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被渣后,前任上司寵我成癮 > 第六百零一章 破冰
  時至午時,陽光愈加刺眼,照在水澤中央的冰塊上,反射過來的光讓人倒是很均勻。

  蕭聰雖然心意已決,但一時還不敢輕舉妄動,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安靜了,他怕周圍還有別的危險,盡管就在剛剛,他將自己的精神力借給鴻翔,讓后者對周圍環境一番仔細探查,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包括那冰塊里面,也沒有任何精神波動和生命跡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冰層保護,鴻翔的靈識無法穿透。

  越是這樣,蕭聰就越不放心,總感覺哪里怪怪的,卻怎么想都找不出來,他遙遙望著碩大無比的冰塊,面色陰晴不定。

  星流云在一邊催促道:

  “怎么樣了小聰,要干就趕緊的啊,再不干太陽就要下山了!”

  抱著黎牧的幽女聞言騰出一只手來,狠狠地在星流云腰上扭了一把,后者吃痛,一陣齜牙咧嘴,

  “哎,干什么!”

  幽女娥眉緊蹙,嗔怪道:

  “不說話你能死啊!”

  星流云對自己姐姐向來沒脾氣,只能撇撇嘴一帶而過。

  蕭聰抬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而后緩緩呼出,沉沉道:

  “別急,先讓我想好逃跑的對策。”

  鴻翔眼珠子轉了兩圈,驀地一亮,一臉興奮,

  “哥哥你還記得在瀕陽荒漠那次嗎?你可以先布置好一座傳送陣,在破冰之前將我們送走,然后見沒有危險再回來嘛。”

  蕭聰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弧度,

  “你想得太簡單了,此一時彼一時,這兩次的情況天差地別,一來我們要趕路,所以盡量不要往回走,二來,冰塊中那家伙的破壞力肯定會很恐怖,我要是重新布一座傳送陣,估計得到千里之外去,太浪費時間了。”

  “那怎么辦?”鴻翔不由得皺起眉頭,撅起小嘴來。

  星流云右手撫摸著下巴,沉思半晌,忽然說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在這兒布置一座防御法陣不就行了,非得用傳送陣干嘛。”

  蕭聰聽著微微點頭,

  “這個……好像也有點道理。”

  歐陽尋鄭重提醒道:

  “你可想好了,那可能是真仙級別的力量,要對付他,你要布置一座怎樣的法陣!”

  蕭聰摸摸鼻子,一臉的為難之色,悵然一嘆,

  “法陣我肯定是有啊,就是不知道用在這兒值不值得。”

  歐陽尋濃眉一挑,

  “又是蕭鳳哲的法陣石刻?”

  “不然呢?”蕭聰看著歐陽尋,那小眼神似乎在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歐陽尋皺著眉頭,看看冰塊,又看看蕭聰,躊躇半晌,才道:

  “我知道你想借助他的力量趕快到十方絕地去,所以才出此下策,說實話,我也早就不耐煩了,如果你覺得他真的愿意幫我們的話,用蕭鳳哲的一塊法陣來交換,我覺得值,但是,你確定他還有那樣強大的力量嗎?就算是真仙,也耐不住歲月的侵蝕啊。”

  小心思被歐陽尋看破后,蕭聰訕訕一笑,

  “雖然希望不大,但我認為值得一試,跟招惹羅煞子引起那些護荒古圣的注意相比,這種方式要劃算的多,而且,離十方絕地還有那么遠的路程,雖然我們現在走的還算順利,但是,再往里走,肯定要寸步難行,我們此行的目的是去見圣麒麟,這樣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今天錯過了,說不定以后還得找回來,蕭鳳哲的法陣石刻雖然珍貴,但用在這件事情上,也算是適得其所。”

  歐陽尋眼神稍稍黯淡了一瞬后重新煥發光彩,展顏笑道:

  “你說的對,這一次是我格局狹隘了。”

  “別這么說,你也只是做了一個比較穩妥的打算而已,這無可厚非。”

  星流云在一邊不耐道:

  “我說兩位,既然決定了就干緊動手吧,婆婆媽媽的,也不嫌累得慌。”

  蕭聰和歐陽尋相視而笑,不再贅言。

  想要破開那塊已經存在不知多少歲月的玄冰,絕非易事,但蕭聰已經舍不得再廢掉一塊法陣石刻在它上面,幸虧離開自由民聚集地時,九個自由民聚集地都送了他一些天地靈寶以備不時之需,現在正好能夠派上用場,像上次那樣,雖然他的法陣造詣離法陣威力的要求差了些,但可以在建陣材料的優勢上找回來。

