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湘音就帶著姜祐寧姐妹二人進了甄府的大門。
眼看著甄府上下來往的人好像比之前少了不少，林湘音忍著笑意沖旁邊的領路嬤嬤出了聲。
“嬤嬤，甄府家大業大，怎么就這么幾個下人啊？”
嬤嬤身形一頓。
夫人果然說的沒錯，這位今兒個上趕著來就是來看戲的。
一旁，老娘搭了戲臺，姜祐寧自然而然的跟著搭戲：
“娘，你忘了甄府被盜的事了嗎？他們現在怕是都快要窮的揭不開鍋了，三哥也為了查這件案子都瘦了好一圈呢。”
“寧寧，休要胡說！相府家大業大，即便是府邸被掏空，也不見得就沒點私產，應該不會窮到連奴仆都發賣了吧？”
姜婉蓉語氣柔柔的也來了一句，言語里帶了一股子淡淡的茶香。
前面的嬤嬤差點咬碎了銀牙。
這三位唱紅臉唱白臉的，句句都往人心口戳。
待會兒夫人怕是要被氣吐血。
還是早點安排個大夫過來候著吧。
聽到姜婉蓉提到私產，姜祐寧若有所思。
【害，突然想起來相府私產的地契昨天都被我一起賣給當鋪了，也不知道甄相一大家子最近忙的焦頭爛額，有沒有去補辦地契。】
【不過，有些背地里的產業，甄相應該是不敢明面上讓官府補辦吧？這個苦他打碎了都得往肚子里吞。】
就這樣想著，姜祐寧三人來到了待客廳里。
甄夫人穿著一身雍容華貴的衣裳，但頭上手上的首飾，明顯不如上一次去姜府的時候氣派了。
“我就說今兒個起床院子里的狗怎么總叫個不停，原來是姜夫人來了，快快請坐。”
甄夫人臉上帶著皮笑肉不笑的笑意。
林湘音也沖她笑著開了口：
“是嗎？家里最近忙，今兒個才抽空過來看看夫人，夫人可別怪我才是。”
說著，林湘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四下張望一圈:
“怎么不見甄小姐啊，令愛的臉現在還沒好嗎？這么久治不好，不會毀容了吧？”
甄夫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凝滯了一秒。
第一次交鋒，甄夫人瞬間落了下乘。
“凝露，還不給三位客人倒茶，客人喝不慣好茶，泡點去年摘下來的菊花就好。”
“姐姐，甄府看樣子是真的揭不開鍋了誒，聽聞以前招待客人都用雨前龍井，現在就用個菊花水糊弄。
咱府上雖然沒有甄府富有，但好歹招待人都用一等碧螺春呢，他們好可憐啊。”
姜祐寧用袖子扶著嘴，偷偷摸摸的和姜婉蓉說話。
那聲音挺小的，就是剛好足夠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聽清而已。
甄夫人呼吸又是一窒。
剛準備開口，就見姜婉蓉也出聲了。
“寧寧，當著甄夫人的面可不能如此無禮，甄夫人母家到底也是富庶的，怎么可能連好茶都給不起我們。
大概是甄夫人覺得最近天氣干燥，還是喝點菊花茶降火好吧。”
“哦，那甄夫人人還怪好的嘞。”
“……”
一想到娘家，甄夫人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偏偏姜婉蓉的語氣處處維護姜祐寧，怎么看也不像是故意捅她刀子的，她到嘴邊想訓斥的話瞬間說不出來了。
“對了，聽說夫人最近手頭有些緊，夫人上次冤枉我家小六，說要登門道歉的禮就不用給了，當我們送給夫人的了。
不過，夫人那一通誣陷，可是害的我家小六病了好幾日，夫人給小女道個歉也不過分吧？”
林湘音想到了什么，又笑著抿了抿嘴。
“……”
甄夫人胸口波動的幅度頓時又明顯了些，袖口下的指甲快要戳進肉里。
“姜夫人說的對，冤枉一個小輩是我不對。
姜六小姐端莊嫻雅，應該不會把一個母親緊張孩子時說的話放在心上，跟一個母親計較吧？”
一想到女兒中毒一事查來查去辦點痕跡沒查到，反而還倒貼了一筆銀子，甄夫人是打碎了銀牙往肚里吞。
姜祐寧沖甄夫人眨了眨眼：“我知夫人愛女心切，但夫人，我也是我娘心疼的寶寶呢，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擔一句歉應該也不會有人怪我吧？”
這小賤蹄子！！！
甄夫人臉上的笑徹底掛不住了。
正說著，只見外面突然急匆匆有人跑了過來。
“夫人！夫人不好了！”
怒火有了宣泄口，甄夫人指著進來的小丫鬟就開始指桑罵槐：
“沒教養的東西，沒看見我在接待客人嗎？
果然是沒爹沒娘的下賤貨，到了金窩就把自己高看一等，給你點臉還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了嗎？”
小丫鬟被這么兇，瞬間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
“奴……奴婢知錯了，夫人恕罪！”
“凝露，過去掌嘴二十！”
“是！”
凝露點點頭。
姜祐寧怎么會聽不出來甄夫人那陰陽怪氣的話呢。
偏偏她這人有仇就喜歡當場報。
外人眼里，她此刻正在看著茶水發呆，實際上，她的目光一直沖著系統商城開瞄。
找到想要的東西，姜祐寧薄唇一抿。
她突然起身，笑著從袖口拿出一個盒子走了上去。
“對了，聽說夫人最近為給甄姐姐治臉花了不少銀錢，好歹相識一場，我就送上一支今天剛買的簪子聊表心意，還望夫人不要嫌棄。”
甄夫人剛想說讓姜祐寧滾的，但目光落在那支簪子上，瞬間一張臉就黑了下來。
她把東西接到了手里仔細打量。
趁著這個功夫，姜祐寧袖子下的手微微動了動，往甄夫人的茶杯里加了點料。
“這支簪子，你哪來的！！！”
甄夫人頓時起身抓著姜祐寧，眼神里頓時帶上了戾氣。
“夫……夫人，你弄疼我了。”
姜祐寧頓時淚眼汪汪，像是被嚇到了一般。
“甄夫人，你這是干嘛？快放開我家寧寧！！！”
林湘音頓時不悅的起身走上跟前。
“放開？林湘音，你算個什么東西？這簪子是我的陪嫁！！！
你們姜府終于是被我給逮著機會了吧？敢盜取我相府的東西，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離開！”
甄夫人滿臉怒火的又看向一旁的另一個丫鬟：
“春雨，去喊大人過來，就說盜竊府中財物的小賊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