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被渣后,前任上司寵我成癮 > 第六百零三章 星流云彎弓射大鵬
  法陣中,眾人圍在一起,尹諾將古籍遞給蕭聰。

  歐陽尋撥開再農等人擠到蕭聰跟前,目光來回于書籍和圖畫之間,將細節一一比對,蕭聰只是看著手里翻開的古籍,目不轉睛。

  書頁上畫著一只張開翅膀的鵬鳥,威武剽悍,霸氣絕倫,細節上雖然跟蕭聰所畫有些出處,但主要特征全都對應得上,尤其是頭上那一對彎刀似的巨角,無論是形狀還是上面密密麻麻的符文,簡直一模一樣。

  歐陽尋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氣,目光中滿是忌憚,

  “黑翅大鵬,竟然真的是它……”

  蕭聰抬起頭來,一雙眸子里亦是一片蔭翳,聲音冰冷至極,

  “怪不得它能如此準確地找到這兒來。”

  能讓兩個聰明人如此諱莫如深的家伙,不得不讓眾人心生好奇,好像他倆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鴻翔看看蕭聰,又看看歐陽尋,輕聲開口,

  “這黑翅大鵬,到底是什么來頭,怎么你們倆都……是這副摸樣?”

  星流云不耐煩道:

  “他倆到底是什么關系,你們倆別賣關子了!”

  歐陽尋咽了口氣唾沫,語氣沉沉,

  “黑翅大鵬并不是一個獨立的種族,它的誕生只有一種途徑,傳說,天鵬后裔之一的雷角鵬,因為血脈缺陷,如果不能成功進階滅天境,機緣巧合之下很有可能會在大劫中一分為二,化成兩個獨立的生命,其中之一就是這黑翅大鵬,再就是啄仙鳥,黑翅大鵬若想成功進階滅天境,就得將啄仙鳥吞掉,相應的,啄仙鳥若是想進階滅天境,也得將黑翅大鵬吞掉,他倆同出一源,所以之間有一種玄妙的感應,這就不難解釋黑翅大鵬這么快就能找上門來了。”

  “那為什么之前小雀兒會被困在玄冰里?”

  歐陽尋聞聲朝星流云那邊看了一眼,進一步解釋道:

  “雷角鵬在大劫中一分為二,是在一個極端的過程中誕生一個極端的結果,啄仙鳥繼承雷角鵬身上所有的陽力,而黑翅大鵬則繼承雷角鵬身上所有的陰力,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倆在尋常環境中都無法存活太久,啄仙鳥必須長時間棲息于極寒之地,黑翅大鵬必須長時間棲息于極炎之處,所以他倆廝殺的機會并不多。

  而又因為同出一源,知根知底,所以無論他倆誰想吞掉誰,都沒那么容易,這就像是一個詛咒,到了齊天境的準仙這個層次,想要短時間內提高實力,基本是不可能的。

  于是到了后來,為了應對這個難題,雷角鵬便想方設法為黑翅大鵬留了個后門,具體怎么回事兒我也不知道,反正如果在一定時間內啄仙鳥無法煉化一位仙人,那他的生命將會快速流失,到時候只要黑翅大鵬將這頭啄仙鳥找到并在其隕落之前吃掉,一樣能夠彌補自身缺陷,這便是啄仙鳥名字的由來。

  不過吧,這啄仙鳥傲氣的很,就算魂飛魄散不得好死,也不愿意成全那黑翅大鵬,所以這個后門基本上算是白開了。”

  星流云劍眉緊蹙,一臉不耐之色,

  “啰啰嗦嗦跟個老媽子一樣,撿重點的說行不行!”

  歐陽尋聞言,莞爾一笑,

  “你著什么急,我得把事兒給你說明白了嘛,萬一因為斷章取義讓你越聽越糊涂,不照樣還得浪費唾沫給你仔仔細細再講一遍。”

  蕭聰聞聽此語,表情微妙,

  “你是不是已經想到幫助小雀兒的辦法了?”

  歐陽尋越發得意起來,還不忘再賣個關子,

  “算是吧。”

  蕭聰看著歐陽尋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突然有一種想將其打死的沖動,

  “廢什么話,快說!”

  歐陽尋嘻嘻幾聲笑,眉飛色舞道:

  “以啄仙鳥現在這實力,短時間內肯定能跟黑翅大鵬斗個不相上下,咱們伺機而動,到時候給黑翅大鵬個驚喜,保準讓啄仙鳥大獲全勝!”

