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被渣后,前任上司寵我成癮 > 第五百七十五章 龍族的執行者
  百里之外。

  歐陽尋等人肩靠著肩聚在擱置于木頭架子上的無色水晶之前,一瞬不瞬地盯著無色水晶石中的畫面,臉上雖然也有震驚,但感覺整體氣氛并沒有那么緊張。

  此時這副畫面,雖然不在他們預料之中,但跟他們之前的想象相比,倒真是差不多的意思——這條長著翅膀的龍,就是冥冥中呼喚星流云的存在,他倆終究是要湊到一起的。

  歐陽尋兀自長長地嘆了口氣,

  “還真是這樣……”

  鴻翔緊抿的小嘴舒展,扭頭問道:

  “這件事你怎么看?”

  歐陽尋聞言一愣,

  “我?”

  說著無奈一笑,

  “我能有什么看法,還是那句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吧。”

  鴻翔緩緩搖頭,小臉稍顯凝重,

  “對于他們這等存在來說,這處戰場離溺龍淵太近了,而這場大戰的主角也是一條龍,還是一條長著翅膀的異龍,我在想,這之中是不是有什么聯系,而星流云,在這兩處地方都有奇遇,他在這里面,扮演的又是怎樣的角色……”

  眾人聞言,如醍醐灌頂,一個個臉色跟著凝重起來,鴻翔所言,可以說是非常有道理,這已經不是巧不巧的事情,而是實實在在的聯系,可星流云,這個降生在王族世家的凡人于此有何關系,他們是真的想不出來。

  歐陽尋撓撓額頭,看著幽女訕笑,顯得有點難以啟齒。

  幽女扁扁嘴,

  “有什么想問的你直接開口吧,我不會介意。”

  歐陽尋這才說道:

  “那個……星流云,到底是不是你親弟弟?”

  幽女眉頭皺了皺,可能也沒想到歐陽尋會問這等荒唐的問題,不過對于這個問題,她還真是沒法給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娘生流云之前,確實是大過肚子,這一點我記得很清楚,至于生出來的是不是現在的流云,那就不知道,畢竟當時我又沒在跟前……”

  幽女話沒說完,鴻翔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歐陽尋面色嚴肅,

  “這種事情有什么可笑的!”

  可說著說著自己也沒繃住,那張大臉猛地一垮,簡直比哭還難看。

  幽女娥眉微立,生氣道:

  “你們在笑什么!這很好笑嗎?”

  鴻翔強忍著笑,搖頭道,

  “不是,姐姐你說話沒必要這么實在的。”

  歐陽尋跟著溜了嘴,

  “不過你都這么說了,我們確信星流云就是你的親弟弟。”

  幽女撅著惑人的小嘴,輕哼一聲,別過臉去不再理會這倆不夠體貼的憨貨。

  鴻翔收起笑意,咬著手指,一臉正色地推敲道:

  “我們是不是可以這么理解,星流云是因為之前跟溺龍淵扯上了關系,才有了今天這一出兒?至于為什么會有今天這一出兒,就是那位閣主大人跟溺龍淵之間的故事了。”

  歐陽尋皺著眉頭,計上心來,

  “看來,當時星流云從溺龍淵上來,不只是丟了由星家秘法修成的龍魂這么簡單,噯,不對啊,是不是正是因為溺龍淵褫奪了星流云的龍魂,所以才給了這層魂衣一個空位,使得它有了可乘之機?”

  鴻翔冷笑,

  “要真是那樣的話,對星流云來說倒成了好事,就怕事與愿違啊。”

  “你指的是……”

  “我覺得那層魂衣有自我意識,星流云能不能控制它,還真得兩說。”鴻翔定定回答道。

  歐陽尋張開大嘴剛要驚訝,卻見鴻翔眉頭皺得更緊,接著說道:

  “不過,這件事情本身就不應該存在,它只是一道被褪下來的魂衣,怎么可能誕生自我意識呢?能存在這么長歲月,對它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奇跡了,再說,就算星流云被溺龍淵褫奪龍魂后留下了一個空位,但那是裝魂體的,不是它的歸宿……”

