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流云于第二天巳時成功打敗己心,布置好他的九子克時木,而除蕭聰之外的其他人于一天之后皆入停滯再難寸進——對于越來越掌握的法陣布置,眾人實在是無能為力,于是剩下來的工程都由蕭聰自己完成,足足又花了五天的時間。
本來,蕭聰還想再幫自由民聚集地修幾座威力巨大的防御法陣,但陳茂才似乎對此早有預料,于是隨口給蕭聰提了個醒,大概意思就是點到為止,修建法陣的目的是保護自由民的安危,但也不能讓自由民活得太安逸了,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如若不然,這些法陣對于自由民來說便成了一件壞事。
蕭聰幡然大醒深以為然,不得不佩服陳茂才的深謀遠慮,看來自由民這一聲聲尊師,還真不是白叫的。
在之前由四位蒙長陪著去另一處自由民聚集地時,蕭聰便已有所準備,特意在那里修建了一座傳送陣,以行來日復回之便,在這處自由民聚集地同樣修建了兩座法陣,接著再去別的自由民聚集地,大荒中的九處自由民聚集地,蕭聰走了個遍,兩個月之后,又回到陳茂才處。
這里有他之前煉制的最為正宗的陣傀,足足有幾千個,單就現在這些陣傀,就能維持法陣運轉長達百年之久,除此之外,蕭聰還把煉制陣傀的方法教給了自由民們,這本來就是蕭央老祖的夙愿,他這么做也不算是欺師滅祖。
可惜這九座法陣暫時還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力,因為掌握鴻翔寫就經文的南宮家人還沒出現,現在的大陣只能靠之中借鴻翔神識煉就的假魂運轉,不過經南宮梨和南宮柒之手,那篇經文已經在整個南宮家傳播開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新一代深得鴻翔傳承的南宮家人入主布置在九個自由民聚集地中的法陣,到那時,全力運轉的法陣生生不息,越來越多的自由民便也能少受荒邪的侵擾。
臨行前,九大自由民聚集地的蒙師和蒙長皆聚在陳茂才處,大家把酒言歡,最后與蕭聰等人依依惜別,本來九個自由民聚集地都派出了寨內高手要護送蕭聰一行人到大荒深處,卻被蕭聰婉言謝絕,他已經見識過自由民與欲囚之間戰爭之慘烈,所以深知這些高手對自由民聚集地來說,比對于他更重要。
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蕭聰一行人再次上路,雖然表面上還是跟以前一樣,但心里面卻無疑多了些難能可貴的東西,這些東西帶給他們快活和滿足,讓他們覺得人生更加有意義,生命更有力量,為了那些牽掛、責任和榮耀,他們心懷希望,不懼艱險,砥礪前行。
以陳茂才所在的自由民聚集地為起點,歐陽尋根據地圖所示規劃了新的路線,一行人就這么小心翼翼地行進,趨利避害,不疾不徐,慢慢地大家發現,其實越過自由民聚集地之后的路程,并沒有荊元禮說的那么可怕,活動在這一帶的古獸確實比自由民聚集地之前的古獸在實力和血脈上都高了一個檔次,但相應的分布密度也越來越稀薄,雖然相對來說比較活躍,卻依舊有很大的空子可鉆。