  眾人清晰地聽見了蕭聰磨牙的聲音,

  “拉屎拉一半,你不覺得難受嗎?”

  鴻翔心里的好奇此時全寫在臉上,

  “怎么個驚喜?”

  歐陽尋翻了個白眼,語氣中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你說你們兩個,平時那么聰明的人,怎么關鍵時刻就不給力呢!你們想想,那黑翅大鵬繼承了雷角鵬全部的陰力,因為這個平時都得棲息在極炎之處,他最害怕什么?”

  聰明如鴻翔和蕭聰,自然是一點就透,

  “更多的極陰之力!”

  歐陽尋老氣橫秋地點點頭,笑道:

  “對嘍,我們這里又不缺極寒之物,到時候給他一箭,保準送他去見那頭倒霉的雷角鵬!不過現在他倆打得難分難舍,以我們這點實力根本不可能將箭精準地射在黑翅大鵬身上,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輕舉妄動!”

  蕭聰覺得歐陽尋言之有理,微微點頭。

  鴻翔催促道:

  “小雀兒為什么會被困在玄冰里的事兒你還沒說完呢,快說快說!”

  歐陽尋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再次開口,

  “之前小聰說,存在于玄冰中的對抗是靈威級別的意志,起初我們都以為那是因為真仙位,其實是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那說法放在一般的大荒生靈身上成立,但黑翅大鵬和啄仙鳥可不是一般的大荒生靈。

  依我看,這只啄仙鳥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因為之前他曾煉化過一名真仙,而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在濁瀛的幫助下完成的,而星流云已經跟濁瀛遺褪合二為一,所以自打遇見星流云之后,啄仙鳥就對星流云表現得很親昵。

  但啄仙鳥沒能完全抹除那名真仙的意志,所以在回到極寒之地后,才被那真仙意志凝結出來的玄冰困住,經過滄海桑田的時空變化,在土層之下被運到了這兒,并因為玄冰的融化而浮了上來。”

  聽到這兒,鴻翔又不禁要發問了,

  “可當時的它并沒有取得真仙位,如何對抗這真仙意志?”

  歐陽尋淡然一笑,一副莫測高人的模樣,

  “這就得深究一下啄仙鳥和黑翅大鵬在此之前已經廝殺過幾次了,你要知道,雖然在雷角鵬渡劫失敗后,他倆成為兩條獨立的生命,但因為那點玄妙的聯系,從某些方面來說,在精神上他倆依舊沒能完全分開,所以他倆之間的廝殺,其實就是一場精神的自我批斗,在這種變態的自虐過程中,誕生靈威完全不成問題,至于能不能跟真仙意志對抗,那就得看廝殺了多少場了,只要次數足夠,也不是沒有可能。”

  蕭聰聞言,莞爾一笑,

  “說得有點道理,但這肯定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那道真仙意志受損嚴重,所以才不能完全將啄仙鳥壓制,濁瀛本想送這啄仙鳥一場難得的造化,誰知道差點害死后者,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了。”

  “你這不是廢話嘛,那真仙意志若是完好無損,哪還有啄仙鳥的活路?濁瀛肯定本想將它直接抹殺掉,只不過火候欠了點,讓它僥幸得了一線生機,但在濁瀛的驚世手段之下,就算沒能魂飛魄散,留下的精神力量也是微乎其微,但即使這樣,若是沒有修出靈威的啄仙鳥,一樣不能與之抗衡。”歐陽尋振振有詞道。

  “行吧,大才子說啥都對,故事講完了,趕緊給黑翅大鵬準備禮物吧,大荒中也不缺身具陰力的強大古獸,他能活到現在,看來也有應對這般攻擊的手段,這件事肯定沒那么容易。”蕭聰說著,再次皺起眉頭。

  歐陽尋抿抿嘴唇,看著冥烏族兄弟說道:

  “再農和霍鬧身上的冥陰之力,對于黑翅大鵬來說絕對是致命的,但是,那家伙的防御力特別變態,每一根羽毛都是極品仙金級的存在,想要把冥陰之力送進他的體內,還真有點難……”

  “你之前打造的那枚玄鐵箭頭呢?”鴻翔于愁眉不展間靈光乍現。

  “那枚玄鐵箭頭……”歐陽尋撓撓額頭,糾結的神色表示他也吃不準箭頭能不能勝任這艱巨的任務,“怕是不太行,我們這里面可沒人能像贏托那般將小聰的玄寒寶弓拉滿。”

  “我行!”星流云氣宇軒昂,猛地舉起手來。

  眾人紛紛向星流云看去,神色各有不同,有的詫異,有的懷疑。

  星流云見眾人這般模樣,不樂意了,

  “你們這是什么眼神,怎么著,覺得我是在吹牛皮嗎?我現在能把那把破弓拉斷,你們信不信!”

