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課堂總是讓人倍感疲倦。
李達陲覺得有些無聊，看了眼坐在窗邊的同桌。
“喂，劉川，你在跟誰聊天呢？”李達陲壓低聲音問道。
他掃到了那個人的頭像，不是楚幼魚。
劉川把手機放回桌肚里，小聲說：“一個你不認識的人。”
“這么神秘？不會是新歡吧？”李達陲揶揄道，實則是想用激將法。
但劉川不領情，利落地說：“男的。”
李達陲趕緊擺正腦袋聽課，還是覺得劉川早上開始看手機比較頻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漫長枯燥的專業課結束后，劉川就跟室友分道揚鑣，去了理學院的教學樓下。
李莉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偷偷跟在了他的身后。
兩人保持著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因為路上學生多，劉川并沒有發現她。
李莉今天戴了一頂白色的針織帽，她背著挎包，掩人耳目地慢步走。
當劉川停在教學樓大廳門口的時候，她也假裝等人，原地小幅度踱步。
過了兩三分鐘，有一個高大的男生從大門里走了出門。
目測身高跟劉川差不多，但是要比劉川有松弛感，男生穿著顯瘦的黑色大衣，帶著金絲邊眼鏡，模樣清雋。
兩人有說有笑地進了教學樓，等李莉偷偷摸摸跟上去的時候，大廳里早就沒有他們的身影了。
那個穿大衣的男生又是誰？
這時，從身邊路過的人在討論：“一會兒有人去初心奶茶店？”
有女生回答：“我去，我要給我男神沖票。”
又有人附和：“那我也去，一杯奶茶可以投三票呢。”
談話聲漸遠，李莉回頭看了那幾人一眼，四個女生結伴同行。
才過了一天，這個活動就已經傳遍校園了嗎。
哪怕一個人消息再怎么閉塞，只要寢室里有一個人知道有這樣的活動，那么很快全寢都會知道。
今天的專業課上她經常分心去刷校園論壇上的票數，跟昨晚一樣，鄭玲的票數遙遙領先。
她現在連上網的興趣都沒有了。
后來那個人沒再打電話過來，她也懶得回過去了。
李莉轉身正欲往外走，樓梯間旁的一面信息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上面是理學院本屆的學生會會長和副會長以及各部門部長。
不止學生會，還有其他社團部門。
她一張張證件照看過去，終于在“六度空間”社團的社長照片上，找到了氣質跟剛才的男士很相似的一張臉來。
金絲框眼鏡，中分碎蓋，很韓系的一張臉。
李莉記住了他的名字——杜澤。
手機鈴聲在這時突然響起，她從包里拿出手機，看見來電顯示時眉頭微皺，但還是按下了接聽。
“喂。”
對面的人明顯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不會接我電話呢。”
李莉走到角落的地點，低聲說：“怎么可能，再怎么說你也是我親舅舅，血緣關系又斷不掉。”
“哈哈哈，”對面笑了幾聲，然后說，“那我就送你個好消息吧。”
全身的神經瞬間緊張起來，李莉問：“什么好消息？”
對面邊說邊給她發了一些照片。
“我聯系了在國高那邊的朋友，他是國高的老師，結果還真巧了，他聽說了一樁關于鄭玲的丑聞。”
李莉微瞇雙眼，“什么丑聞？”
“你就告訴舅舅，你想不想拿第一？”
李莉猶豫片刻，還是“嗯”了一聲說：“想。”
“但是我不想用其他不光彩手段。”
“不光彩的手段？我可是都知道的，鄭玲那邊有人在刷票，這又是光彩的了？”
“我想知道是什么丑聞。”
對面頓了一下，說：“還好吧，不會對她在學校里有什么影響。就是對她有濾鏡的人，可能會心碎吧。”
“我考慮考慮。”
“好，那你想好了再打給我吧。”
對方要掛電話的時候，李莉突然開口道：“那個，這件事可以先不要讓她知道嗎？”
“好，不過你要是考慮好了，最好按照我說的來。”
“嗯，謝謝舅舅。”
掛斷電話后，李莉把手機放進挎包里，把帽檐壓低，出了教學樓。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很多習慣性動作，都在無意間養成。
理學院的四樓和五樓，是計算機系的教室。
杜澤把劉川帶去了他們系的學生活動室，那里是社團平時用來開會用的，周一中午正好空了下來。
“坐吧。”杜澤給劉川拉開了椅子，坐在了他的旁邊。
劉川坐了下來，對著他說謝謝。
“不客氣。”杜澤對著他淺笑道。
杜澤的面前放著一臺筆記本，是聯想最新出的高端機。
劉川見他十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界面上出現整屏代碼，字符一個接一個彈出，像是網頁里怎么也關不掉的彈窗廣告一樣。
劉川屏住呼吸，目光緊縮在這些字符之間，似乎在探尋其中的規律。
杜澤敲完最后一個字符，轉過頭看著靠自己很近的劉川，問道：“你也對做程序感興趣？”
劉川搖頭，目光直視他，“不，我對你個人更感興趣。”
他的眼里此時全是求賢若渴，杜澤被逗笑了，單指按下回車鍵。
瞬間，校花評選大賽的數據就變成了折線圖，還是實況的那樣，哪個時候哪個人投了票在他這里一目了然。
劉川從頭到尾看了一下，發現五分鐘內的數據上升很快，他不解地看向杜澤，“這個時間段為什么票數上升這么快？”
“因為我把這個鏈接跟陳涵共享了，她在手機上點擊一次鏈接就可以直接投三次票，這樣一來不更省事嗎。”
“之前我跟你說的是在后臺慢慢把數據加上去，但是后面發現這個方法更便捷，就改善了一下，而且他們買奶茶的時候只要找到自己想要投票的人，點進去投票就可以了。”
“不過我這里還有一個小建議給你。”杜澤神秘兮兮地說。
“什么？”
大神有好的建議，劉川自然愿意洗耳恭聽。
“就是這個評選活動要限時，二周內選出前十名，兩個月內選出冠亞季軍。”
“戰線不宜拉太長，也不能太短，最好是在下個活動點之前結束掉。我記得每年的12月份都有大型活動，說不定能給你聯動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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