一程一程又一程,生活還是老樣子,枯燥乏味而又提心吊膽,這時候就凸顯出了身邊能有一個南宮家人的好處,南宮喻這個家伙,雖然內里崢嶸,志向頗高,心眼多但心思卻不陰沉,除了日常吹奏《賦靈仙音》幫助星流云與濁瀛遺褪融合之外,閑來無事歇腳之時也會來上一曲,陽春白雪吹得,下里巴人也能奏,五花八門,時不時地就給眾人換換口味,但不變的是里面的蘊含的樂觀情感,即使本來憂傷抑郁的曲子,經這家伙一番巧妙變化,也能變得歡快動聽,可算是把聲無哀樂這四個字詮釋了個淋漓盡致,也把眾人的心勾得快活起來,由此,南宮喻在隊伍里越來越受歡迎。
蕭聰亦是不吝賜教,傳授南宮喻《冰心訣》和《鍛神訣》,原以為南宮家人只會擺弄樂器,不會擺弄兵器,哪知這南宮喻偷偷在自由民的幫助下竟也成了個練家子,由此,蕭聰又向其傳授一套名為《奇門十三絕》的身法,這《奇門十三絕》是高人在太極八卦和奇門遁甲中悟出來的玄妙法門,對于南宮喻來說,足以自保,另外蕭聰還將從降兵冢中帶出來的那對鴛鴦鉞送給了他,這鴛鴦鉞本就是近身暗殺的兵器,可攻可擋,再配上《奇門十三絕》這等玄妙身法,以南宮喻樂師的身份,絕對可以殺對手個出其不意。
不過,有蕭聰他們這幫人在,南宮喻自然是輕易不用自己出手了。
抬頭遠望,前面波光粼粼,閃人眼睛,若無意外,應該是一處湖泊。
星流云搔搔脖子,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全身上下無一處舒服,
“我的天,想想已經快一個月沒洗澡了,我就渾身癢癢。”
鴻翔譏笑道:
“洗那么干凈干嘛?準備給人家當午餐嗎?沒必要,他們應該不太在意這個。”
星流云額頭上冒起一道道黑線,
“你這張烏鴉嘴,我說要進去洗了嗎?”
鴻翔故作詫異,
“不進去?那還是你星流云嗎?”
星流云幾聲冷笑,
“誰說我非得進去才能洗,我把水引出來,在盆里,在坑里,一樣能洗得舒舒服服,干干凈凈!”
鴻翔無言以對,撇撇嘴,
“德性!”
一行人走到水澤之前,駐足遠眺,竟一眼望不到邊,這四周都是參天古木,一片出現在原始森林中的水澤本就顯得突兀,而這片水澤竟然還這么大,不由得讓人心里生疑。
歐陽尋抬手撓撓額頭,憂心忡忡道:
“這地方怎么可能這么大……怕是,有問題吧……”
蕭聰微微一笑,
“雖然感覺上沒什么問題,但看著確實是不太一般,我用紫目都看不到邊兒,這湖大得實在是有點沒譜了。”
星流云耷拉著一張臉,問道:
“那還能洗澡嗎?”
歐陽尋和蕭聰對視一眼,蕭聰摸著鼻子,笑道:
“要是把水引出來的話,應該沒什么問題。”
歐陽尋一展愁色,聲音亦是很輕松,
“雖然這地方看著有點不一般,但誰也說不準是好是壞,即使有什么危險,那也應該是藏在水澤深處,只要不進去,從里面引點水出來,沒什么大不了的。”
星流云聞言欣喜若狂,
“太好了,你們趕緊布置管子,我帶著人去挖坑,你們幾個,跟我來。”
再農等人跟著星流云快步向回走去,在離堤岸十丈開外挖起坑來。
蕭聰和歐陽尋又往前走了幾步,在堤岸上,二人俯下身去,靜靜看著這清澈見底的湖水,水底石頭紋理清晰,但卻一尾游魚都看不見。
歐陽尋從近旁撿了塊拇指肚大小的石子,任其落盡水中,“啪”,漣漪一道道地擴散開去,石子慢慢沉底,看上去跟平常沒什么兩樣。
蕭聰又從彌芥中取出一株新鮮翠綠的草藥,將草藥的根部浸在水里,也不見絲毫異樣出現,由此心放了大半。
“你那里有管子嗎?”蕭聰偏頭問歐陽尋道,嘴角噙著幾分淺笑,越看越象戲謔。
聰明如歐陽尋,自然知道蕭聰話里的弦外之音,對方是在取笑他當年在彌芥中儲存滿滿的生活用品,這一直都被星流云等人視為極沒出息的表現,但歐陽尋卻不動聲色,只是右手一翻,一匝被卷的極其工整的管子便出現在了旁邊的空地上。
蕭聰驚訝道:
“還真有!”