  歐陽尋咧嘴一笑,一副市儈至極的模樣,

  “那是,我們星大少爺可是融合了濁瀛遺褪的人,今非昔比,豈能跟以往相提并論,我們怎么能看不起您,我們瞻仰您還來不及呢!”

  “你說這話什么意思!”

  “哪有什么意思,夸你唄。”

  “你這是在夸我?”

  “不是嗎?”

  “你這明顯就是在諷刺我!”

  “怎么可能,哪有的事兒!”

  蕭聰倍感頭大,無力道:

  “行了行了,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瞎鬧騰,都趕緊地給我動動腦子,爭取早點拿出對策來!”

  “小聰,連你也不相信我!”星流云立著眉毛,一副既憤怒又不可思議的模樣。

  蕭聰幾聲苦笑,

  “老大,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這件事從根本上就行不通,你們別被歐陽尋給帶跑偏了,那玄鐵箭頭的材質,不管用多大的力,都穿不透黑翅大鵬的鐵羽,我們不過是白費力氣而已。”

  星流云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咬牙切齒,

  “歐陽尋你個殺千刀的,害小爺白激動一場!”

  鴻翔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兀自嘀咕道:

  “咦,要擱往常星流云不是應該上去干歐陽尋這丫的了嗎?今個兒怎么慫了?不正常啊……”

  蕭聰抬手就是一記五指山,

  “少在這兒給我挑事兒,不然揍你!”

  鴻翔訕訕一笑,一口大白牙又閃又亮。

  一番玩笑將氣氛調回到一個合適的溫度上,歐陽尋終于一本正經道:

  “黑翅大鵬是純陰之體,全身羽毛之所以如此強韌,其實也是拜此所賜,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若想破開黑翅大鵬的防御,必須得用火才行。”

  蕭聰接過歐陽尋的話茬,緩緩開口,

  “但更為必要的是冥陰之力,兩者明顯相斥,很難結合到同一件利器上。”

  歐陽尋點點頭,

  “沒錯,要想破開黑翅大鵬的防御,絕對不能用一般火焰,能破開黑翅大鵬防御的火焰,自然也會克制冥陰之力,除非用什么特別的手段,將兩者完全分離開來,且不影響各自發揮該有的作用。”

  星流云忽然說道:

  “可以分兩次進行,第一次用火焰破開黑翅大鵬的防御,第二次將冥陰之力注入其中。”

  歐陽尋不禁一聲哂笑,

  “你想的太簡單了,那可是一頭準仙,對于他的速度,我們根本不可能做到兩次命中同一個地方,一擊不成,我們就該死翹翹了。”

  星流云面色認真,搖搖頭,

  “你所說的這種情況,只有在他全盛時才會發生,可當我們出手的時候,估計小雀兒已經將它的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他定會大吃一驚,只要利用好這短短的時間差,這件事就能成!”

  “可我們這里只有一把玄寒寶弓啊。”歐陽尋濃眉輕挑。

  星流云面不改色,

  “第一擊讓小聰用法陣完成,我用玄寒寶弓來完成第二擊。”

  “你有幾成把握?”

  “只要你的箭矢不出意外,我的把握就在七成以上!”

  歐陽尋緩緩吸了口氣,沉沉吐出,

  “我覺得,若是第一擊能成功把黑翅大鵬的防御破開,我那枚玄鐵箭頭就絕對能射進他身體里去……”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星流云信誓旦旦,鄭重之極。

  歐陽尋看向蕭聰,問道:

  “小聰,你覺得呢?”

  蕭聰淡淡一笑,

  “我相信老大。”

  歐陽尋一邊嘴角高高揚起,露出罕見的邪意笑容,他往天上看了一眼,道:

  “既然我們三個都認為這件事可行,那就這么辦,這場廝殺估計也持續不了很長時間,咱們抓緊時間,把該準備的都置辦好,到時候直接射死它丫的!”