  “是不是我們一開始就分析錯了,它不是魂衣,而是一道魂體?”歐陽尋突然問道。

  鴻翔果斷搖頭,

  “不可能,它要真是一道魂體的話,我能感覺出來,況且,以拜龍閣閣主那般修為,不可能將它留在這兒。”

  “那位閣主大人褪下來的魂衣,能不能再被流云穿上?”幽女發問,怯生生的。

  鴻翔想了想,緩緩點頭,

  “這個倒是有可能,但我們現在討論的重點不是這個,是一層魂衣,怎么可能誕生意識,是我感覺錯了,還是有別的原因。”

  歐陽尋咧嘴笑著,拍拍鴻翔的肩膀,

  “想那么多干什么,只要對星流云是好事不就行了。”

  鴻翔抬臉給了歐陽尋一個白眼,

  “開什么玩笑,你說的倒是輕巧,萬一這層魂衣上大有玄機,你知道對星流云來說意味著什么嗎?那可是枚大雷啊,說不定今天他披上了這層魂衣,明天就得成為別人的嫁衣!”

  歐陽尋輕聲安撫,

  “鴻翔,這話說得可就有點嚴重了,這層魂衣就算再厲害,它終究不是魂體,只要觸不到星流云的靈魂本真,就不能短時間內對星流云造成傷害,麻煩肯定是有的,但老話不是說了嗎,名利危中來,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星流云一個人對付不了它,不是還有我們嘛。”

  說著,往幽女那邊努努嘴,不忘補一句,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活人不可能讓尿憋死。”

  鴻翔覺得歐陽尋說的毫無道理,本來還想爭辯,但看到歐陽尋的樣子進而領會對方的意思,于是便自然而然地改了口,

  “說得對,只要有哥哥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歐陽尋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可幽女看上去還是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為了不讓幽女胡思亂想,鴻翔接著說道:

  “如果能借助哥哥的法陣,我倒是不介意用《應魂咒》奪了那層魂衣上的自我意識,那對應魂咒的修煉,肯定大有裨益。”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連歐陽尋都當了真,

  “你不是在吹牛皮吧!”

  鴻翔狡黠一笑,半真半假,

  “是不是吹牛皮,我也沒什么憑據向你證明,但當時哥哥是怎么評價應魂咒的,你也不是沒聽見。”

  “那得需要多長時間?”幽女急急問道,臉上盡是希冀之色。

  鴻翔訕訕一笑,

  “這個……還真說不準,不過星流云有星家秘法壓制著它,肯定能留給我很長時間,只要星流云在此之前玩命修煉星家秘法,到時候我倆合力,再加上哥哥的法陣,絕對能讓它徹底消失!”

  歐陽尋嘿嘿直笑,看上去有點幸災樂禍,

  “這下子,星流云可算是有理由大作特作了,生死攸關啊,估計以后連小聰都不一定能降得了他。”

  鴻翔深以為然,不住點頭,

  “反正這家伙一向都不是盞省油的燈,我看有這茬兒倒霉事兒發生在他身上,他心里高興還來不及呢!”

  幽女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忍不住問道:

  “在你們心里,流云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歐陽尋和鴻翔扭過頭來,異口同聲,

  “難道不是嗎?”

  幽女歪著腦袋,面色略顯懵懂,

  “讓你們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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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聰眼睜睜地看著龍形虛影鉆進星流云的身體,整個過程,是那樣的無聲無息。

  星流云臉上也沒有任何痛苦,大概是因為沒有任何感覺,龍焰在此時于他身上升騰而起,從腳往上蔓延,直到淹沒他那張木刻一般的臉,他才穿上不久的新衣裳再次化為灰燼,只是這次的龍焰在燃遍他身體后就有了衰弱的跡象,準確地說,應該是收斂,全身的火焰收斂成一條長著翅膀的火龍纏在他的上半身,火龍消失之后,星流云身上多了一副活靈活現的紋身,其形象,就是那條鉆進他身體里的龍形虛影。

