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玄幻:娘胎簽到,出世即是大反派 > 0105 酒池肉林
    仲夏時節,氣候已經變得燥熱起來。

    野地里無風則熱氣蒸人,有風則沙塵迷眼。

    當一行人抵達驪山、轉入山道中時,才終于免去了直曝于驕陽之下的辛苦,穿林的細風撲面而來,清爽宜人,高大的竹木茂密蔭涼,倚頑石聽松濤也是一趣。

    山道起伏變大,李泰便不舍得再耗使馬力,翻身下馬并就著一處山溪飼飲一番,又認真的將籠頭系好。

    宇文護等各自坐騎也都神駿非凡,雖有許多隨員,但也都自己飼飲擦汗。好馬是通人性的,主人待之越好便越忠心聽使,這在戰場上配合起來無疑能增添更多保障。

    “伯山你這坐騎神駿不俗,只是鞍轡舊物不夠醒目。歸后改天去我家里,給你配上一份新鞍。”

    自送出那柄價值不菲的寶刀之后,宇文護就很享受這種操物御人的感覺,一行人在山澗處歇腳的時候,他又指著李泰那河西駿馬笑呵呵說道。

    李泰自不會在他面前主動炫耀他這馬鞍是大行臺的臉面,聞言后只是擺手笑道:“我正自懊悔沒將寶刀攜行驚艷一途,若再冒昧受此厚禮,這代步的馬駒怕也要長藏廄里了!”

    眾人聽到這話,也都附和著笑起來。

    別的不說,宇文護這一把送禮的確是好奇得很。獨孤信人家出手闊綽還在于成名年久,且直當隴右商道,過眼好物數不勝數,又看在賀拔勝的面子上。

    關西人情往來一般都不會這么手筆闊綽,像李泰第一次登門拜訪若干惠時,只帶了半車的車轱轆,還是高仲密給加了三十兩黃金。

    宇文護出手就是價值兩千匹帛的寶刀,可能還有點仗勢壓價的嫌疑。畢竟那是長孫家世代家傳的寶刀,象征意義還要大于實際價值。

    不過念華在得知宇文護贈刀緣由時,還瞧瞧跟李泰說宇文護這禮物送的不虧,可見宇文護實得的好處只會更多。

    一行人在這里歇息片刻,又有一路人馬前后呼喝到來,隨從的家奴通話得知是來自長安的竇氏子弟。

    “繼續上路吧,路程已經不遠,待入山莊再好好休息。”

    宇文護卻沒有跟對方于此交談的意思,招呼眾人起身牽馬繼續登山,顯然是彼此乏甚交情。

    這倒也正常,竇氏跟長孫氏一樣,包括于謹出身的于氏,都屬于虜姓高門,跟宇文護他們這些窮人乍富的北鎮子弟不是一類人,哪怕如今混在了一起,心理上也是有些距離的。

    宇文護這家伙性格就是順毛驢,李泰同其交往日常都得留個心眼,再加上知道宇文護這家伙未來屠龍屠的多么嗨,有意無意也會流露出些許對他的敬畏,這才能玩到一塊去。

    山林中再行走一段路程,便來到了賀拔勝去年得賜的那座莊園,較之李泰初來之時所見到的荒涼簡陋已經大不相同,遠遠道路兩側的竹木上便有彩帛扎裹,將這山路都點綴的華麗貴氣。

    這自然不是李泰提出的裝修方桉,事實上他都有些不能理解古人這種炫富方式,你一路擺上幾百個美女迎賓也比這樣奪人眼球啊,也不怕引起山林火災。

    他這里正吐槽著,前方便出現兩個高臺,高臺上有身材火爆的盛裝伶人翩翩起舞,下方圍聚著許多的賓客隨從們,一個個伸長脖子看得津津有味,不時拍掌喝彩。

    這倒是李泰的指點,酒香也怕巷子深,長安城那些公子哥兒們就算有玩樂的心,也沒時間和精力去自己搜尋玩樂去處,多半還是要聽門下親信部曲們的建議指點。

    所以李泰就告訴賀拔氏兄弟倆,想要保證這會所客似云來,就不能把這些隨從仆人不當人看。他們在這里玩的高興了,就算主人不想來,日常也得不斷慫恿。

    經營會所,掮客公關是必不可少的運營成本,更何況就算是免費招待了這些部曲隨從,也能從他們各自主人身上把這部分支出重新壓榨回來。

    賀拔家兄弟倆對這會所經營的確用心,除了兩座伶人舞樂戲臺,左近還搭設了數百米長的亭廊供人歇腳休息并充當莊園圍墻。除了免費的飲食供應,樗蒲、握槊等搏戲也都應有盡有。

    他們一行人剛抵達這里,便有身穿雜色袴褶的仆人入前,將他們隨行坐騎引去馬廄。

    念華熟練的接過莊園仆人遞上的銅鑄號牌,還待提醒幾人小心收好、憑此可以享受許多會所中的免費服務,卻想到同伴中正有會所的幕后大老板,便泄氣下來,但很快又轉為興奮道:“今共水池公同行,我可要于此放懷消遣了!”