  蕭聰似有深意地看著歐陽尋,眼神中洋溢出歡愉的味道,

  “行,我負責第一擊,你負責第二擊。”

  歐陽尋還沒來得及做出什么反應,便見再農和霍鬧一步踏出,異口同聲道:

  “全憑歐陽少爺調遣。”

  歐陽尋聞言微微一愣,再弄和霍鬧的這股子積極勁兒,竟讓他有點無言以對了。

  一行三十幾人分成幾波,各自如火如荼地忙活起來。

  蕭聰很快就選好了適合的法陣,跟之前兩次一樣,還是利用建陣材料的優勢彌補他陣法造詣上的不足,想要破開一名齊天境準仙的防御,跟破開那塊由真仙意志凝結而成的玄冰在難度上差不了多少。

  歐陽尋說黑翅大鵬和啄仙鳥恐怕得斗上十天半個月,有鴻翔幫忙,這時間對于蕭聰來說很是充足,只可惜這一次幽女有更重的任務——為了將刺殺的成功率提到最大,歐陽尋的主意甚至打到了星流云和幽女的姐弟關系上,他說星流云和幽女既然是親姐弟,彼此之間就應該有一種玄妙的心靈感應,讓他倆配合,肯定最為默契。

  正好幽女是個修仙者,手中的商荼劍更是難得一見的寶器,有蕭聰法陣的加持,破開黑翅大鵬的防御不在話下,還能及時將其拔出露出傷口,這樣星流云才有命中的機會——將那支蘊含冥陰之力的箭矢射在傷口之上。

  這件事最理想的過程是一旦商荼劍破開黑翅大鵬的防御,幽女立即控制其拔出,同時星流云松開弓弦,趁著黑翅大鵬還沒回過神兒來,在商荼劍離開傷口的那一瞬間,蘊含冥陰之力的箭矢通過傷口鉆進黑翅大鵬的身體里,倘若這一系列動作能無縫連接,則黑翅大鵬今日必死無疑!

  可理想狀態終究是理想狀態,就算星流云和幽女是親姐弟,之間的默契也是眾人里面最好的,但也肯定達不到讓商荼劍和蘊含冥陰之力的箭矢搭配得天衣無縫,畢竟黑翅大鵬作為一頭齊天境偽仙,其戰斗經驗豐富,留給兩人的時間畢竟十分短暫,所以兩人在此之前,還得照著歐陽尋的指示再練練,爭取將默契度再提高一點。

  這一次蕭聰要布置兩座法陣,一座用來從天材地寶里提取奇異火焰,另一座用來將商荼劍射出去,有蕭家傳承下來寶鼎相助,那座用來提取奇異火焰的法陣變得相當簡單,蕭聰和鴻翔僅僅用了一日時間,便將其布置完成,而這個時候,大才子歐陽尋還在冥思苦想怎么將冥陰之力融合在箭矢之上。

  能把博聞強識的龜府少節主歐陽尋難倒,這問題的難度可見一斑,讓歐陽尋犯難的地方無非三個——冥陰之力的多少、融合了冥陰之力后的箭矢要足夠強韌,箭矢進入黑翅大鵬身體后要迅速擴散開來,這三點要求但凡有一點達不到,他的努力就白費了,而且,所有人都可能得因為他的失敗而死翹翹!

  想要利用冥陰之力破壞黑翅大鵬體內的平衡,其用量必然不能太少,即使歐陽尋決定用再農和霍鬧的本源精血作為冥陰之力的載體,但依舊需要一個濃縮和提煉的過程,不然的話就需要一根很長的箭矢,那明顯不切實際。

  蘊含了冥陰之力的本源精血是極寒之物,若非極品仙金,遇之必然發生脆裂,恐怕在進入黑翅大鵬身體之前,就散得差不多了,而若是用極品仙金,冥陰之力很有可能彌散不出來,也就要不了黑翅大鵬的命!