  此次是建陣而非布陣,且工事浩大,所以需要大家同心協力。

  蕭聰讓鴻翔帶著尹諾他們去伐木采石,自已以最快的畫好相關工事需要的圖紙,這一次歐陽尋他們終于可以幫上大忙了,尤其是星流云,在這件事情上已經算得上是個老手。

  冬日暖陽之下,建陣事宜緊鑼密鼓地進行,尹諾等人伐來木頭,采來石頭,蕭家將按照要求將這些木料石料按要求加工成合適的形狀,再由歐陽尋和星流云監督,冥烏族兄弟等人將其布置在合適的位置上,最后再由蕭聰這個大馭陣師帶著鴻翔和幽女這兩個未來的大馭陣師將各靈寶布置在眾人做好的工事上。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自然不能將這樣大的一座法陣建完,于是當天晚上蕭聰就在合適的地方放下了那顆之前言道的法陣石刻。

  這座防御用的法陣著實不小,容下歐陽尋的帳篷綽綽有余,一行人在法陣中像往常一樣生火沏茶烤肉取暖,歡聲笑語大快朵頤,表面上看其樂融融心安理得,其實沒一個不提心吊膽七上八下的,但是都心照不宣地沒有表現在臉上,戌時左右,留蕭家將值夜,其他人紛紛入眠,可除了鴻翔之外,哪有一個能睡得著的。

  翌日如時醒來,出帳篷做完早課,回來吃罷早飯,接著昨天的進度繼續忙活,一連七天,皆是如此。

  法陣建設得很順利,于第七天上午巳時竣工,算得上是個比較恰當的時間。

  蕭聰不做多余的停留,將法陣啟動之后,便帶著眾人躲進防御陣里不出來了,因為法陣需要蓄力,所以他們還得在里面等近三個時辰的時間,才能見證這七八天的努力能否如愿以償。

  三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卻無疑是這座法陣讓人詬病的一個地方,饒是用來攻擊只能逆來順受的玄冰,倘若是跟人對著干,蓄力完成之前估計早就被人家給滅掉了。

  不過,既然是能在蕭家保留下來有名有姓的法陣,自然不應該這么雞肋,只是因為蕭聰陣法造詣與此相比實在是差得離譜,已經到了連用品質上乘的建陣材料都沒法彌補的地步,所以法陣才被閹割成這般摸樣,不過這事兒被星流云無心問起時蕭聰草草帶過沒做過多的解釋,因為他也怕歐陽尋他們取笑他。

  三十幾人躲在防御法陣里,百無聊賴者大有人在,星流云首當其沖,鴻翔亦在此之列,其他像尹諾、再農之流,肯定也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和期待,但這一次連歐陽尋和蕭聰竟也沒能幸免,顯的有點坐立不安。

  明明已經有蕭家將在監視著,星流云還是每隔半個時辰就往外跑一趟去看看法陣啟動了沒有,尹諾雖然已經沏好了茶,但端著茶碗卻是一副心不在焉之色,鴻翔更是閑不住,一會坐下一會起來走走,歐陽尋不時砸砸嘴,蕭聰手里也難得沒有手札書籍之類的東西,正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么,這些人心思早就已經飛到外面去了,只有被黎牧纏著的幽女分身乏術,留在帳篷里的蕭家將們一個個不為所動。

  外面正要解救的可能是一名真仙,也難怪搞得一干人等魂不守舍,傳說中的真仙吶,想想就讓人激動。

  太陽不急不緩地從南往西走,未時剛過,一股子異樣的感覺在眾人心頭彌漫而起,除了外面蓄力完成的法陣,沒有其他的可能。

  不等蕭家將前來告知,帳篷中的人便爭先恐后地沖到外面,起初還見不到什么特別的景象,直到半盞茶的功夫后,才看見不遠處那建造有法陣的地方,一道模糊的虛影正在漸漸形成。

  隨著時間的流逝,影像漸漸凝實,已經可以看清那是一張土黃色的巨弓,這張土黃色的巨弓在一種不知名力量的作用下緩緩地被拉成滿月,在中央指臺處,延伸出一縷紅線,并迅速變成一支箭矢。