歐陽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得意洋洋道:
“怎么樣,關鍵時候,還得靠我吧。”
這句話亦有別的意思,畢竟蕭聰身上可植著兩枚彌芥呢。
一段簡單的你來我往,二人相視而笑,心照不宣。
歐陽尋將管子一端插進水里,蕭聰一段段捋著,一直走到星流云與再農等人挖出的池子旁,霍鬧將嘴堵在管口,用力吸,足足持續百息,而后猛地將管子放下,不時片刻,便有清水潺潺流進池子里。
而另蕭聰等人沒想到的是,清水灌進池子剛剛一尺之時,水面上竟有絲絲白氣裊裊升起。
眾人覺得奇異,一個個蹲下身去仔細觀察,一般的白氣無非兩種——熱氣抑或寒氣,直到漸漸感覺有熱量撲面而來,才知這白氣屬熱無疑。
當池水深至兩尺的時候,水面開始沸騰起來,熱氣噴破而出,像一層濃霧,星流云在一旁齜牙咧嘴,忍不住吐槽道:
“什么鬼,要是用這水洗澡,非得剝一層皮不可!”
蕭聰看著愈加沸騰的水面,漸漸皺起眉頭,一時如千爪撓心,百思不得其解,歐陽尋早已注意到這邊的異樣,此時正呆站在一旁,一副冥思苦想之色。
突然,歐陽尋抬起頭來,似是豁然開朗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眾人將目光紛紛向歐陽尋投去,星流云急急問道,
“明白什么了?”
歐陽尋轉身,目光投向水澤,眸子皺縮,緩緩道:
“我們之所以看不見水澤的另一邊,是因為上面有一塊高過堤岸的寒冰,因為這寒冰跟湖水一個色兒,所以混淆了我們的視線。”
蕭聰聞言,思有所解,
“你的意思是說,水火既濟?這水本來就滾燙無比,而因為有上面的寒冰將熱量中和,所以才有剛才那一般溫度。”
歐陽尋點點頭,
“沒錯,而且看這水在沸騰時有熱氣升起,可以判斷為凡水,所以在這片水澤之下,應該沉著一件極陽之物。”
鴻翔搖頭,聲音定定的,
“這水肯定不是凡水,如果是凡水的話,流到池子里之后應該一直都是涼的才對。”
歐陽尋訕笑著點頭,
“是我糊涂了。”
“難得是火種?”蕭聰和星流云忽然異口同聲道,沒想到他倆這回想一塊兒去了。
歐陽尋右手在額頭上撓著,費解道:
“這個……目前還不好判斷……大荒中古獸最多,我倒覺得,可能是某種遠古兇獸,被封印在這里了,所以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給自己招來麻煩事小,給諸般生靈帶來滅頂之災事大。”
星流云冷笑,眼神輕蔑地瞥了歐陽尋一眼,對眾人道:
“這歐陽尋,又慫了。”
歐陽尋無奈,卻難掩心虛尷尬,
“你這星流云,怎么好賴不分呢?我這可是為大家著想,都跟你似的唯恐天下不亂,那還不得反了天了,吃了這么多次虧,怎么就一點都不長記性呢!”
面對歐陽尋的語重心長苦口婆心,星流云依舊嗤之以鼻,
“慫了就是慫了,說那么好聽有什么用,我還不知道你!”
歐陽尋一向拿無賴似的星流云沒辦法,于是大臉一揚,不無嫌棄道:
“孰是孰非,小聰自有定斷,懶得跟你浪費唾沫。”
于是眾人的目光再次回到蕭聰身上。
蕭聰抓耳撓腮,感覺有幾分掙扎,都說名利危中取,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樣子,這水澤深處定有一份大機緣有待攫取,誰說他們沒有能力占為己有,本來有可能的事兒,因為畏懼而退縮,進而錯過,豈不是太可惜了?
“嘶——”蕭聰深吸一口涼氣,看著歐陽尋的眼睛,說道:“就這么躲過去了?不再嘗試一下?”
