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玄幻:娘胎簽到,出世即是大反派 > 0173 設防白水
    寒冬時節,早起耍練一番武藝,歸舍后再喝上一碗熱氣騰騰、軟爛濃香的羊雜湯餅,李泰不由得感慨這才叫美好生活啊。

    他這里都吃完了早飯,下屬們許多都還沒有起床。窩在河邊吹了幾天的冷風,吃住都是煎熬,好不容易有了舒適的住所,一個個都睡到了日上三竿。

    李泰坐在莊園中堂里寫了半天的計劃書,睡的眼皮浮腫的下屬們才陸續入堂。

    待人員到的差不多了,李泰才又問起這段時間以來的行署事務。

    行署創建未久,最近又只是圍繞大閱事宜,倒也并不復雜。拋開大閱相關,唯一行署職內的事務就是白水縣的池堰工程。

    李泰昨天入莊的時候,便注意到白水莊園一部分耕地已經割劃出去、并且白水縣也已經將一部分編戶轉移過來。

    最主要的人地矛盾解決了,白水縣的池堰也開始動工。借助了渠盟的組織力,有兩千多人于境用工,已經將池堰框架圈挖出來,但想要在明年春汛之前完工的話,人員投入還要加倍。

    不過眼下境域周邊民力主要圍繞大閱使用,得等到大閱結束之后才能繼續增加投入。這池堰修成之后,預計可以惠及一千頃左右的土地,白水的中下游也能進行通航,可以將陂塬山嶺間的煤炭和陶土更方便的運輸出來。

    白水縣境中增加的土地,李泰并不插手分享,但池堰的管理權則歸都水行署。這就意味著白水這一河段的運力,都是歸屬李泰使用的。

    之前的白水河道既寬且淺,并不適宜架設碓硙,可現在有了池堰分擔泄洪,便可以在白水注入洛水的河段架設一區碓硙。有了這些碓硙便可以加工礦石,再加上運來的煤炭,便可以在這里造爐冶煉。

    宇文泰之前給了李泰三防的編制,讓他自己選擇駐防地點,李泰便打算在白水設置一防。

    白水本來就是洛水中游與下游的交界線,于此設防,便等于李泰在關中平原的北部邊緣掌握了一支武裝力量,對于沿河中下游的震懾力那是十足的,并能看管好軍工廠、修建一個物儲中心。

    當然,他選擇筑城于此也并非滿滿的私計,同樣也有備胡防賊的考量在里面。

    白水對岸的澄城郡北方,就是大片的山嶺地帶,名為梁山、即就是后世的黃龍山。梁山隔河對岸的便是山西的呂梁山,夾于彼此之間的黃河河段,即就是黃河龍門。

    梁山與陜中一系列的山脈,又被統稱為北山,地境之中同樣分布著許多的稽胡,名為北山胡,是一股較之黑水胡勢力還要更強的稽胡勢力,甚至一度沖擊西魏的華州河防。

    華州的軍隊主要是沿河設防,以抵抗對岸的東魏人馬,調度起來并不方便。

    因此境域之中也需要一個鄉團武裝的集結地點,李泰設防于此可不是為的直搗華州老巢、順便向洛水下游收保護費,而是為了震懾防備北山胡。

    等到白水防城建造起來,以洛水干流為支點,可以隨著勢力的發展、繼續沿著支流的石堡川等修筑戍堡塢壁,使得關中平原北部更加安穩。

    至于其他兩防,李泰準備安排在洛水的上游,眼下倒是還不必著急,畢竟洛水上游太荒了,就算先把人馬組織起來,單單吃喝都是一個問題。

    宇文泰雖然聽取了他官監鹽引的建議,但想要推行起來,必然也需要一個過程。

    沒有官鹽鹽引作為中介,開中法也無從實施,所以洛水上游的軍事建設不必急于一時,先把洛水跟庫利川河渠打通再說,正好有李穆蹲在那里給自己看工地。

    所以接下來的重點,還得是在洛水下游統合力量,先搞三千人的部曲武裝再說。

    兵員的募取,李泰早有規劃,趁著李渚生也在白水縣督造池堰,便將之召來,著令他代表自己往左近郡縣官衙進行溝通,大閱之后舉行一場跨地域的治安掃蕩,讓郡縣官員聯絡鄉境豪強們、提供情報和一部分給養,清剿洛水兩岸的水賊盜匪。

    于此同時,他又吩咐吳敬義即刻出發,自此往南走告洛水沿岸堰埭業主,著令他們在新年以前捐輸糧帛以督治河渠,并將此前沒有向都水行署交付足量河鮮的堰埭一概拆除!

    他最初的計劃倒也并沒有這樣激進,是準備到了明年夏秋之交、水力正旺的時候再下手,但誰能想到去了一趟陜北突然就牛逼起來?