  一剎那間,星流云灰暗的眸子里突然爆發出強烈的神采,讓他仿佛變成了一個人,隨之而來的,是悍猛無匹的氣機涌現,帶著發自于靈魂深處的威壓,讓身為伏魔者的蕭聰都忍不住要頂禮膜拜。

  星流云仰天長嘯,發出來的是龍吼,聲波震蕩,穿云裂石,遠在百里之外的鴻翔被震得口鼻流血,而近在咫尺的蕭聰,即使早有防范以密寶相擋,卻還是被震昏了過去,看這樣子,又是重傷。

  尹諾及時拖住搖搖欲墜的鴻翔,蕭家將第一時間全速往星流云這邊趕,歐陽尋幽女等人跟在后面,距離被拉得越來越大。

  幾百里的距離,對于身在渡河境中期的蕭家將來說,用不得一盞茶的時間,而在他們趕到之前,星流云這邊又生出了天地異象——在方圓十里的地域上,綻放出無數朵火一樣的蓮花,殷虹如血,如泣如訴,不但悲壯,而且悲涼。

  二十七名蕭家將毫不猶豫地沖進蓮花叢里,循著氣息找到陷進雪被里的蕭聰,蕭大仔細檢查了一下蕭聰的情況,終于松了口氣,對身旁的蕭家將說道:

  “受傷不輕,但沒有大礙。”

  歐陽尋沖到蓮花叢邊緣,生生止步,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躍動的火焰映進他深色的瞳仁,在他的臉上,平添了幾分驚恐,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幽女最后一個趕到,在歐陽尋身邊停下腳步,失聲道:

  “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那層魂衣不會對流云造成傷害嗎?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連小聰都被重創了!”

  歐陽尋搖搖頭,面色復雜,

  “小聰受的傷應該不礙事,只是星流云,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還有這一大片火蓮,分明就是意志加持在極端暴烈的能量上所化,這些能量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全部來自于星流云,準確說應該是來自于那層魂衣,可這是為什么呢?憑星流云的實力,既不可能承受這樣的能量,更不可能將其逼出體外,難道是那層魂衣自己泄出來的,沒理由啊……”

  幽女看著歐陽尋的目光漸漸失去焦點,聽其自言自語起來,沒有急著離開,也不做任何打擾,就那樣靜靜地站著。

  蕭大喂給蕭聰一枚丹藥,半柱香的功夫不到,蕭聰悠悠醒來,眼珠子左移右移,見除了星流云之外,大家都在。

  “哥哥你醒了!”鴻翔驚喜道,其他人跟著往前湊了湊,臉上皆是滿滿的關切。

  蕭聰扶著蕭大站起身來,瞇著眼睛看盤坐于火蓮叢中的星流云,此時的他,不僅龍鱗、龍爪、龍角俱全,身后還多了一對引人矚目的凰翼,凝練而真實。

  歐陽尋的聲音在身后輕輕響起,

  “他這個樣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們不知道在此之前發生了什么,所以一直沒敢輕舉妄動。”

  蕭聰一動不動,聲音也是毫無起伏,

  “你們是在等我給你們答案?”

  歐陽尋點點頭,

  “對。”

  蕭聰低下頭去,沉沉一嘆,

  “可惜,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說著,轉過頭來,

  “給我點水,我渴了。”

  鴻翔屁顛屁顛地把水端過來,蕭聰接過,一飲而盡,抹抹嘴道:

  “再來一碗。”

  歐陽尋揪住空當兒,說道:

  “之前我跟鴻翔猜測那是一層由拜龍閣閣主褪下來的魂衣,可現在這么一看,事情明顯沒那么簡單。”

  蕭聰一聲苦笑,

  “除了魂衣,還有一枚鱗片,如果提前知道對方來頭這么大,說什么我都不會讓老大嘗試這件事情,可惜,當我們發現這東西是出自于拜龍閣閣主時,已經太晚了。”

  歐陽尋拍拍蕭聰的肩膀,安慰道:

  “別這樣想,大家都是為了星流云好,再說,就目前來看,是好是壞,還說不定。”

  幽女美眸中柔光流轉,

  “小聰你要是這么說,可真是讓我們無地自容了……”

  蕭聰扁扁嘴,攤開手無奈笑道:

  “現在,我們都無能為力了。”

  端著水的鴻翔再次湊到近前,一邊把水恭恭敬敬地遞給蕭聰,一邊問道:

  “哥哥剛才說還有一枚龍鱗?我們怎么沒看到?”

