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被渣后,前任上司寵我成癮 > 第六百八十三章 安排
  地為床,天為被,酩酊大醉原處睡,趴在桌子上,躺在椅子上,枕在東倒西歪的酒壇上,更有甚者將滿是油污的盤碟墊在身子底,漫天繁星的映照之下,好一副親近可愛的混亂狼藉。

  蕭聰因為那些許情緒,故而多喝了幾碗,此時也正趴在桌子上,睡得跟死豬一般,歐陽尋和幽女喝的不多,微醺卻還清醒,四張桌子上只有鴻生滴酒未沾,他本想將爛醉如泥的蕭聰背進小別院安置在客房里,卻被飄飄然的歐陽尋制止,鴻生已非幼chi,稍微一想自然知道自家少爺的用意,于是便任由蕭聰繼續趴在那兒睡,只是在其身上蓋了件毯子。

  歐陽尋和幽女靠著各自椅子的椅背,將頭枕在搭腦上,閉上眼睛,不多時也睡去了,只有蕭家將一個個不見絲毫醉意,一如既往地站在空地四周恪盡職守。

  月落烏啼,寒星漸隱,一陣短暫的極致的黑暗之后,天色漸漸泛起微光,冥冥中似乎有什么東西觸動了年輕人敏感的神經,趴在桌子上的蕭聰將臉換了朝向,少頃,突然猛吸一口氣,而后吧唧吧唧嘴,并緩緩睜開眼睛,他就這樣靜默了一小會兒,最后用兩手撐著桌面,直起身子來。

  雙腿使力,慢慢站起,用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不經意間移動腳部,卻碰到了倒在腳邊的一只酒壇,酒壇滾動,碾過幾只菜碟,這清脆的聲響,在寂寥空曠的山間空地上,宛若蘇醒時發出了一聲突兀的呻吟,并傳出好遠好遠。

  歐陽尋被驚醒,一雙剛剛睜開的眼睛看上去滿是警惕,只是這眼神在看到蕭聰之后便剎那間萎頓了下來,惺忪之色取代他臉上之前的精神抖擻,他不聲不響地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幽女也醒了,看上去反應沒歐陽尋那般強烈,她抬起無暇仙顏看著昏灰天色,半晌,用手搗了搗身邊的歐陽尋,低聲說道:

  “起來,該做早課了。”

  歐陽尋再次睜開雙眼,淡淡的無奈在臉上一閃而逝后接著笑容滿面,他痛快地站起身來,道: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無論如何,早課是一定要上的。”

  他說話故意很大聲,為的就是把星流云等人吵醒。

  果不其然,昨夜爛醉如泥的幾個人一個個地跟詐尸一般坐起身來,搖頭晃腦,對脖頸等處慢捻輕揉,一幅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星流云吭哧吭哧地喘著氣,做來越重,像即將爆發的火山,以這家伙的性格,發脾氣只是時間問題,

  “大清早的叫什么叫,fa春了!”

  幽女一聽這話,被氣的面頰通紅,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蹭地站起身來,幾步走到星流云身邊,不由分說便是狠狠一腳。

  星流云此時正靠著桌腿坐在地上,腿部傳來的疼痛讓他忍不住一哆嗦,胳膊一使勁抗扛在桌腿上,桌腿一歪,進而傾倒,碗碟稀里嘩啦地全摔在地上,那聲音,可比方才歐陽尋的說話聲刺激多了,直接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部清醒了過來。

  始作俑者星流云離得最近,首當其沖本該反應最大,可面對自己的親姐姐,他這個做弟弟的可是向來半點脾氣都沒有。

  “趕緊起來,該做早課了!”幽女毫不客氣地說道。

  星流云不作言語,心不甘情不愿地從地上爬起來,慢吞吞地走到一臉幸災樂禍的歐陽尋身邊,突然大吼一聲,

  “起來做早課了!”

  那聲音振聾發聵,以至于讓歐陽尋從椅子上跌了下去,魁梧的年輕人捂著耳朵蜷縮在地上,一臉痛苦地說:

  “星流云,你個混蛋……”

  星流云跟沒事人一樣又換上那副萎頓之色,慢吞吞地繼續往前走,幽女在后面被氣得咬牙切齒,嬌軀輕顫,卻終究是無可奈何,

  “這個孬種!”

