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預料到這一點的姜祐寧飛快起身，笑呵呵的端著一杯可樂迎了上去。
“怎么突然這么大的火氣？別著急，先喝口水。”
楚瀾歌接過那杯可樂咕咚咕咚全部灌下去，這才后知后覺的咂吧了一下嘴。
“這是什么東西？還怪好喝的。”
“我這里獨有的飲品，要不要再來點兒？”
姜祐寧笑呵呵的又給楚瀾歌倒了一杯。
“行。”
連續喝了好幾杯，楚瀾歌忍不住打了個嗝兒，臉上的怒火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是發生什么事兒了嗎？剛剛瞧著火氣挺大的。”
“還說呢，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本公主去要錢，百八十兩的金子，他們竟然都穿著打補丁的衣服擱院里跪了一地跟我哭窮，說什么家里揭不開鍋實在還不了，搞得好像我要逼死他們似的。”
提起這個，楚瀾歌的火氣就又冒上來了些。
“另外一家更過分，我去要賬，那家的夫人直接口中喊著對不起父皇，下一秒就要往柱子上撞，太不要臉了。”
“那就是說，瀾歌歌你連一兩銀子都沒要回來唄。”
姜祐寧輕聲笑著又推過去一盤瓜子。
楚瀾歌頓時泄氣，跟個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今兒個我是終于大開眼界了，怪不得那些錢戶部要不回來。”
“所以，瀾歌歌你還想加入我們姐弟倆的要賬大軍嗎？
我出主意想辦法，咱們一起演戲，到時候要回來的金子分你三成，你看怎么樣？”
魚兒上鉤了，也該收網了。
姜祐寧笑的有些奸詐。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方面我是實在不如你。
三成太多了，你就分我兩成吧，這期間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走西。”
受挫的小公主沒了氣焰，平白無故占便宜讓她覺得有些心虛。
“也行，再休息會兒我們就出門！”
很好。
姜祐寧滿意的點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下午瀾歌歌你是怎么認出來我的？”
小公主淡定的睨了姜祐寧一眼，隨后又高傲的出了聲：“就你這豆芽菜小身板，化成灰我都認識。”
“……”
姜祐寧頓時滿眼幽怨：“咱就是說，愛我愛到骨子里直接說就好了，沒有必要人身攻擊吧？”
~~~
休息了半個時辰左右，三個人一起出了門。
這一次，大家都穿的很體面。
本來姜祐寧是想先要那些容易的賬的，但能借楚瀾歌的勢，自然要搞點有挑戰性的不是？
于是。
永寧公主的馬車來到了門下左散騎長侍孫家。
這一家子欠了戶部黃金三千五百兩，算得上是欠債的最大頭了。
戶部之所以要不回這錢，其一是欠這錢的那位去年剛翹辮子了，這孫家又有個當驃騎大將軍的外甥鄭威，外甥女又是當今寵妃鄭貴妃，這身份在京城足以橫著走。
其二嘛，便是這孫家現在的掌家夫人也是個厲害的主，戶部每一次過來，都會碰好些個軟釘子，最后灰頭土臉的離開。
“姜祐寧，你這主意可行嗎？”
楚瀾歌眼神里帶著躍躍欲試。
那鄭貴妃在宮里變著法的陰陽怪氣了她和母后好多次，如果今天能討點利息讓這孫家吃癟，她就是一分不要也開心。
“放心吧，公主只要牢記，咱們今天可不是來要債的，只是心情好，想來慰問慰問孫家，順便賞賞孫夫人種的滿園茶花。”
姜祐寧沖楚瀾歌眨眨眼。
要說好事兒，楚瀾歌可能不太能聽得懂。
但這種壞事兒，楚瀾歌那是立刻心領神會。
“本公主知道了。”
楚瀾歌大搖大擺的上前，姜祐寧和小悟空手牽手隨后跟上。
兩個人在門口拉扯的這一會兒功夫，里頭的孫夫人自然也得到了永寧公主前來登門的消息。
不消片刻。
孫夫人就衣著樸素的帶著幾個丫鬟婆子過來迎接了。
“公主大駕光臨，孫府有失遠迎，還請公主海涵。”
“好了好了，都免禮吧~”
楚瀾歌笑著豪爽揮手，隨后目光在一眾人身上打量了一番，語氣里多了一絲嫌棄。
“堂堂門下左散騎長侍夫人，居然穿的這么寒酸，連丫鬟婆子都沒兩個，是孫府已經窮的揭不開鍋了嗎？
不應該呀，本公主瞧著那鄭貴妃天天在宮里吃香的喝辣的，穿衣用度更是一頂一的好。
前兩日我瞅著你們在母后宮宴穿的也挺好啊？難不成是鄭貴妃借你的？
嘖嘖嘖，她可真小氣，趕明兒等本公主進了宮，得好好跟她說道說道。”
？？？
孫夫人一時有些懵。
孫府消息并不閉塞，她自然也聽說了今天永寧公主去要賬的事。
得知公主前來，她本來都想好措辭應對了，結果楚瀾歌居然一來就開始陰陽怪氣說孫府窮。
這話她該怎么接？
還不等她想好措辭，楚瀾歌就自顧自的跨過了孫府的門檻。
“孫夫人不必憂心，母后平日里最愛的花這兩天好像有些焉了，本公主就是聽說夫人是愛花之人，特來瞧瞧夫人院子里的花養的是不是所言非虛。
要是你真養花兩養的好，本公主就在你這里取取經，事后若是本公主哄的母后開心了，必定多賞你兩套本公主不穿的衣服，我可比鄭貴妃大方多了。”
孫夫人：……
孫夫人有些氣短了。
她若說前兩天皇后生辰宴穿的是自己的衣服，現在搞這么寒酸就有怠慢公主之嫌，以楚瀾歌的性子，把孫府鬧個天翻地覆，那也是他們沒理。
可要是不說，就是在公主這里坐實了貴妃小氣，這話傳出去，貴妃不生氣才就怪了。
最終，孫夫人只能被迫選擇第二條，先把這小祖宗伺候好了弄走再去和貴妃請罪。
“公主殿下謬贊了，臣婦先帶公主去吃些茶，隨后便請公主去我那院子里一觀。”
“你們這么窮，府上的茶水能下口嗎？該不會是路邊攤那種一文一大塊的粗糙茶餅吧？”
孫夫人憋屈的目光楚瀾歌自然是看到了。
于是，她開始抓著孫府窮不放了。
身后，姜祐寧和小悟空憋著笑，暗戳戳的沖楚瀾歌豎大拇指。
“公主殿下說笑了，府上還有些貴妃娘娘前些日子送過來的御前龍井。”
孫夫人終于找到了機會為貴妃辯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