了主意,索性順水推舟,讓這件事變得更真一點,他相信,以歐陽尋那張正反都能使的巧嘴,總有道道兒自圓其說,于是道:

  “說的沒錯,可我們也得先找到龍族所在才行啊。”

  歐陽尋微微一笑,顯得甚是得意,

  “小子,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嘛的了,我歐陽尋可是龜府的少杰主,這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秘密,不就是龍族的棲居地嘛,很多,光我就知道兩處,不過……”

  說著,他猥瑣一笑,

  “嘿嘿,這龍族也分血脈,也有高低貴賤,我知道的這兩處,說實話,在整個龍族里面,屬于最末流的存在,但不過怎么著也是龍,肯定比老蛟好。”

  蕭聰抿唇而笑,以他對歐陽尋的了解,這家伙說的應該不是假話,

  “即使當年星家人是從血脈最強的龍族那里取得的龍魂,也不見得能強到哪里去,而且,于星家人來說,龍魂對于修煉星家絕學,到底還是一件工具,只要是龍魂,就沒有質的區別,只不過過程可能會艱難些,但終點肯定都是一樣的,再說了,修行之路走得太順利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兒,你說呢,老大?”

  星流云久久不語,他在乎的哪是龍魂蛟魂的區別,他在乎的是他老爹留給他的那份念想,那所謂的龍魂之上,有他父親的氣息,是他父親在這世間上留下的最后一點痕跡,可恨的是,老天爺連這最后一點痕跡都不留給他!

  幽女輕輕蹲下,玉手放在自家弟弟的臉上,溫柔地磨砂著,

  “流云,不要自責,相信我,爹爹不會怪你的,面對這樣的事情,我們不是不爭取,而是無能為力,星家的希望在你的身上,爹爹是不會愿意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的,爹爹希望看到你在成長中懂事,可失去,總是成長的一部分啊,我知道這樣說對你有點殘忍,其實我心里也不好受,但這畢竟是不可抗拒的事實,我們只能接受,流云,懷念是藏在心里的東西,他不需要任何寄托,至于星家的傳承物……丟了就丟了吧,照歐陽尋說的,咱再給它尋個更好的,把星家壯大,讓其生生不息,這樣,爹爹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星流云抽泣幾聲,抹了把眼淚,在幽女準備抱住他之前抬起頭來,那雙本來勾人的桃花眉目,現在看起來可怕的很,連幽女都被嚇了一跳,

  “流云,你……”

  星流云扯了扯嘴角,戚戚然中帶了點猙獰,

  “姐姐,你說得對,懷念是藏在心里的,傳承物丟了,就再找個更好的,把星家壯大,讓其生生不息,這些我都會做到,父親在天之靈,一定會為我感到驕傲!”

  說著,長身而起,

  “我們走。”

  便頭也不回地往遠離石崖的方向走去。

  星流云這反常的言行,把很多人都搞得暈頭轉向,幽女茫然,

  “我……我說錯什么了嗎?”

  歐陽尋附和,

  “這星流云是怎么了?他到底想表達什么?該不會是有什么心魔了吧!”

  蕭聰想了想,莞爾一笑,

  “依我看,應該沒事,星老打這樣性格的人,怎么說呢……不能說鐵石心腸無情無義,只不過吧,我們的安慰大概是讓他感覺到了矯情和軟弱,他這樣性格的人,從心里就排斥這些,打小就要強,習慣了,不過放心,他一定會沒事兒的。”

  歐陽尋眼神迷惑,

  “怎么感覺你比我們還了解星流云似的?”

  “你管這個干什么,信我不就完了!”

  “說說唄,也讓我們心里有個底。”

  蕭聰目光上移,思及往事會心一笑,他又想起當年幫星流云打進扶摶國后星流云大擺慶功宴的那個晚上,爛醉如泥的星流云躺在床上拽著他的手胡言亂語,讓他明天早上靜悄悄地走,不要跟自己告別,這就是星流云,一個重感情卻不肯輕易表達的怪人,好像這世間之事總是如此,表面上是這樣,內里卻大相徑庭,平時是那樣,一到關鍵時刻總會亮瞎別人的眼睛,就像星流云,平時古靈精怪吊兒郎當,可一面對危險,他總是身先士卒獨當一面的那一個,若不是真的在乎,誰會拿自己的性命相賭?