  ……

  還是由蕭聰帶頭,眾人登上一座矮山,于山頂盤膝而坐修完早課,回到小別院所在的空地時,鴻生已經將滿地狼籍收拾干凈。

  四張桌子上各放著一只壇子,壇子旁是幾只小碗,這是鴻生給大家準備的醒酒湯。

  各位都是修為高超之人,除了幽女之外,個個肉體強悍,可即使是幽女,稍微運功,就能將那殘存的酒意驅散,但在蕭聰的示意下,大家還是各喝了一碗,畢竟是人家鴻生的一片心意嘛,浪費了實在可惜。

  辰時初刻,歸師父派來一名尋常門生,這老龜雖然地位不高,但與蕭聰相比,也已經算是一把年紀,他告知蕭聰,

  “各位長老已經準備妥當,幫助法靈入主業圖天軀殼的儀式隨時可以開始。”

  蕭聰這里倒是沒什么講究,于是欣然隨同前往。

  想來歸師父早已料到這一出兒,提前做了囑咐,所以那門生帶蕭聰等人來到的第一站,是龜府的寶庫。

  門生立在寶庫門前,沖蕭聰躬身作禮道:

  “府主大人說了,寶庫中的東西,蕭族長但凡有所需要,盡管取就是,此為龜府重地,在下無權進入,還望蕭族長恕罪。”

  蕭聰笑容謙和大方,

  “先生盡職盡責,何罪之有,既然先生無權進入這貴府重地,那晚輩便先進去了。”

  隨即拱手回了一禮,然后對身旁人道:

  “你們在此稍等片刻,我與歐陽尋進去走一趟。”

  歐陽尋聞言,幾聲訕笑,

  “小聰啊,這一次兄弟我怕是不能與你并肩作戰了。”

  蕭聰微微詫異,

  “怎么,以你少節主的身份也進不得?”

  歐陽尋笑而不答,只是搖了搖頭。

  蕭聰看著歐陽尋和那門生諱莫如深避之不及的模樣,感覺甚是費解,都說龜府最重學術,那些自命清高的文人雅客不都是視錢財為糞土的主兒嗎?怎么龜府這些老烏龜如此看中這些財寶呢?連高高在上的少節主都輕易進不得的寶庫,究竟有什么名堂,年輕人感覺再一次被刷新了對龜府的認識。

  就這樣,蕭聰獨立一人進到了那扇門里。

  連高高在上的少節主都輕易進不得的地方,其入口肯定非同尋常,蕭聰雖然心里早有準備,可萬萬沒有想到,這入口竟然是一座已經誕生陣靈的法陣,還是身為馭陣師的他叫不出名字的一種!

  “我滴個乖乖!”蕭聰不禁有些吃驚,“連我都叫不出名字的法陣,從這件事情上,就能體會到龜府的底蘊究竟有多么深厚了,簡直是深不可測吶!”

  同時他也明白了一向在龜府飛揚跋扈無法無天的小祖宗歐陽尋為何在這個地方表現得如此老實,法陣如此強大,那陣靈又不認人,它可不管來人是少節主還是誰誰誰,只要沒有得到特別的通知,估計就會直接擊殺了,連救都來不及,歐陽尋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觸這忌諱,他又不傻!

  關于那“特別的通知”,蕭聰一時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這既然是人家的重大秘密,他一個初來乍到的蕭家人難以參透也正常,可話說回來,他也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多費腦筋,又沒什么非分之想。

  年輕人順利無虞地來到寶庫之中,抬眼一看,直接被嚇傻了眼,只見那些曾在書上認識到的傳說級靈寶鱗次櫛比地漂浮在空中,一眼望不到頭,蕭聰雖不敢說自己過目不忘,但在天道軒的藏經閣里侵淫那么些年,自認為也算是個見多識廣之人,可在這里,卻成了井底之蛙,他的目光緩緩移動一圈,發現自己能夠認出的和有所猜測的不過三成左右。

  “我的天,這歸師父到底是怎么個意思,以他的閱歷,不可能不知道這座法陣是什么級別吧,讓人把我帶到這兒來挑選布陣材料,那不是小題大做嗎?他肯定不是這個意思,是在考驗我?還是想故意塞我點好處?”