  蕭聰沒急著回答鴻翔的問題,而是選擇先把水喝完,歐陽尋卻在這時候不請自答,

  “既然魂衣是屬于拜龍閣閣主的,那龍鱗想必也是一樣,可能那枚龍鱗有什么玄機吧。”

  鴻翔微微一聲冷笑,卻沒說什么。

  一地的火蓮遲遲不肯消散,星流云還沒醒來,眾人就這么在外面等著。

  某一刻,一股陌生的氣機出現,引得鴻翔和蕭聰豁然轉首,面色凝重。

  暮色四合之下,一道修長身影正朝著這邊款款而來,蕭聰開啟紫目,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衣著考究的女子,面容姣好,姿色不凡,整個給人的感覺除了端莊秀麗沒有其他,像極了外面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且沒有半點要隱藏自己行蹤的意思。

  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凝重。

  蕭聰頭也不轉,問歐陽尋道:

  “這附近有沒有自由民聚集的可能。”

  歐陽尋想了想,

  “若按我找到的規律,應該沒有。”

  “難道又是一頭像雨神一樣的人形古獸?”蕭聰輕聲呢喃,“還是察覺到這里的動靜從遠方專程趕過來的自由民,亦或是墮落者……”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蕭四少爺,要不我先去會會她?”尹諾建議道,聲音冷冽而決然。

  蕭聰右手往下按了按,

  “別!對面是敵是友還不清楚,貿然出手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誤會,等她走近一點再說吧。”

  歐陽尋低頭小聲問鴻翔,

  “有沒有什么特別的發現?”

  鴻翔點點頭,

  “精神波動跟正常人一樣,好像絲毫沒有受到荒邪的影響。”

  歐陽尋吸了一口涼氣,

  “難道真的是自由民?”

  沒有人回答他。

  那道修長身影越來越近,在落日余暉中,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走到離眾人不到一丈處,這才停下。

  彼此沉默半晌,身著錦服的女子開口問道:

  “蕭家人,你怎么會在這里?”

  蕭聰大感詫異,卻沒把想法表現在臉上,只是淡淡地看了歐陽尋一眼。

  歐陽尋微微一笑,佯裝鎮定,往前踏出一步,像個謙謙君子一般拱手作揖道:

  “在下歐陽尋,見過姑娘,姑娘大概是認錯人了,我們這里面沒有姓蕭的,眾所周知,蕭家人無法修煉,您看,我們這些人可全都是修士啊。”

  身著錦服的女子微微點頭,若有所思道:

  “哦,原來是歐陽家的,”

  微微失神一陣,她的目光停在蕭聰身上,

  “蕭家人,為什么不敢承認你的身份?”

  蕭聰扯扯嘴角,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是蕭家人?”

  “因為他們。”錦服女子抬手指向站在蕭聰身后的蕭家將,“蕭家二十七將,一個不少。”

  蕭聰笑容僵硬,他倒真把這茬兒給忘了,隨即大大方方地往前踏出一步,拱拱手,

  “在下蕭聰,敢問姑娘尊姓大名,來此有何貴干?”

  鴻翔和幽女幾乎同時將驚詫的目光轉到蕭聰身上,這套言辭一般都是說給男子聽的,用在這兒,無疑是一種冒犯,這可不是蕭四少爺的行事風格。

  “南宮梨,”錦服女子認真答道:“我來這里就是想看看,是誰搶走了濁瀛丟在這里的遺褪。”

  幾個年輕人聞言,張口結舌,南宮,這對他們來說可不是個陌生的字眼。

  歐陽尋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南宮氏……竟然在大荒……這怎么可能……”

  蕭聰的聲音亦是比平常輕得多,

  “濁瀛……難道就是拜龍閣閣主的名字?”