    那就不好意思了,誰要不遵都水署令,那你只能算是水賊了,清理出來趕緊招商!有我李大都督坐鎮,當然要讓流域之內群眾利益雨露均沾。你說你不是水賊,可怎么鄉里 怎么鄉里都舉報你呢?

    他這里接連發布幾條命令,下屬群眾們也都摩拳擦掌、準備要大干一場。隨著李泰的權勢增長,他們這些下屬自然也都要水漲船高。

    就算之前還有人不太能體會到權勢價值,可是大閱開始后被人安排喝了幾天的冷風,再跟李泰這個長官返回后的際遇對比,也都感觸極深,主觀能動性十足。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正午,李泰正打算再去大閱會場熘達一圈,門下來告柳敏來訪。

    柳敏既是臺府同僚,還是李泰的債主,他連忙出堂相迎,柳敏也迎面走來,先是轉達了大行臺的口令:“前者李郎戎行勞累,大行臺特許你鄉居休養幾日、不必再參大閱,大閱之后隨從歸臺即可。”

    “我剛要行營入參聽命,何勞柳郎中親行一程。鄉居簡樸、素席鋪陳,郎中若無繁事相催,請一定要留此讓我聊表謝意!”

    李泰拉著柳敏的衣袖便往堂中引去,柳敏也并不推辭,與李泰并肩行入堂中。

    彼此坐定后,柳敏又歉然一笑道:“之前營制規劃有失周詳,都水屬員受苦不淺,我替此中在事者向伯山你道歉。你也歷事臺府,應該知道事務繁忙,尤其大閱當時,難免忙中出錯,懇請體諒啊。”

    李泰聽到這話后嘆息道:“我不知何員事此,但既然請柳郎中遞言,可見在公雖然庸拙、在私卻不失干練,讓我無從遷怒。柳郎中既已發聲,此事便算揭過,我若再據此發難,那就折損了與柳郎中之間的情面。”

    這話雖然說得有點狂,但也給足了柳敏面子。按照李泰如今的勢頭,倒也夠資格這么說。

    回想今早大行臺言及李泰時的表態,柳敏也不由得暗嘆一聲。嚴格說起來,李泰在臺府中的履歷尚且不滿半年,但所擁有的恩寵與勢位已經不遜于許多臺府老人,甚至遠遠超過。

    老實說就連柳敏心中都暗存嫉妒,更不要說皇甫璠那種早在夏州時期就追隨大行臺的老資歷。

    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少年的確是才性出眾,本身能力已經不俗,又能敏銳的抓住機會,沒有機會更能主動創造機會,也不怪大行臺對其青睞有加。

    就拿都水使者這個職位來說,早在大統初年,皇甫璠便曾經擔任過此職,但在職位上碌碌無功,以至于在其任后、朝廷幾年都沒有再選任此職,實在是沒有什么實際的價值。

    如今李泰領任其人故職,也就難怪這皇甫璠會持一種苛刻挑剔的態度,原本以為可以趁著大閱時都水行署的失職拿捏一番,卻不想李泰在陜北載功而還、恩寵更甚從前,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柳敏此行雖不是為皇甫璠做說客,但李泰既然這么說,也讓他心里很舒服。

    彼此閑話幾句,柳敏便又開口道:“伯山你受命督領鄉團,軍備上如果有什么困難,直言無妨。良器自當使于勇者,前者北州壯勝,也讓我等助事者與有榮焉!”

    柳敏除了臺府任職,還兼做軍火商,河東的鹽鐵之利算是讓這些豪強們玩出了花。

    “柳郎中即便不問,我也想擇日拜訪。之前支用的器械的確是讓我受益匪淺,自當有所回報。請轉告諸家,大閱之后遣員就鄉,之前事尾了結一下。”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李泰準備撥出一部分俘虜生口和牛馬牲畜把之前的欠款還上,順便再訂購千人左右的弓刀器械,作為擴軍的第一筆投入。

    李泰這樣的優質客戶著實不多,內外軍頭豪強們要么自己就有軍器工坊、自產自用,要么仗著勢位人馬而兇橫無賴、賒欠不還。

    李泰需求極大,又能信守約定,與之交易讓人放心,柳敏連忙表態一定盡快將器械供給,就算自己沒有時間,也會派親信督辦此事。

    “莫非柳郎中將要外使?”

    李泰聽他這么說,便隨口問了一句。

    柳敏微笑頷首道:“承蒙主上賞識,選為祀使,巡使州郡糾察淫祀并禁絕邪法,不日便要起行。”

    李泰聞言后便有了然,心知宇文泰是要對佛寺下手了,大閱已經聚集了這么多人馬,當然需要大量的物料才能維持。只可惜宇文泰不讓自己參與此事,只能錯過這一大撈一筆的機會。

    寺廟錢糧充盈,凡所經手自然也都能雨露均沾,柳敏也為自己這個新使職頗感高興。

    但見他喜孜孜的模樣,李泰又忍不住一樂,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無非挨刀早晚,你們怕還不知大行臺另一只黑手快要向你們河東鹽池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