  蕭聰想不通歸師父的真實用意,就像他想不通歸師父昨天為什么帶星流云他們去寶經閣,但不知為何,總有一種被安排的感覺。

  所以,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是要不要接受這種安排。

  不過這事兒蕭聰并沒有多想,以他的性格,又在這前路未卜的形勢之下,他可不會接受這樣那樣的安排,他雖然不懷疑歸師父的用心,但他還是更相信他自己。

  “呼-”

  鼓著腮幫子吐出一口濁氣,蕭聰咧嘴笑了笑,看上去輕松了不少,此時的他已經失去對這寶庫的興趣,因為怕見獵心喜不能自制,所以只是想著能不辱使命,也別抹了歸師父的面子,歸師父既然讓他在這寶庫中挑選布陣材料,那他便挑幾件奢侈一把,爭取以最短的時間布置法陣,并把成功的幾率提到最大,而后,這件事就算是翻篇兒了。

  氣定神閑的年輕人緩緩走在這一片奇珍異寶之中,僅行了百來步,手里便已經多了幾件五顏六色奇形怪狀之物,這時候,他再次抬手輕輕一招,右上方的一件東西緩緩朝他飛來,穩穩地落在他張開的右掌中。

  蕭聰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剛剛入手的物件,感慨道:

  “品色如此之好的‘九陽玄通乳’,可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妙物啊。”

  隨即笑了笑,

  “有了這東西,就能保證大功告成了,可把它用在這件事情上,算不算暴殄天物?”

  他莞爾搖頭,隨手一拋,那‘九陽玄通乳’便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算了,就這樣吧,雖說得到了人家的允許,但也不能把事兒做的太過分,再說,怎么著也得顯示一下本馭陣師的水平不是?”

  低聲說完,年輕人轉過身來,開始往外走,可沒有幾步又停了下來,他微微仰頭,一聲失笑,自言自語道:

  “只要不多拿東西,簡單了解一下這里,應該沒什么吧,萬一以后要是能用得到,也算是個準備。”

  說完轉過身來,繼續向里走去。

  年輕人終究還是沒能抵抗得了那強烈的好奇心,不過這里的奇寶雖然珍貴,卻沒能激起他的貪欲,他就只是這般走馬觀花,在這一片琳瑯滿目中逛著。

  又走了近三百來步,淡然如水的年輕人停下身來,仰頭看著飄在半空中的一只四方小盒,小盒整體呈現出一種少見天青色,頂蓋雕有四只形態各異的古獸頭顱,四壁上鏤著數不清的禽鳥,其形象蕭聰竟然一種也認不得,而且他之前看到的奇寶都是露在外面,而那盒子又給他一種很有故事的感覺,這便進一步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鬼使神差地信手一招,那盒子便朝他飛過來落在手上,靜靜觀摩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將雕著四顆獸頭的蓋子掀開,入眼空空蕩蕩,仔細一看才發現盒底平鋪著一片不知什么材質的殘圖,起初他還以為這本來就是繪在盒底的圖案。

  蕭聰看著那片殘圖,微微皺起眉頭,不知為何隱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也讓他感到有點不安,

  “怎么會這么巧?他仙人的……”

  懷著忐忑的心情,年輕人還是將那片殘圖拾了起來,感覺那材質既干燥又粗糙,好像稍有不慎就得碎掉。

  手指輕輕磨砂著殘圖的表面,蕭聰靜靜地在識海中搜尋著自己與它的淵源,雖然在記憶方面他算不得世間上乘,但若要論識感,卻絕對是玄真界逆天的存在,他要是覺得熟悉,那便應該是之前接觸過。

  “在哪里呢?在哪里呢……”

  忽然,一抹驚詫在年輕人臉上出現,他的臉向左扭去,目光越過拿著盒子的左手投向一邊,面色凝重,眼珠子轉了兩圈,而后轉回頭來。

  關于這片殘圖,蕭聰想起在幾年前他見過一片相似的,那是在扶摶國大捷之后,他為了救治宇文豐都而將姜采君的彌芥植嫁在自己手上的時候,不過那片殘圖被姜采君胡亂放在一堆雜物里,可不像這一片保存得這般仔細。

  而他剛才的扭頭,其實是因為想起這些而不經意看向自己的左手,姜采君的彌芥就在那里,并且這可不是什么秘密,他也害怕這寶庫里還有第二雙、第三雙甚至更多雙眼睛,人心隔肚皮,都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畢竟這是被龜府與諸般傳說級靈寶放在一起的神秘物件,其價值可想而知,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小小的疏忽而引火上身,故而在剎那間想到這一茬兒的時候便趕緊看向別處想要掩飾過去,但究竟能不能逃過某一雙睫毛空空的眼睛,那就說不準了。

  將殘圖放回盒子,蕭聰隨手一拋,讓它物歸原處,而后繼續閑庭信步,動作干脆利落,好像之前是一場誤會。

  他對那殘圖不是沒有想法,只是認為其尺寸太小,跟他手里的那塊拼不起來,就算順手牽羊,也是無濟于事,反而會得不償失,而想要將其印在腦子里,怕依舊是做無用功,這是被龜府放在寶庫里的殘圖,藏著極大的秘密,既然被分開,便是有人不想秘密泄露,所以被分成如此形狀,肯定大有講究,就算沒有那些千奇百怪的玄機,應該也有誤人子弟的作用,這樣的殘圖,除非將之全部聚集后直接研究,否則定會誤入歧途,甚至掉進對方設置的陷阱里,對于這份僥幸心理的克服能力,蕭聰還是有的。