  南宮梨點點頭,憨態可掬,

  “你說的很對,那條長著翅膀的龍,就是拜龍閣的閣主。”

  “你怎么對這些事情知道的這么清楚?”鴻翔問道。

  “這在大荒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具體是誰傳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南宮梨說著,扁扁嘴,看似有點小失落。

  蕭聰和歐陽尋對視一眼,歐陽尋開口,煞有介事,

  “看來,這大荒里的故事也很豐富啊。”

  蕭聰轉過頭來,半晌沒有開口,他心中有太多疑問,此時竟不知道該先問那一個才好,

  “你……就住在附近嗎?”

  南宮梨眨眨眼睛,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一直都在這兒。”

  “一……直……”

  蕭聰看向鴻翔,后者也是一臉震驚,這還是頭一次有生靈躲過他的神識感應。

  看著眾人不可置信的模樣,南宮梨嫣然一笑,

  “我想你們可能有些誤會,事情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并非真正的生靈,是南宮家造就了我,將我留在這兒注意濁瀛遺褪的動向,只有它有動靜了,我才會醒來,所以你們一開始沒能察覺我的存在。”

  蕭聰似懂非懂,歐陽尋卻大驚失色,

  “南宮家的賦靈仙音!這等禁忌之法,不是早就已經失傳了嗎!”

  賦靈仙音,顧名思義,不用歐陽尋解釋,光聽這名字,蕭聰就大概知道這姑娘是怎么來的了,可這并不是他關注的重點,

  “南宮家的人什么時候到?”

  “約莫三個時辰之后。”南宮梨笑著回答說。

  鴻翔湊到蕭聰耳邊,低聲提醒,

  “這姑娘的話絕對不能全信,她的身份我們還沒有確認呢!”

  蕭聰聽著點點頭,問道:

  “濁瀛的遺褪,已經跟我的朋友合為一體,你打算怎么辦?”

  南宮梨嘴角又上揚了幾分,顯得分外可愛,

  “有你這個蕭家人在,我不能怎么辦,族中長老曾說,濁瀛的遺褪本來就跟南宮家無緣,只是柒小姐不死心,故而將我留在這兒守著,現在濁瀛的遺褪已經跟你朋友合二為一,我也就能離開這個寂寞荒廖的鬼地方了。”

  “蕭家,跟南宮家的關系很密切嗎?我的面子竟然這么大。”

  蕭聰摸摸鼻子,有點受寵若驚,雖然本意是想套話,但他這般表現也不全是裝的,畢竟南宮家當年可是有資格跟軒轅、獨孤聯袂合作的家族,這能是一般貨色?況且,之前也沒聽說過蕭家跟南宮家有什么淵源。

  南宮梨面色詫異,

  “你難道不知道嗎?當年多虧了蕭家,南宮家才得以在大荒延續下來,蕭家人對于南宮家來說,那可是有再造之恩的救命恩人吶。”

  蕭聰轉臉看向歐陽尋,直眉輕挑,

  “是嗎?”

  歐陽尋訕訕一笑,

  “據說是這樣,真不真我也不知道。”

  蕭聰嘟噥道:

  “我還以為大荒中的南宮家是當年留下來的……”

  南宮梨歪著腦袋,看上去倍感疑惑,

  “你既然帶著蕭家將,就算不是蕭族族長,那也肯定是僅次于族長的存在,為什么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呢?”

  蕭聰稍作斟酌,終究還是沒把蕭家已經覆滅的事情說出來,只是臨時編了個理由對南宮梨搪塞道:

  “我一向只專心研習陣法,沒心思理會這些捕風捉影的八卦,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不知也罷。”

  南宮梨雖然不是正常生靈,但也不是傻子,蕭聰閃爍其詞,她自然是聽得出來,只是她沒有世人那些彎彎心思,于是不由自主地追問道:

  “那也不應該啊,你們家前輩把你送來之前,肯定要把這些事情安囑給你吧,難道你是偷跑進來的?可那就不應該有蕭家將和歐陽家的人跟著了,你到底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蕭聰一聲苦笑,

  “這是族長臨時交給我的重要任務,因事態緊急,所以未得多說,至于是什么任務,恕我無可奉告。”

  南宮梨看著作揖致歉的蕭聰,撅著小嘴,

  “你不想說就算了,我才懶得知道!”