  歐陽尋思來想去,郁悶了好久,才想出將煉藥術跟煉器術相結合的好辦法,他放棄了直接用現有的天材地寶作為原料的路子,而是用煉藥之法先將再農和霍鬧的本源精血濃縮提純,加入另一些仙芝神草,使之成為寶藥,再以這寶藥為材料,用煉器之法雜糅進箭桿之中,如此一來,當箭矢進入黑翅大鵬的身體之后,在血肉的作用下,藥粉便會自然而然地往外析,冥陰之力在這種狀態下得以釋放,就能達到期待的效果了。

  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況且這僅僅是歐陽尋的思路,能不能成還有待考證。

  煉器和煉藥,歐陽尋雖然都算不得是行家里手,但總歸都涉獵過一點,還算有兩把刷子,此時的他也不用求別人,自顧自取出兩只爐鼎,又取出一應靈寶在兩只爐鼎近前一一擺開,再農和霍鬧放出來的那盆本源精血,自然也在此之列。

  同時擺弄兩只爐鼎的歐陽尋忙得焦頭爛額,屢試屢敗,屢敗屢試,斗志高昂跟魔怔了一般,這可是真苦了冥烏族兩兄弟,歐陽尋那邊的本源精血見底兒的時候,他倆就得接著放,放完了趕緊吃藥修煉,以備歐陽尋下一次不時之需,本源精血乃是生靈之基,重中之重,少之又少,雖然歐陽尋那之盛血的小盆相對于巨大的冥烏本體來說,算得上是小巫見大巫,但如此三番五次地放血,再農和霍鬧也吃不消。

  一晃眼,時間便過去了九天,蕭聰的兩座法陣已經全部完成,只是剛剛布置完的這一座還需要一天時間的溫養,歐陽尋胡子邋遢,雙眼赤紅布滿血絲,渾身上下都是一副走火入魔的樣子,此時的他手里拿著一根手指長的桿狀物,正放在眼前仔細端詳,那雙眼睛里溢出異樣的神采

  忽然,歐陽尋咧嘴一笑,右手于眨眼間抬起又落下,但聽得“叮鐺”一聲,那桿狀物完好無損,歐陽尋見之,綻放出傻笑,那雙眼里的神采也越來越癲狂起來,他又忙不迭將手里的桿狀物放進身下小碗中的紅色液體里,看前者迅速融化,怪叫一聲,

  “成了!哈哈!”

  說著,原地蹦了個高兒,并高興地手舞足蹈起來,跟個瘋子一樣。

  鴻翔見之,激靈靈打了一個哆嗦,皺著眉頭轉臉對蕭聰道:

  “哥哥,歐陽尋他……沒事吧……”

  蕭聰亦是一幅不忍之色,悵然一嘆,

  “用腦過度造成了短暫的神經錯亂精神時常,應該沒事,待會兒服下丹藥后休息一下,醒來就能跟之前一樣了。”

  鴻翔緩緩點了點頭,很明顯有點不相信。

  歐陽尋扭著屁股轉著圈來到星流云身前,像個腦殘的大齡男童似的跟星流云炫耀道:

  “咦,成了,成了,你看,我弄成了。”

  星流云咽了口唾沫,胳膊搭著歐陽尋的肩膀,柔聲關切道:

  “哥們,你沒事吧,你這……”

  “歐陽尋……”幽女蛾眉緊蹙,呼之欲出卻又一時語噎,于是變得分外糾結。

  蕭聰擺出一副笑臉,沖歐陽尋招招手,

  “阿尋,到這邊來。”

  歐陽尋應聲來到蕭聰近前,像剛才那樣跟蕭聰炫耀手里那根剩一個指節長短的桿狀物,蕭聰隨聲哄弄,不經意間右手一揮,歐陽尋身子晃了晃,便緩緩倒了下去。

  “歐陽尋!”

  星流云等人疾呼出聲。

  這都在蕭聰預料之中,只見他輕輕將歐陽尋的身子托住,盡顯從容。

  星流云等人紛紛湊到近前,看蕭聰將這具超乎常人的壯碩身軀輕輕放在地上。

  “他……他怎么樣了?”發問的是幽女,聲音竟有些微微的顫抖。

  蕭聰微微一笑,

  “沒事兒,我給它使了點迷藥,讓他好好睡一會兒。”

  說著,左手一翻,從姜采君的彌芥中取出一枚墨綠色的丹藥,扒開歐陽尋的大嘴,輕輕放了進去,而后扭頭對南宮喻道:

  “接下來,就有勞喻兄了。”

  一向吊兒郎當的南宮豫聞聽此言,大大咧咧地回道: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可緊接著卻又大驚失色,