    宇文護聞言后便也笑語道:“正當如此!”

 &nbs sp;   莊園入門是一道碩大影壁,后世廣場、車站常見的那種三角形的滾動廣告牌,每隔一段時間便由莊中仆人手動轉上一次,組成一幅新的畫面。

    哪怕只是這么簡單的技巧運用,也吸引了許多賓客駐足于此長久觀望,每當影壁上的畫面變動一次,便響起一連串的驚呼聲。

    繞過影壁,視野便豁然開朗,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曲水流觴的竹山,高處引水、剖瓜為杯,凡所賓客都可以在這里任飲一杯。

    但能走到這里的,也不會是只來蹭酒喝的酒蒙子,因為再往前去就是一座雅致竹樓,竹樓高只三層,但內外布置都奢華有加,門窗洞開、歌舞撩人。

    這竹樓外圍又聯通著一圈的廂室帳幕,傳來各種旖旎聲語,讓不通人事者面紅耳赤,通人事者血脈賁張。

    最能動人情欲者,無非酒色財氣,這也是李泰教給賀拔經緯兄弟倆的四字箴言。大凡走進這種私密會所的,那都是不打算在這里當個人,大可不必安排外教輔導英語。

    畜生們的趣味還不好迎合嗎,無非放浪形骸。

    在進入這竹樓以前,客人們還要走進一個廳堂里,里面自有嬌美侍女服侍他們更衣換衫。李泰抬眼看看那廳堂門額所書“卸甲廳”三個字,忍不住又是一樂。

    他雖然提出了創意,但那兄弟倆把細節也是做得很充實。這卸甲廳顧名思義就是卸下防護偽裝、安臥溫柔鄉里,淫靡之余還有幾分俏皮。

    念華闊步便往那卸甲廳走去,轉頭卻見宇文護和李泰都沒有跟上來,直到宇文護拍拍尉遲綱肩膀示意他陪同,兩人才搓著手共往廳中走去。

    “伯山青春少年,忍負歡愉時光?”

    宇文護見李泰止步不前,便笑語問道。

    李泰聞言后便嘆息道:“我實在沒有薩保兄你這樣的定力,恐怕食髓知味然后放浪形骸,索性不近。”

    宇文護聽到這話便大笑起來,拍拍他肩膀感嘆道:“人間能勝欲克己者幾人,伯山敬而遠之也是一種智慧。放浪嬉戲的確無益身心,人折于欲終究成就有限。你我仍是功途行者,的確不宜久浸此中!”

    是啊,咱們屠龍大業都還沒有開始,哪能被輕易消磨意志!

    心中雖然噱意暗生,但聽到宇文護這么說,李泰也不免對他略生刮目相看之想。別管之后宇文護會權欲放縱到什么樣子,起碼現在還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志氣青年,起碼在對自我管理這一方面的確不差。

    兩人閑步這會所別業中,因為仍是時服裝扮,倒也頗為顯眼。很快就有各樓穿行的賓客認出了宇文護,紛紛入前打著招呼。

    不多久,身著羽氅寬袍的賀拔緯便大步行來,遠遠先對宇文護抱拳致禮,又見這兩人并未換上于此戲樂的衣衫,便有些忐忑道:“園中布置不合水池公趣味?若有需要改進的地方,請李郎一定要發聲斧正!”

    “很好,已經很不錯了!今日來訪,本就沒有戲樂之心,只共伯山閑游至此,過來看上一眼。”

    宇文護不欲人前與賀拔氏兄弟接觸太多,以免暴露他幕后大老板的身份,賀拔緯便連忙將兩人引至一幽靜小樓中,并讓家奴于外防守。

    講起莊園的經營,賀拔緯也是眉飛色舞。

    李泰在席中見到賀拔緯邀功討好的模樣,又忍不住感慨賀拔勝見到這一幕想必會更心酸。他們家雖然勢力不復,但講到聲望,起碼應該是不輸世道內任何人家。

    賀拔氏兄弟倆閉門自守時,雖然不親群眾,但也總算還能維持些許清高超然,可現在簡直就淪為了宇文護的看家護院,偏偏自己還樂在其中。

    宇文護將這段時間收入詢問一番后便皺起了眉頭:“時令正逢山外暑熱,怎么見利反而不如之前?”

    “之前畢竟事業新作,京邑人家蜂擁獵奇。入夏以來,賓客雖然不少,但游囊卻不如之前豐厚。還有一些世交子弟,貪歡賒欠,情面所礙,不好催急。”

    賀拔緯略顯忐忑的回答道,又頻頻給李泰打眼色,示意他幫言幾句。

    李泰本就不涉他們之間的錢事交易,對此視而不見,心里則暗道還是不能將獨孤信送的禮物拿到這里寄售,否則貨款分分鐘被挪用啊,看來自己還得著手打造另一個銷售網絡了。

    就算他有讓人充值辦卡搞活動的思路,也得留著自己用啊。

    “還是要用心,若真有仗勢欺人者,我來解決!”

    宇文護對賀拔緯敲打幾句后又表態道,他的錢是那么好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