  歐陽尋腆著一張大臉,嘿嘿笑道:

  “南宮小姐,可否冒昧問一下,南宮家當年是因何被蕭家送到大荒來的。”

  南宮梨臉上訝然之色更甚,

  “連這個你們都不知道?”

  歐陽尋只是陪笑,蕭聰一眾人等皆沒什么表示。

  但聽得南宮梨緩緩說道:

  “南宮家、孤獨家還有軒轅家曾有過一次秘密合作,牽涉甚大,風平浪靜幾萬年,就在大家都已經遺忘這件事的時候,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走漏了風聲,有人借此挑撥南宮家和玄真皇家的關系,讓南宮家一時成為整個玄真凡界的眾矢之地,葬星閣趁機作亂,若不是有蕭家暗中幫助,這世上便沒有南宮家了。”

  歐陽尋聞言恍然大悟,猛的一拍腦門,

  “哎呀!我早該想到的!”

  蕭聰忍不住揶揄道:

  “怎么著,你還真以為玄真皇家胸襟寬廣海納百川呢?到頭來,還不是一群利欲熏心的俗人!”

  歐陽尋不服,

  “得了吧,這三大家族之間的事兒最早就是你給挖出來的,你不也沒想到有這一茬兒!”

  蕭聰冷笑連連,

  “這些破事兒,我才不感興趣。”

  歐陽尋嗤之以鼻,

  “嘖嘖嘖,說的就跟自己多超凡脫俗似的。”

  南宮梨嘟著嘴,一臉疑惑,

  “這種事有什么可吵的,你們倆可真怪。”

  蕭聰和歐陽尋各自別過臉去,卻異口同聲地說了句,

  “懶得跟他計較。”

  鴻翔眼珠子轉了兩轉,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他先是瞪了歐陽尋和蕭聰一眼,才向南宮梨問道:

  “姐姐,你知不知道拜龍閣閣主留在這里的遺褪是怎么回事?我們那位朋友與它合二為一之后,就變了副樣子,這片火蓮花就是因為他才出現的,到現在還沒消散,實在是太嚇人了,他這副樣子,真的讓人挺擔心的。”

  說著黯然垂首,悵然嘆了口氣。

  南宮梨柳眉輕皺,看樣子對此也是分外費解,她遙遙望著盤坐在火蓮叢中心的星流云,半晌,搖搖頭道:

  “除了冥冥中有特別的緣分之外,我也說不出其他根據來,其實在此之前已經有很多人來此尋找過濁瀛的遺褪,可他們連見都沒見過,久而久之,大家便都放棄了這個遙不可及的奢望,只有我們家那口子還抱著無謂的幻想,濁瀛的遺褪能自己找上他,說明這個人身上定有特別之處,他是什么人,可以告訴我嗎?”

  幽女躊躇片刻,說道:

  “他叫星流云,是貨真價實的星家人。”

  “哦,”南宮梨點著頭,若有所思,“星家人,傳說中的捍龍尉,這就是他能得到濁瀛遺褪的理由嗎?不,這還不夠充分。”

  從南宮梨口中,蕭聰又知道了一個新詞——捍龍尉,聽著好像比之前他們猜測的龍族執刑者靠譜很多。

  “捍龍尉,”歐陽尋疑問,“這又是什么……組織?”

  南宮梨回答說,

  “捍龍尉,并不是什么組織,而是一群很古老的人,他們是龍族在人間的使者,主要組成人員就是現在的星家人,一開始捍龍尉只是幫著龍族做一些龍族不方便直接出面的事兒,后來隨著龍族對捍龍尉信任的不斷增加,捍龍尉在龍族的地位不斷提高,處理的事情也越來越重要,傳說地位最高的捍龍尉在龍族中做過典伊,不幸的是,后來龍族發生大亂,捍龍尉這個角色,便跟著消失了。”

  歐陽尋搔搔腦袋,

  “龍族大亂,那得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

  南宮梨狠狠點頭,

  “是呀是呀,很多很多年之前了,所以說星家能傳承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跡。”

  “可據我所知,龍族大亂之前,他們都是在仙都吧,怎么,星家難道也是從仙都下來的?”