  “喻兄!我可不敢跟蕭四少爺稱兄道弟,回去讓老祖知道了還不得剝了我的皮!蕭四少爺您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直接吩咐就行,可別再開這種天大的玩笑了。”

  說完,也不管耳畔響起的那幾聲嗤笑,自顧自將系在背上的古琴取下,盤膝而坐,將古琴放在膝蓋之側,閉著眼睛忘我地彈奏起來。

  在將歐陽尋放在地上的時候,蕭聰順便拿過了那根被歐陽尋炫耀不止的白色桿狀物,他將其放在眼前仔細端詳,感覺那冰涼之感透過皮肉深入他的指骨,嘴角慢慢泛出幾絲淺笑。

  這是才高識廣的龜府少節主歐陽尋以暫時性神經錯亂為代價換來的研究成果,想來定能不負所托,也不知道歐陽尋是在多少次失敗的試驗后才得到它,一想到這兒,蕭聰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不光是感動和欣慰,還有幾分隱隱的愧疚在作祟,他也不知道這一次自己算不算是自私,對歐陽尋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琴聲悠悠中,有人坐在地上靜默不動,有人抬頭仰望天空,高天之上,啄仙鳥和黑翅大鵬還在以命相搏,自始至終,一記神通也沒施展過,欲囚們雖然野性十足靈智低下,但可絕對不是傻,就像此時這兩頭不世猛禽,都知道自己打出的任何神通都是在幫對方保持體內的陰陽平衡,所以才一直憋著,想靠尖喙利爪殺死對方。

  可惜不管上面的戰斗多么激烈,除了蕭聰意外,其他誰也沒有眼福看到。

  蕭聰因為急于布置法陣,由此造成了較大的精神損失,他的狀態雖然沒有歐陽尋那般嚴重,但也隱隱到了讓他感覺恍惚的程度,所以自琴聲響起后,他也入了定,期望能沾點歐陽尋的光,讓自己的精神力盡快恢復過來。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三個時辰之后,歐陽尋和蕭聰相繼從琴聲中醒轉,兩人睜開眼睛后不到十息,琴聲戛然而止,南宮喻汗流滿面,喘著粗氣慶幸著,

  “哎呀,你們兩個可算醒了,要再彈下去,估計連我都要廢了。”

  此時的南宮喻雙目無神,俊臉蠟黃,像久病不愈的瘟夫,但說話的聲音卻如平常一樣詼諧而輕松,這是南宮喻身上最讓蕭聰欣賞的地方。

  “來,接著!”

  蕭聰喊道,隨手一拋,一枚丹藥自其手掌飛出,南宮豫雙手一拍,將丹藥接住,眉開眼笑,

  “謝蕭四少爺。”

  說著,便將丹藥丟進嘴里,咀嚼之后張嘴哈一口氣,好像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從那雙清亮有神的眸子上看,歐陽尋已經恢復如初,可星流云并不以此為據,他緩緩走到歐陽尋跟前,彎著腰,伸手在歐陽尋眼前晃了晃,輕聲問道:

  “哥們,你沒事兒了吧?”

  歐陽尋咧嘴憨笑,

  “沒事兒……發生什么了?”

  星流云咽了口唾沫,直起身來,淡淡一笑,

  “也沒什么,就是你剛才暈倒了,我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大事兒呢,現在看來,虛驚一場罷了。”

  歐陽尋搔搔腦袋,微皺著眉頭,一副回憶似的模樣,

  “我記得……我好像有一件很高興的事兒,但現在只有一種感覺,卻記不得具體是什么了,奇怪……”

  蕭聰拿著白色桿狀物的右手輕輕搖晃,笑問道:

  “是這個嗎?”

  歐陽尋看著蕭聰手里的東西,只是傻笑,一句話也不說。

  星流云面色變得跟吃了蒼蠅屎似的難看,

  “我說大哥,你該不會是把那玩意兒的配方給忘了吧,這……這可就麻煩了!”

  歐陽尋短暫的失神之后再次笑容滿面,說話的聲音里也滿是愉悅,

  “放心吧,我都記著呢。”

  說罷,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兩只爐鼎跟前,行云流水般將一應靈寶酌量按序放進爐鼎里,不多時,一根兩尺來長的白色箭桿出現在歐陽尋手中。

  蕭聰對歐陽尋豎起大拇哥,忍不住贊道:

  “大才子辦事兒,就是靠譜!”