“小聰,你……”歐陽尋濃眉緊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蕭聰訕訕一笑,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只是說……咱們就算不招惹它,也不能這么輕易地離開,總歸得再探索一下,萬一之中有什么重要線索以后用得上呢,雖然這里已經算是大荒較深處,但沒必要這么緊張,想當年咱們那伙人不過人境的修為,遇見摘星境的落不愁,不一樣把他給滅了嘛,所以說,任何時候都得相信自己,勇往直前絕不退縮,這樣才能不斷進步呀。”
歐陽尋無語,他怎么聽不出,蕭聰現在說的全是歪理,想在言辭上套路他,但就蕭聰這點道行,對歐陽尋來說確實還嫩了點。
見歐陽尋不再說話,蕭聰就當他默許了,于是斟酌著自言自語起來,
“原始叢林中突兀出現這樣大的一塊玄寒寶冰,這事兒明顯不正常,也不太可能,所以這塊玄寒寶冰絕對不是自己出現在這兒的,這處地方,應該是某些人有意的布置,可布置這樣一處地方是為了什么呢?”
歐陽尋適時言道:
“最大的可能,是為了創造一種適宜的生存環境。”
蕭聰聞言撇撇嘴,顯然難以茍同歐陽尋的說法,
“你這個說法按常理來說可能性太大了,所以在這兒基本上沒可能,我們還是得往那些輕易想不到的地方去想。”
星流云驚乍道:
“會不會這塊冰是活的!”
歐陽尋看著星流云,眼神怪異,
“你可以天馬行空,但你不能胡謅百咧啊。”
星流云不服,眉毛霎時間立了起來,
“這怎么能說是胡謅百咧呢!你沒聽小聰說嗎?要往那些輕易想不到的地方去想,你那么聰明,小爺這想法,你想到了嗎?”
鴻翔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我覺得星流云說的有點靠譜,水靈、火靈、石靈、木靈、土靈,金靈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們都見過了,今天要是遇見個冰靈,好像也不算什么。”
歐陽尋拍著腦門,一副生無可戀之色,
“鴻翔,你也是個聰明人,怎么今天竟然能跟星流云一起犯糊涂呢,你們好好想想,水火既濟,湖水下方的熱源不斷消減著寒冰的寒意,如果他真是塊冰靈的話,這寒意就是他的命,你覺得他是吃飽了撐的還是腦袋被驢踢了,非得到這鬼地方來。”
星流云理直氣壯,
“那可不一定,若他是跟小爺一樣自強不息,擁有為了修煉可以放棄一切的堅韌心志,到這兒來才是安得其所。”
歐陽尋冷笑,譏諷道:
“水火不容,這是世間最基本的規律,你星流云心志這么堅韌,既然是要煉體,怎么沒見你拿刀往身上砍呢?還自強不息,說的倒是好聽!”
星流云登時啞口無言,歐陽尋說的不錯,水屬性的生靈去拿火屬性的器物磨練己身,跟他拿刀往自己身上砍是一個道理,都是閑著蛋疼自虐罷了。
鴻翔搔搔腦袋,
“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何況我們已經見過了那么多奇聞怪事,思維不應該這么狹窄吧……我還是覺得星流云說的有幾分道理,這世間就算沒有能靠火修行的冰,但肯定有能靠冰修行的火吧。”
星流云終于找到反駁的機會,趕緊義正言辭道:
“鴻翔說得對,就算那塊冰不是活的,下面的火也有可能是活的,之所以有這么一片湖水,是因為那火焰把冰烤化了一部分!”
歐陽尋悵然一嘆,看著身旁的兩人,就像在看兩個白癡。
這時候,蕭聰終于發話了,
“我個人認為,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靠冰修行的火……有那么點意思,但是應該不能這么表達,有些火焰本身就很寒冷,它們不懼冰雪,卻也不需要以極寒之物來修行,因為沒必要,而如果是本身不帶寒性的火焰……”
說著,看了歐陽尋一眼,才繼續道:
“說不定可以利用某些方法,將寒性注入到它的本源之中,使之變成帶有寒性的火焰。”
而后話鋒忽又一轉,
“不過,這件事情難比登天,而且需要非常隱秘地進行,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荒中強者如林,要真有這等好事,絕對輪不到我們,所以,這個地方,要不就是個大坑,要不就是有很厲害的東西在周圍保護。”
星流云不禁搔搔腦袋,
“那你覺得,這是什么地方?”