  南宮梨搖頭如撥浪鼓,

  “不是,我剛才說了,捍龍尉是龍族在人間的使者,仙都的龍族想把所有的龍統一起來,于是就讓他們管理人間的各種龍。”

  “他們為什么這么做?龍族,不是一向很高傲的嗎?”這次發問的是蕭聰。

  南宮梨轉向蕭聰,臉上不見半點不耐煩,

  “龍這種生靈,對于玄真界來說,終究還是個比較神秘的存在,玄真界的修士大多對其了解不深,覺得只要頭上長角、身上有鱗且生有利爪的都是龍,于是就老是有心術不正者破壞龍族的形象,正好捍龍尉是仙都龍族虔誠的信奉者,所以這美差就落到了他們頭上,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蟒走蛟,蛟化龍,這之中不乏通天之輩,更有甚者有資格受封仙冕,仙都龍族搞這么一出兒,其實也是為了壯大自己的力量。”

  蕭聰聞言,不住點頭,喃喃自語,

  “哦,原來星家的尚龍之法和降龍之術就是這么來的,又漲見識了。”

  “除了星家人的身份,你們這位朋友身上還有其他特別之處嗎?”南宮梨撲扇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鴻翔伸著脖子表情熱烈,差點脫口而出,但及時住了嘴,眾人紛紛沉默,個個諱莫如深。

  蕭聰想著,星流云當日跳進溺龍淵,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撈上來的,跟禁地沾上關系,絕對沒有比這更加悲催的事情了,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南宮梨就算是有心,估計也沒機會沾得什么好,所以但說無妨。

  “我們這位朋友,之前掉進過溺龍淵,萬分僥幸才撿回了一條命。”

  南宮梨聞言,頭一次露出震驚之色,

  “溺龍淵?你確定嗎?”

  蕭聰重重點頭,

  “確定。”

  “呼~”南宮梨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氣,樣子更添可愛,“那就能說得通了,因為濁瀛當年也進過溺龍淵并全身而退,大概這之間有什么神秘的聯系吧。”

  鴻翔猛地一拍身邊人的肩膀,得意揚揚道:

  “怎么樣,又被我說中了吧,這處古戰場跟溺龍淵離得這么近,不可能沒點故事。”

  尹諾滿臉諂媚,豎著大拇哥阿諛奉承,

  “鴻翔小哥一向聰明,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兒。”

  周圍噓聲四起,歐陽尋揶揄道:

  “尹諾,跟誰學的,怎么越來越油腔滑調了,都沒一點前輩的樣子了。”

  尹諾笑容微僵,打著哈哈道:

  “入鄉隨俗,入鄉隨俗嘛。”

  蕭聰一聲戲笑,忍不住添油加醋,

  “油腔滑調?這拐著彎兒罵人的本事都學會了,肯定是有高人指點啊。”

  鴻翔冷笑連連,

  “指桑罵槐,賊喊捉賊,咱們這里面誰在這方面造詣最高,自己心里沒數嗎?”

  蕭聰和歐陽尋對了個眼神,歐陽尋信誓旦旦道:

  “星流云,絕對是星流云!”

  余下眾人:“……”

  南宮梨歪了歪腦袋,嘟起小嘴,

  “你們這些人好奇怪哦,怎么聊著聊著就跑題呢?從來沒見過你們這樣聊天的人。”

  蕭聰臉上又添了幾分興致,

  “你以前經常跟人聊天嗎?”

  南宮梨眼神略有躲閃,

  “嗯……算是吧……”

  “怪不得你知道的那么多。”

  鴻翔聞言蔑然一笑,

  “呵呵,還說人家!”

  蕭聰權當沒聽見,看著南宮梨繼續說道:

  “跟你聊天的除了南宮家的人,還有其他人嗎?”

  南宮梨想了想,俏皮一笑,

  “你不用這樣拐彎抹角,南宮家早就跟大荒的自由民打成一片了,每一個自由民聚集的地方,都至少有一個南宮家的人。”

  蕭聰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為什么?”