  半晌,蕭聰轉過頭來,臉上還帶著之前那神秘微笑的殘跡,說道:

  “行了,我們也跟著走吧。”

  于是,一行人加快步子趕上前面的星流云,由蕭聰帶頭,跟往常一樣有說有笑,還不忘時不時挑逗一下走在身邊的失落者,星流云倒也沒跟誰擺臉子,只是在說話的時候,全然是一副十分嚴肅的樣子,大家知道,萬事都要有一個過程,饒是星流云,也需要時間緩緩,失去如此重要的東西,擱誰不得心疼好長時間,所以蕭聰和歐陽尋一唱一和,精準拿捏著火候,想慢慢地讓星流云那顆郁沉的心臟像之前那樣跳動起來。

  溺龍淵的占地面積著實不小,而蕭聰他們現在所處的方位,又好像恰好在其中間位置,這便讓人感覺有些犯難了,往左走還是往右走,歐陽尋被這段時間的事兒搞的神經緊張若驚弓之鳥,一提到讓他規劃路線他就臉色發青,著實不敢再拿主意。

  蕭聰看了會兒那張線條粗陋而簡單的地圖,這張地圖是由歐陽尋從天道翁留給蕭聰的那幾個字里拓展出來的,所以實在不夠精準,只能看出大致地勢,各個地方有什么風貌、有什么特別之處,他們一概不知,況且他們之前已經偏離了天道翁給他們指定的路線,結果就在偏離路線后不久,便遇上了這么一系列的禍事,所以現在這張圖平放在蕭聰手里,比平時重得多,放在他心里,已經重逾千斤。

  沒辦法,這事兒還得找歐陽尋商量著來。

  歐陽尋在地圖前面糾結了好半晌,扭頭對星流云喊道:

  “星流云,過來!”

  星流云走上近前,

  “干嘛?”

  歐陽尋眉飛色舞,

  “來,你來看看,我們該往哪邊走?”

  “我怎么知道。”

  星流云白眼大翻,說著就要扭頭往回走。

  歐陽尋趕緊抓住星流云的胳膊,

  “別這樣嘛哥們,我看這件事由你來做最合適了。”

  星流云劍眉輕挑,

  “為什么?”

  歐陽尋面色不改,甚至隱隱感覺更賤了幾分,蕭聰一看歐陽尋這作態,就知道丫的心里肯定沒憋什么好水兒。

  果不其然。

  “你看哈,咱們這里面就數你最倒霉,都說觸底反彈,我覺得你肯定不會繼續倒霉下去了,所以說,這件事由你來選最合適。”

  星流云怒意涌上眉梢,

  “歐陽尋,你欠揍是不是!”

  歐陽尋后退半步,連忙做出招架之勢,鄭重其事道:

  “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再說你好好想想,我剛才的話說的多對吶!物極必反,否極泰來,我們這些人想借借你星流云的好運氣,你咋就不明白呢!”

  星流云怒意不見半分,

  “我說直接從溺龍淵里游過去,你干不干!”

  歐陽尋賤笑幾聲,

  “讓你選可沒讓亂選啊,再說,選項里也沒這個嘛。”

  星流云緩緩抬手,指著歐陽尋的鼻子,狠狠威脅道:

  “歐陽尋,你要是再敢消遣我,我揍死你!”

  一看星流云這副樣子,歐陽尋也來了勁,

  “你怎么這么說話,我怎么消遣你了,我是非常非常非常認真的好不好!”

  鴻翔看著,憋不住了,吭哧吭哧地小小釋放了幾聲,而后小聲譏誹道:

  “這歐陽尋怎么看著這么欠呢,連我都想上去給他一拳!星流云直接一頓揍死他算了。”

  星流云放下手來,

  “歐陽尋,我選了你要是不走到底,看我不把你屎給你揍出來!”

  說完,低頭朝地圖掃了一眼,隨口道:

  “左邊,走!”

  歐陽尋面色浮佻,吹了聲口哨,信手將地圖收進彌芥,漫不經心道:

  “那就左邊,走吧。”

  兩人一前一后,緩步往東南方走去。

  鴻翔湊到蕭聰身邊,低聲問道:

  “哥哥,這也行?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蕭聰微微一笑,

  “其實在歐陽尋看來,走哪邊都一樣,讓星老大在這種無心的狀態下做選擇,可能也有他的道道兒吧。”

  轉過頭來,見鴻翔將信將疑,蕭聰又道:

  “放心吧,歐陽尋腦袋瓜子清醒的很,他權衡利弊的水平,比我們都強,走吧。”

  鴻翔聞言撅起小嘴,小聲唏噓道:

  “清醒?水平?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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