  感受著那磅礴如海的殺伐之氣,一干看客目瞪口呆,連蕭聰都沒想到,這座法陣竟然能有這般威力,如此看來,想要射開那碩大的玄冰,雖然不敢說輕而易舉,但最多也就是四五箭的事兒,也就是說,在明日辰時到午時之間,那個被封印在玄冰中的強大存在將重見天日。

  在三十多雙眼睛的注視與期待中,那紅色的巨箭離弦而去,準確無誤地射在水澤中央的玄冰之上,將玄冰往后推出好長一段距離后消弭于無形。

  對于玄冰的變化,因為離得太遠,光靠肉眼肯定是看不真切,于是蕭聰開啟紫目并將其發揮到極致,隱約見到那玄冰之上好像多了幾條細細的裂紋,但僅此而已。

  星流云等人面色很是失望,一個個耷拉下腦袋,顯得無精打采,大概他們覺得蕭聰這座法陣只能攻擊一次,現在是以失敗告終。

  只有歐陽尋還算是個明白人,只見這廝莞爾一笑,道:

  “走了,回去嘍,再等三個時辰,看看能不能將之一箭擊穿。”

  說著,轉身往帳篷走去。

  “唉,看來得等到明天才能見分曉啊。”

  蕭聰咂咂嘴,搖搖頭,故作唏噓,其實心里的小得意全都表現在了臉上。

  “明天什么時候?”鴻翔急急問道。

  “大概在辰時到午時之間吧。”蕭聰云淡風輕地說,緊跟著歐陽尋走進帳篷里。

  星流云掐著手指頭算了算,自顧自嘟噥著,

  “威力如此強大的法陣,竟然需要四五箭才能破開這玩意兒……”

  鴻翔聞言直翻白眼,沒好氣地糾正道:

  “是‘竟然只需要四五箭而已’才對。”

  說完,也轉身回去了。

  一行人回到帳篷里繼續等著,有蕭聰剛才給吃的那顆定心丸,倒是真有幾人安靜了下來,比如認真看書的尹諾,比如研究陣法的蕭聰和呼呼大睡的鴻翔。

  日落月升,皎潔明亮,戌時過去不到一柱香,那種強烈的感覺再次出現,有了三個時辰之前的經歷,一行人有條不紊地走出帳篷,見那紅色的箭矢在土黃色的巨弓上快速凝聚,進而化作一抹流光沒進遠方的黑暗里。

  蕭聰的一雙眸子早已泛起湛湛紫光,他看見那紅色的箭矢不聲不響地消失在玄冰表面,進而又引出幾條細細的裂縫,進而將原來的裂縫撐大了一些,這在他意料之中,但他卻在斟酌那被封印在玄冰中的強大存在,在感知到法陣的攻擊后,有沒有提前蘇醒并破冰而出的可能,只可惜這個問題實在是沒有根據和思路,自然也想不明白。

  有丑時那一箭吊著,除了鴻翔之外,其他人一宿沒睡,直到辰時第四箭射出,玄冰還是沒有破碎開來,眾人的心因急不可耐而又變得焦躁起來。

  時間是最客觀的存在,也是最標準的尺度,既不會早到,也不會遲到。

  第五箭于翌日午時如約而至,在那一雙雙近乎要燃燒的眸子的注視下,紅色箭矢像之前幾次那樣射在裂紋已經如蛛網密布般的冰面上,無聲無息消弭于無形。

  這一刻,時空似乎發生了短暫的停頓。

  咔嚓

  一聲脆響之后,玄冰碎裂的聲音連成一片,緊接著,巨大的爆破聲響起,密密麻麻的碎冰如狂風暴雨般襲來,打在法陣的防護罩上,卻未能撼動其分毫。

  星流云撇嘴冷笑,

  “小爺我還以為是多大的動靜,就這?真是浪費了這么珍貴的一枚法陣石刻。”

  沒有人開口反駁星流云,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家伙是個聰明人——就算是傻了吧嘰的再農,都沒說出這般狂妄之詞來,這家伙明顯就是仗著膽子大在嘩眾取巧!