  “因為之前跟獨孤家和軒轅家的合作,南宮家人掌握了一種秘術,能在一定程度上幫助欲囚擺脫大荒的控制,讓自由民保持清醒。”

  “噯對了,你們管大荒的這種影響力叫什么?”

  “就叫大荒啊。”

  “啊?”蕭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荒不是這個地方的名字嗎?”

  “什么呀!你們一點都不懂,你所說的那種影響,古人將之稱之為荒,所以才將被它控制的地方叫做大荒,這里也是玄真界的一部分嘛。”

  蕭聰搔搔腦袋,訕笑道:

  “今兒個還真算是漲見識了,原來大荒這個名字是這么來的。”

  “那你們把這種影響叫做什么?”南宮梨忽地問道。

  “在進入大荒之前,我們也不知道這里有這么邪乎可怕的東西,于是就自己給它取了個名字,叫荒邪。”

  “哦,”南宮梨輕點著頭,模樣憨態可掬,“好像有的地方也這么叫過……無所謂,只是個名字而已。”

  接著,她又像猛然驚醒似的,嗔怪道:

  “哎呀,一不小心就被你們給帶偏了,咱們之前在聊什么來著?”

  蕭聰笑道:

  “我那位來自于星家的朋友,還有溺龍淵。”

  “對,對,濁瀛當年也進過溺龍淵,傳說是在你這位朋友之前唯一一個從溺龍淵逃出來的生靈,不過他是龍,你朋友是人,說起來還是有點差別,畢竟溺龍淵這個鬼地方,除了龍族之外,不會主動攻擊其他的生靈,你的這位朋友是怎么進去的,又是怎么出來的,能說說嗎?”

  大家雖然越聊越暢快,但蕭聰始終不敢掉以輕心,只是現在的他腦子轉得飛快,眨眨眼功夫,就已做出權衡,

  “他當時好像變了個人,不顧我們的阻攔,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后來是我用秘法喚來蕭家游離在大荒的英靈,這個過程怎么說呢……算是討要吧,反正最后是溺龍淵自己把他送回來的。”

  南宮梨粲然一笑,

  “既然你連這個都能告訴我,說明你已經拿我當朋友了,那我就再告訴你點別的,雖然沒有事實根據,但我覺得可以作為參考。”

  蕭聰忍不住皺皺眉,

  “你說。”

  南宮梨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當年濁瀛之所以掉進溺龍淵,并不是有意為之,而是某些人困住他之后拿他沒辦法,所以將他丟進了溺龍淵,為的是將他消滅,為了以防萬一,他們派了六名滅天境的真仙在這兒看著,沒成想還是被濁瀛逃了出來,逃出溺龍淵的濁瀛,非但沒有受傷,反而實力大漲,六名仙人,一個都沒跑了,全被濁瀛殺了個魂飛魄散,所以有傳言說,濁瀛是因為得到了溺龍淵的認可,成了溺龍淵之主,所以才在溺龍淵中獲得了這般空前強大的力量。”

  眾人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蕭聰滿臉震驚,

  “你的意思是說……”

  南宮梨搖搖頭,

  “你別想多了,就你朋友這點斤兩,絕對成不了溺龍淵的主人,不過我覺得,他可能是在你的干涉下,獲得了濁瀛的認可,所以才能于溺龍淵中逃出生天,現在又能得到濁瀛的遺褪。”

  歐陽尋插言道:

  “濁瀛認可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捍龍尉的身份,一個跟蕭家人關系莫逆的捍龍尉,對于拜龍閣的閣主來說,看來還是有點用處的。”

  南宮梨點點頭,看上去深以為然,

  “你倒是很有見地,其實我也這么認為,千金難買真感情,雖然大多數人的感情都不可靠,但有些人的感情最是可靠。”

  蕭聰笑得有些得意,

  “姑娘謬贊了,大家都是性情中人,況且,我們這些人可都是過命的交情,無情無義者,難以立足這天地啊。”

  南宮梨笑笑,

  “話雖是這么說,但真正重情重義的人,可真的是不多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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