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休息了一天才去的公司。
雖然只有24個小時，但這足以讓整個公司的局勢天翻地覆。
如今，事情似乎也成為了定局。
辛夷到公司后才被告知——姜恒已經提前出院了，現在就在他的辦公室中。
過來傳話的人戰戰兢兢的。
辛夷能夠想象到此時姜恒是什么情緒，也沒有說什么，只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傳話的人很快出去。
辛夷也從公司內部的郵件中得知——公司內已經有將近一半的股東同意被收購。
辛夷的眸光垂下，正好看見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份文件。
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印在上面姜氏的專屬logo。
再過一段時間，這個logo可能就會消失了。
這座在藤城中屹立不倒幾十年的大廈，傾倒起來的速度，原來如此的快。
姜恒正在他的辦公室中。
腳邊是被他灑落在地上的文件，一片凌亂。
“你昨天去哪兒了？”
姜恒的聲音傳來。
辛夷這才抬起眼睛看他。
“我發燒，在家。”
她的話音落下，姜恒卻沒說什么，只盯著她看。
——像是要從她的臉上窺探出什么情緒的變化。
辛夷就站在那里跟他對視著。
“你是跟談近在一起吧？”姜恒又說道，“我今天才知道，他搬到你坪瀾的房子隔壁了？”
“是。”
“你之前為什么沒有跟我說？”
“我為什么要跟你說？”
“所以這次的事，其實你都是知道的，是嗎？”
辛夷沒有回答。
這份沉默卻是讓姜恒越發肯定了，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姜辛夷，我將你撫養長大，把你帶入公司甚至承諾把家產全部交給你，你卻跟談近聯手，這就是你給我的回報？！”
“我說你之前怎么不愿意跟席知遇在一起，原來就是為了今天！你從一開始就跟談近計劃好的吧？里應外合，狼狽為奸！”
話說著，姜父的情緒越發激動了，整個人甚至猛地晃了一下！
但他很快撐著桌角站穩了，再咬牙看向她，“為什么不說話？我說的都猜中了，對吧？”
“我現在說什么，你還會相信嗎？”辛夷反問。
姜恒不說話了，但那緊握的雙手仿佛在下一刻就會直接將巴掌揮在她臉上。
“你知道現在談近想要做什么？”姜恒又說道，“他想要將整個姜氏都納入靳嶺版圖中！”
“他就是一個強盜！還有你！我養了你這么多年，可你……”
“當年我父親，是不是被你逼死的？”
辛夷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姜恒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后才回過神，說道，“你在胡說什么？！誰告訴你……”
“當年姜氏能拿下藍禹這個項目，是因為突然提升的技術核心，這份技術，是你偷來的吧？”
姜恒說不出話了，胸口卻是在劇烈的上下起伏！
“所以……你是為了這件事才回到的公司。”
終于，他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所以你才跟談近聯手，想要毀掉整個姜氏！”
不等辛夷回答，他又繼續說道，“你知道什么？！這項技術本來就是我支援的他！沒有我給的啟動資金，你以為他能做什么？那東西本來就有我的一半！”
“還有，這件事你也無權指責我！當初是他自己選擇拋棄你們母女走的，如果不是我，你們母女早就死了！”
“我養了你這么多年，如果不是姜家大小姐這個身份，你能是今天這樣？所以，你有什么資格恨我和指責我？甚至該說，所有人都有這個資格，就你姜辛夷沒有！”
辛夷靜默著看了他一會兒后，再說道，“你現在這么說，是因為那些可以指責你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姜恒再次沉默下來。
然后，他咬緊了牙齒看著她。
“當然，現在說什么都沒有意義。”辛夷又說道，“他們都已經不在，姜氏……也成為定局。你跟我之間……更是沒什么好說的了。”
話說完，辛夷也轉身。
但下一刻，姜恒卻說道，“姜辛夷，你會后悔的。”
“你以為談近真的可以贏的這么輕松？我告訴你，他能這么快侵吞掉別人的資產，那是因為他跟別人也做了其他的對賭約定，一旦玩脫，他的下場一定比誰都要慘！”
“而且，他的眼底里就只有利益，真有那么一天，他第一個就會將你推出去！”
“就好像現在，他考慮過你的處境嗎？我告訴你，一旦姜氏易主，你姜辛夷將會成為第一個被攻擊的人！”
辛夷看著他。
靜默的眼神好像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
姜恒正準備繼續說的時候，辛夷卻是說道，“他是這樣的人，但你又能比他好哪里去呢？”
“上次，你不就是將我推出去給席知遇好換取項目？”
“所以你跟他，誰也沒比誰好多少。”
……
辛夷出去后，姜恒這才坐在了辦公椅上，重重的喘著氣。
旁邊的手機已經震動了好幾次了，但他根本沒有心思去管。
對方卻是不依不撓。
姜恒到底還是接起了電話，聲音不耐煩的，“喂。”
“你現在在公司嗎？那邊的狀況如何？”
葉海心在那邊小心翼翼的問，姜恒卻是直接說道，“知道我忙你還打電話來？你給我安安分分呆著就好了，少給我添亂！”
話說完，他便將電話掛斷。
將手機一丟后，他也重新靠在辦公椅上，再閉上眼睛。
但很快，他的手機又再次響起。
“我都說了不要煩我！你他媽……”
姜恒正要破口大罵時，對方卻傳來了聲音，“姜總，火氣這么大？”
姜恒瞬間安靜下來，再看了看來電顯示，“靳衡？”
“是我。”對方說道，“關于貴公司的近況，我已經了解到了，不知道姜總有沒有興趣要跟我合作？”
“合作什么？”姜恒冷笑，“如果我沒有了解錯，靳先生現在可能自身都難保？”
“我再不濟，手上還有靳嶺的股份，但姜總現在的情況可要比我糟糕多了，再不做什么，姜氏……可能真的要易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