  歐陽尋當然要“本能”地謙虛一下,

  “哪里哪里,不過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而已。”

  鴻翔見之,又翻起白眼,

  “虛偽!”

  ……

  歐陽尋從彌芥中取出那枚玄鐵箭頭和幾根珍禽的羽毛,將其安裝在箭桿之上,掂了掂,咧嘴一笑,看似對自己的作品甚是滿意,之后便將箭矢交給了星流云。

  而蕭聰那張玄寒寶弓,早就已經被星流云拿了去。

  星流云左手拿箭,右手拿弓,彎弓搭箭,并未把寶弓拉成滿月,只是簡單嘗試了一下,他不是沒見過這張弓在贏拓手里所展現的威力,滿月與否,天差地別,而且,寶弓若是被拉成滿月,那箭矢便必須得射出去,不然的話,對于玄器和使用玄器的人來說,都會成為一種災難。

  “怎么樣?”歐陽尋滿臉期待之色。

  星流云略顯斟酌,而后笑著點點頭,

  “好像有那么點意思,就是不知道射在黑翅大鵬身上的時候是什么效果,不過我覺得,你最好給我多備幾支。”

  歐陽尋好像松了口氣,

  “沒問題!”

  蕭聰看著信心滿滿的歐陽尋和星流云,不禁會心一笑,目光上移抬頭看天,一雙眸子里泛起湛湛紫光,卻慢慢地皺起眉頭來。

  沒有人發現蕭聰的異樣,直到蕭聰收回目光,緩緩開口,

  “我怎么看著,那啄仙鳥隱隱有幾分要落下風的感覺啊。”

  歐陽尋笑得滿不在乎,好像對此早有預料,

  “那啄仙鳥剛從玄冰里出來,當然斗不過一直在巔峰狀態的黑翅大鵬,就算他之前吃了一名殘廢了的真仙,但那僅僅是真仙的軀體而已,只是彌補了它的先天不足,對于跟黑翅大鵬的戰斗毫無裨益,所以這一戰,啄仙鳥必輸無疑。”

  幽女面露慌亂之色,還沒來得及啟齒,便聽得歐陽尋繼續說道:

  “不過有了我們之后,輸贏對于啄仙鳥來說已經無所謂了,只要它沒被黑翅大鵬吃掉,給我們足夠的空隙,我們就能讓那黑翅大鵬成為他的腹中美餐!”

  “可要是沒機會呢?”鴻翔抬頭,看著歐陽尋。

  歐陽尋笑容微冷,

  “放心吧,肯定有機會的,要不然,他倆在此之前怎么斗了那么多次。”

  話沒說透,但大家聽到這兒心里都明白。

  當歐陽尋將三只箭矢做好的時候,高空中的戰斗已經渡過白熱化,果不其然,啄仙鳥頹勢明顯,但還是不屈不撓,頗有一種不到最后一刻絕不認命的勢頭。

  蕭聰心里有點忐忑,他也拿不準如此長時間的準備究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嘆了口氣,說了句,

  “是時候了,準備好吧。”

  話音剛落,人便已經站在了法陣里。

  星流云亦是輕裝上陣,將金色長槍和龍頭大刀等東西盡數取下,手握玄寒寶弓,背上也只有裝著箭矢的箭筒,他早早地將化龍訣施展出來,渾身上下,盡是森森的鱗甲,而額頭上的那兩個突起,好像更明顯了。

  啄仙鳥斗敗,像只斷線的風箏般自高空直直下墜,歐陽尋撓撓額頭,不禁納悶,

  “不對啊,他不應該試圖逃跑嗎?”

  “但這樣的情況對我們更有利,不是嗎?”鴻翔站在一旁,輕聲開口,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顯得分外明亮。

  蕭聰站在法陣里,閉目掐訣,以靈識將黑翅大鵬鎖定,某一刻,商荼劍突然從法陣中射出,化作一抹紅色的流光。

  星流云將玄寒寶弓拉成滿月,千鈞一發之際,箭矢離弦而去,星流云毫不遲疑,緊接著又是三箭,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商荼劍成功扎進了黑翅大鵬的左肋,神經繃緊的幽女剛一有所感應,便變換劍訣意欲將商荼劍召回,只有星流云射出去的箭矢,還不知下落何處。

  不過,大家隱約聽見了“叮”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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