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悅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才會讓傅景川露出這樣的眼神，又或許是，只是她誤會了？
她認識傅景川這么多年，從沒見他對哪個女人有興趣過，哪怕以前學生時代他和時漾走得近了些，但也不算多親近，頂多是比他和其他同學的距離近了些而已，而且后來也慢慢疏遠了。
韓悅不相信一個對女人幾乎從沒感興趣過的男人會突然轉性，她忍不住微微側了側身，循著傅景川的視線朝遠處看去，但什么也沒看到。
韓悅不由困惑地皺了皺眉，轉頭看向同電梯的其他高管。
沒想著眾人和她一樣，一個個好奇而震驚地跟著她一起探身循著傅景川的視線看去，但都和她一樣，什么都沒看到。
韓悅：“……”
為首的是拓展部總監，是韓悅的前上司徐上清。
徐上清是知道韓悅和賈傅景川是同學的，當初就是他錄用的韓悅。
當時除了看中韓悅的工作能力外，也多少看中她和傅景川的這層關系，這一層關系不僅僅是他們曾是高中同學的關系，更重要的是方萬晴出了面，他賣了方萬晴一個面子。
那個時候的他也還不知道傅景川已經結婚。
他知道傅景川結婚的時候他已經離婚，后來又突然冒出了個女兒，還以“喜得千金”的名字在全公司發喜糖，那時的傅景川看著走路都是腳下生風意氣風發的，只是沒想到沒多久，便突然冒出傅景川花一個億尋找時漾消息的新聞。
他和公司大多數人一樣，雖然不知道時漾是誰，和傅景川什么關系，但自那以后，傅景川是肉眼可見地變了。
以前的他醉心工作，行事雷厲風行、做事嚴謹高效，任何時候都是滿格狀態，后來精氣神一下就下去了，對工作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甚至在各種重要會議上都常常說著說著就盯著某一處走了神，之后便草草結束了會議。
一眾和傅景川打交道多年的高管都看出了他的變化，完全從工作狂人變成了一蹶不振。
他的臉上更是沒再出現過笑容。
雖然以前也沒有，但至少他的氣質和眼神是平和的，而不是像見這幾個月般，死氣沉沉，毫無生氣。
偏這樣一個看著似是失去了生命力的男人，現在卻破天荒地盯著某一處靜靜出神，嘴角和眼神的溫柔藏也藏不住。
“傅總戀愛了？”
徐上清知道韓悅和傅景川有些關系，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道，“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
韓悅沒想到徐上清也是這個想法，不由看了他一眼，但想也沒想就否定了：“怎么可能。傅總看著哪里像是會談戀愛的樣子。”
“對啊。傅總怎么可能會談戀愛，況且他前妻也才剛出事沒幾個月……”
“既然都是前妻了，能有多少感情。重新戀愛再正常不過，傅總人還這么年輕……”
“怎么可能會對前妻沒感情，傅總這幾個月變成什么樣子大家又不是沒看到……”
“說不定人已經走出來了呢。傅總現在看著就是妥妥戀愛中的樣子，以前結婚了也沒見這樣過……”
……
其他人已忍不住小聲嘰嘰喳喳討論了起來。
這一陣傅景川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都憋得太久了，一時間也有些忍不住。
韓悅聽著眾人的討論，眉頭越皺越深，正琢磨著傅景川戀愛了的可能性時，已成為眾人話題焦點的傅景川突然扭頭朝這邊看過來。
嘰嘰喳喳的聲音一下沉寂了下來。
其實大家都清楚以大家的音量這個距離傅景川并不會聽到，但他突然看過來的那一下，眾人還是忍不住一個激靈，挺直了背脊，佯裝自然地迎視他的目光。
傅景川目光已收回剛才的溫柔，視線平靜地朝眾人掃了眼。
韓悅心臟在傅景川看過來的那一瞬稍稍提起，不由自主地屏息。
但傅景川視線并未在她身上有任何停留，人已看向她旁邊的徐上清。
徐上清笑著上前打招呼：“傅總。”
傅景川淡淡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也沒問眾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柯辰剛好從辦公室出來，遠遠看到朝這邊走來的高管，以及手倚著欄桿站在原地沒動的傅景川，笑著上前和傅景川解釋：“各部門高管年終會議，上周定下的。”
傅景川輕點了個頭：“嗯，你負責吧。”
言下之意是他不參與了？
眾人詫異互看了眼。
柯辰也有些意外，早上沒看到傅景川過來的時候，他有給他發過信息提醒他有會議。
他還以為傅景川是來參會的。
但傅景川并未多做解釋，吩咐完，人已轉身朝休息室方向走去。
韓悅不是來開會的，她是來報到的，看傅景川要走，著急叫了他一聲：“傅總，我是來向您報到的。”
傅景川腳步并未停。
柯辰是擅長察言觀色的，他也認得韓悅，她調回來的事海外拓展部已經打過報告，因而笑著接過話：“韓小姐，報到材料交給我就可以了，我會替你處理。”
“可是……”
韓悅忍不住皺了皺眉，還想再說什么，柯辰已笑著打斷她，把手伸向她，“材料給我吧。”
韓悅不得不把報到材料和工作材料一起交給柯辰。
“你先回去工作吧。”柯辰收下材料，“正常人事部報備過就可以了，有疑問的話我會讓助理聯系你。”
說完人已看向其他高管，讓大家先去會議室準備，說完人就走了，沒再搭理韓悅。
他去到會議室的時候傅武均也來了。
看到他的時候柯辰并不意外。
這幾個月傅景川無心公司，早已被逼退二線的傅武均不顧傅景川以前的警告，又回了公司。
傅景川許是因為失去時漾太痛苦，無心打理公司事務后，也無所謂傅武均怎么來公司造。
他當初是為了時漾才限制的傅武均，時漾不在了，這些限制也就沒了意義。
因此這幾個月擔心傅景川一蹶不振弄垮了公司的傅武均來公司來得很頻繁。
“你們傅總又沒來開會？”
看到柯辰走向主席臺，傅武均已經開口問道，對于這樣的情況也早已習以為常。
柯辰和往常一樣，輕輕點頭，但和以前的沉重不一樣，現在的他是平靜的。
傅武均并未察覺到他的變化，他整個人已經又陷進了傅景川依然一蹶不振的惆悵中，長嘆了口氣：“他繼續這么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他很后悔，當初阻止傅景川和時漾在一起，更后悔當初擅自更改施工時間的事。
如果沒有他的自作主張，時漾就不會出事，傅景川也不會變成這樣。
柯辰在一邊恭敬站著，沒有搭話，也沒有告訴他時漾回來了，這不是他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