  轉角,轉角,再轉角,接連逛過三條空道,蕭聰步伐不緊不慢,可突然間闖進識海的一絲感識,卻讓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止住腳步。

  年輕人心存心存防備,卻依舊“著了道兒”,可想而知,這不速之客有多么奇特。

  蕭聰咽了口唾沫,在原地踟躕著,他心里是真的不想觸這霉頭,覺得跟沒事兒人一樣繼續往前走才是最好的選擇,但聯想到此時自己的狀態,又感覺實在太假了,是選擇一步錯步步錯將錯就錯,還是選擇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在他心里反復糾結。

  “如果真的是安排的話,誰能使得出這般手筆呢?”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穩妥的方案,開始往前走,并在心里暗暗思索,“那種感覺,為什么如此特別,好像不屬于這個世界,它讓我……我竟然無法形容,如此寶物,就算跟這里的東西相比,也肯定珍貴不少,他不應該被放在這里……”

  年輕人心里凜然一驚,

  “對,龜府底蘊深不可測,正因為這里有那么多傳說級別的靈寶,所以肯定還有更高一級的寶庫,由老古董直接把控,它不應該被放在這里,它應該被放在那里!”

  “是誰把它放在這里的?難道是歐陽尋?”

  年輕人突然間再一次停下腳步,這一刻,他恍然大悟,

  “哦,原來幫歐陽尋創造機會才是昨天歸師父帶領他們去寶經閣更深層次的目的,歐陽尋去見過老古董了,這一切都是老古董的安排!”

  “這就是了,一直以來,我跟歐陽尋都心照不宣地對老古董的存在秘而不提,看來龜府中知道老古董的也是少之又少,很有可能僅有歐陽尋和歸師父兩個,對啊,連業圖天都不知道風眠谷底的秘密,所以才想方設法機關算盡地探究,正是這個原因,老古董才安排了這么一出兒!”

  “可歐陽尋又不是憨貨,進來之前他怎么沒給我提示一下呢?怕人察覺?還是說,老古董算準了我肯定會跟著他的安排走,對歐陽尋有囑咐?如果是這樣的話,歐陽尋不提示我倒也說得過去……”

  “老古董的安排,我到底是接受還是不接受呢……”雖然猜測到其中緣由,但蕭聰還是抉擇不下。

  “算了,卜天卦我都拿了,還差這一星半點的因果?去他仙人的!”

  言畢扭過頭來,又回到方才停留的位置,抬手一招,一塊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石頭落在他手中。

  黑石入手,感覺粗糙溫熱,蕭聰忍不住用力捏了捏,指肚竟傳來幾分痛感,這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于是使出大金剛術,整條手臂都變成紫金色,再用力一攥,黑石倒是沒有絲毫變化,他的手掌上卻出現了幾個凹陷。

  黑石質地堅硬,雖然讓他有點意外,但沒給他多大的震驚,他本以為如此奇異之物,應該很是脆弱才對,畢竟物以稀為貴,價值跟數量總是成正比的嘛。

  “要不拿誅仙劍試試?”蕭聰突發奇想,但緊接著還是放棄了這個大膽的想法,“這個不重要,那種感覺才重要。”

  于是他索性盤腿坐下來,閉目掐訣,那黑石便靜靜地漂浮在他的指尖。

  因為不知道該用什么方法探究黑石中隱藏的秘密,所以他便像只無頭蒼蠅般亂試一通,可惜,當他把自己會的所有東西全都試過一遍,結局卻是一無所獲。

  對此,年輕人并不焦躁,反而微微一笑,暗地里自言自語,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莫非又是這一出兒?唔,如果這東西真的是老古董專門給我安排在這兒的,那其中的秘密,不敢說只有我能打開,但一般人肯定得不到,我身上的特別之處,除了蕭家人的血脈,也就是在百丈石室里的經歷了,哈哈,”

  他身子后仰,躺在地上,四肢大張,臉上笑意粲然,

  “存在即為合理,一切皆有緣由,世事有常,我行何妨,這不正有異曲同工之妙嗎?對,應該就是它了!”

  就這樣,年輕人緩緩闔上眼睛,嘴角噙著那絲略顯嘲諷的弧度,在不知不覺中,往那種奇妙的境界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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