蕭聰扯扯嘴角,目色深邃,
“依我看,這塊冰,可能是個封印,也有可能是個牢籠,消融它的那股力量,不在其外,而在其內,就是不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是否會還活著。”
眾人聞言,不禁蹙眉,心中有同一個疑問——一整塊封閉的玄冰,那個生靈是如何被塞進去的?
似是看出了眾人心里的疑問,蕭聰笑道:
“知道你們心里在想什么,但我這并不是無稽之談,你們想想,如果這塊玄冰不是自然形成,是不是就解釋得通了?”
“嘶——”周圍響起幾聲倒吸涼氣的聲音,很是清晰,顯然,所有人都被蕭聰這句云淡風輕的話驚到了。
歐陽尋眸子微縮,
“你是不是又感應到了法陣的氣息?”
蕭聰含笑搖頭,
“你太抬舉蕭家人和我了,估計沒有任何法陣能在大荒中留存這么長歲月而不被毀掉,說我感受到了法陣的氣息,那才是無稽之談。”
“那是……”
“我想,我們第一次親切接觸到了傳說中的力量,那玄冰中的東西,應該是在打斗中被對手凍起來的,之前一直埋在地下,后來因為玄冰不斷融化,借著水的浮力才升到了現在的位置。”
“這應該是真仙之間的戰斗吧……你想怎么辦?”歐陽尋的聲音里已經隱約能夠聽出微微的顫抖。
蕭聰嘆了口氣,
“我還沒想好,不過說實話,我倒是挺想把他放出來的。”
此話一出,驚掉一地下巴,饒是一向膽大妄為唯恐天下不亂的星流云都有點吃不消了,
“小聰……你可想好了,那很可能是一位真仙吶,別偷雞不成蝕把米,一不小心被他給全滅了。”
歐陽尋趕緊出言附和,
“是啊是啊,咱們一路走來,多不容易,可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輾轉千回,最后卻為別人做嫁衣啊。”
蕭聰聞言,面露不悅之色,
“此言差矣,真仙怎么了?真仙就不用報恩了嗎?雖說仙人也分善惡,但到了他們那個層次,必是惡亦有道,萬事都得有個講究,今天助他脫困,存個人情,說不定哪天就用到了,再說,一塊玄冰就把你們嚇成這樣,誰說那里面的家伙就一定是名真仙?”
歐陽尋咧著張大嘴,面色十分難看,
“照你剛才所說,若不是真仙的話我們豈不是更危險。”
蕭聰翻了個白眼,涼颼颼地道:
“放心吧,就算是名準仙,估計也懶得對我們這些螻蟻下手,可他們那種存在,隨便給點好處對我們來說就有可能是生命保障啊,而且,若玄冰里面僅剩下一具尸體,你們想想,對我們的價值有多大!所以這個險,絕對值得冒!”
星流云面露掙扎之色,抬眼看向歐陽尋,
“說得也是哈,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還有命在,若真是具尸體,倒是撿了個大漏啊。”
歐陽尋冷笑,
“做你倆的白日夢去吧,若里面只剩一具尸體,那這塊玄冰為什么持續融化?我敢跟你們打賭,里面那位絕對還活著,不止活得好好的,其實力肯定也比被封進玄冰之前有所精進了!”
蕭聰眸子驀地一亮,
“這么說,你也同意幫他重見天日了?”
歐陽尋挑眉瞪眼,
“我什么時候這般說過!”
星流云在一旁泠泠道:
“不打開玄冰看看,這場打賭怎么確定誰輸誰贏。”
被如此消遣,歐陽尋不禁有點生氣,大手一揮,丟下一句,
“愛咋咋地吧,我不管了!”
說完,氣呼呼地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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