  待亂冰飛盡,眾人極目遠眺,很輕易就看見有一身影懸浮在之前玄冰矗立的地方,此時那身影一動不動,卻將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但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周圍的天地衍氣已經躁動不安,正近乎瘋狂地涌向那道一動不動的身影,并以此為中心,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與漩渦重疊的,是聲勢更為浩大的龍卷風,彤云四合天地失色,這場景似曾相識,幾乎跟當年在日落山脈時,因破開大刀螳螂而引起的元氣風暴如出一轍。

  星流云終于變了臉色,大驚道:

  “他這是要干什么!匯聚這么多力量,倘若承受不住而爆炸開來,我們怕是也要受池魚之災啊。”

  蕭聰不由得苦笑,星流云說得沒錯,這一次他真的是又有點托大了。

  可惜,開工沒有回頭箭,這世上從來就沒后悔藥可吃,自己選的路,就算跪著也要走完,但悲哀的是,現在的他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歐陽尋一臉凝重,緩緩開口,

  “這恐怕還不是重頭戲,更厲害的還在后邊。”

  蕭聰努力保持鎮定,沉聲問道:

  “怎么說?”

  歐陽尋咽了口唾沫,長嘆一聲,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生死攸關之際,斷臂求全是唯一的選擇,仙人也好,凡人也罷,沒有例外,他被封印進這塊玄冰里,定是要不擇手段地要破冰而出,但萬事總得有個代價,他一定是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才使得這塊玄冰緩緩融化,換句話說,可能即使沒有我們出手干預,他也能出來。

  但是,他卻提前出來了,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之前的很多準備沒有用得上,但還是要全部發泄出來,其威力之大,應該與法陣那五支箭矢等同,甚至還要高一些。”

  歐陽尋一席話,著實將蕭聰等人驚出一身冷汗,星流云面無血色,疾言淺叱,

  “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說!”

  歐陽尋一臉無辜之色,

  “我也是剛剛想到的。”

  蕭聰沉吟少頃,緩緩搖頭,定定說道:

  “先不要著急,情況沒那么糟,就算是法陣六支箭矢的力量,到時候也是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不會針對我們這兒,所以應該不能完全破開這座防御法陣。

  星流云長舒出一口氣,拍著胸膛心有余悸,

  “哎呀,嚇死本少爺了,還以為這次要英年早逝了呢。”

  蕭聰挑眉哂笑,

  “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星流云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義正言辭,

  “廢話,這世上誰不怕死!”

  “那之前怎么那么悍不畏死?”

  星流云微微一笑,幽幽吟道:

  “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起義者也,再說了,以本少爺的英明神武,那些小場面怎么可能留得下我,這次可不一樣,我若是死了,誰去給四大王族的英魂們報仇?”

  歐陽尋鬼使神差般舉起手,

  “我!”

  星流云見之劍眉倒豎,重拳緊握,咄咄道:

  “你說什么?”

  歐陽尋愣住了,少頃,訕訕一笑,

  “我是說……我是說……”

  “你的意思是說你巴不得我早點死!”星流云惡狠狠地道。

  歐陽尋趕緊擺手,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

  正說著,哀嘆一聲,而后頗有些勉為其難地開口,

  “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這件事除了我們去做,還會有誰?”

  星流云冷笑,

  “你放心,獨孤家不滅,我星流云是絕對不會死的,再說了,就你那點水平,你也配!”

  歐陽尋一臉陪笑,

  “那是那是,你星流云可不能輕易撒手人寰了,我們這些人還指著你帶領著去找獨孤家報仇雪恨呢!”

  星流云輕哼一聲,略顯得意,不再說話。

  匯聚龐大能量之后的身影并沒有爆破開來,而之前歐陽尋所講的重頭戲直接上演,只見在那龍卷風和漩渦還沒有消失的時候,一片刺目的紅光自遠處身影之上一閃而逝,緊接著,滔天熱浪憑空而現,并向著四面八方激蕩而去。

  一行人躲在法陣里,看著那幾乎與天齊高的赤色炎浪,一個個噤若寒蟬,并本能地將護體罡氣展開。

  炎浪奔至防御法陣,不過只用了一眨眼的時間,直接將其吞沒,從法陣往外看,目及所在,皆是一片赤紅。

  “這法陣……到底能不能撐得住……”

  終于有人說話了,聽聲音是星流云。

  可惜,沒有人回答他,即使是蕭聰,也連一點表示都沒有。

  炎浪持續不斷,法陣中的每個人,心臟都堵在嗓子眼上,倘若這法陣支撐不住破碎開去,他們這些人,不管修為高低,也不管身上有無玄甲保護,都得在那一瞬間付之灰燼,雖然過程快速且一點痛苦都沒有,但臨死之前的心里掙扎卻總是讓人倍感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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