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宋柯知道。
所以這份人情，她只能一點一點慢慢還。
讓人寄過去不合適，想來想去，她給顧明弦打了個電話。
那頭很熱鬧，顧明弦說：“等會兒。”
而后不知道是他出來了，還是讓其他人不說話了，總之環境安靜了下來。
“顧先生，我從老家給你帶了點特產，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你不給我先嘗嘗，我怎么知道喜不喜歡？”顧明弦反問，語調是微微上揚的。
宋柯道：“你什么時候方便？”
“現在，”他補充道，“這個場子走完了就得上班了，正好推了他們，我去接你？”
“那我定地方，你直接過去，我打車來。”
“我過來。”顧明弦不由分說的掛了電話，走回包廂跟眾人打了個招呼，門都不進了。
“嘿！”一個二世祖朋友開玩笑道，“明弦，誰給你打電話呢？新歡？見色忘義啊你。”
“酒隨便喝，算我賬上。”顧明弦單手插兜，轉著車鑰匙下樓。
風馳電掣，車子二十分鐘就到了宋柯的小區。
她立在大門口，穿著宋時微給買的新衣服，長裙和大衣。
布滿疤痕的臉大大方方的露在外面，經過她身邊的人卻沒一個覺得她丑。
顧明弦握著方向盤看了她幾分鐘，這才下車把她引到自己車上。
“打算請我在哪兒吃飯？”
宋柯報出一個餐廳的名字。
“不愧是有姐姐的人了，出手真大方。”顧明弦酸了一句。
當初跟著他時，她節儉到非要頓頓自己做。
在醫院那時候，也只要吃醫院的病號餐。
那是最便宜的。
宋柯笑了笑，“姐姐對我很好。”
“是啊，可有些人當初還騙我沒家人、沒朋友。”
宋柯的耳朵罕見的紅了，那時候她堅決不承認有任何親戚朋友，為的是不給宋時微添麻煩。
但她眼瞎是事實，本質上來說就是個麻煩。
這麻煩不給宋時微，就給了顧明弦。
“對不起。”
顧明弦偏頭看了她一眼，“像我這樣的好人，如今不多了，多疼惜疼惜，記住了？”
“嗯。”
顧明弦揚唇。
有時候吧，她過分透徹，有時候，又分外單純。
可愛得要命。
車停在餐廳外面，顧明弦去開她的車門，遞給她自己的一只手。
宋柯沒有扶，笑著說：“顧先生，其實我能看到一點點了。”
“什么？！”顧明弦愣了一下，抬起她的下巴端詳，“宋時微有這么厲害？”
宋柯眨了眨眼，她沒有說假話。她的視力的確是恢復了一點點，只有一點點。
勉強能看到顧明弦的身形，但像是被一層薄膜裹著，她看不很清楚。
“我長什么樣？”顧明弦問。
“有鼻子有眼睛......”宋柯忍笑。
顧明弦敲了她的腦袋一下，“敢戲耍我。”
“我說真的，只能看到你的大概輪廓。姐姐說我的眼睛完全恢復好還需要一個月，視力會越來越好的。”
顧明弦從她手里接過特產，扯開領帶遞給她牽著。
邊往里走邊道：“視力好了之后有什么打算？”
“先見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