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安好看的俊臉在看到小佑佑那一刻,瞬間露出一抹化不開的笑意。
他彎腰把小佑佑抱起來,親了一下他臉蛋,笑著說:“二叔也很想你。”
小佑佑立即指著跟過來的霍思妍說:“二叔,這個是思妍姐姐,她要一個人在這里上大學,你一定要照顧她呀。”
傅淮安朝著迎面走來的女孩看過去。
女孩穿了一條很潮的牛仔褲,簡單的白體恤,頭發扎著馬尾。
整個人看起來青春又活力。
陸聞舟帶著霍思妍過來,沉聲道:“她就交給你了,明天先帶她辦理入學手續,霍明淵過些日子才能來看她。”
傅淮安唇角忍不住彎了一下,“兩年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不哭鼻子了?”
他揉了一下霍思妍的頭。
他記得很清楚,第一次見到這個丫頭的時候,是一個大雨天。
那個時候,他還沒跟陸家相認。
他開車下班的路上,看到她一個人蹲在大雨里面哭。
她的樣子看著很可憐,傅淮安當時忍不住停下來。
詢問了半天,她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哭。
他只能把她帶回家。
后來才知道,她是霍明淵的小侄女,那天哭是因為她看到了當年綁架他們的綁匪,想起來爸爸媽媽慘死的畫面。
傅淮安根據她提供的線索,抓到了在逃多年的罪犯。
給她去世的父母一個安慰。
回想起這些,傅淮安眼睛里流露出一抹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霍思妍仰頭看他,那雙黑亮的眼睛里閃著機靈。
軟聲喊了一句:“二叔,請多關照。”
傅淮安笑著應了一聲:“嗯,以后有二叔罩著你,沒人敢欺負你,先跟我們回家。”
他帶著幾個人往機場外面走。
就在這時,陸聞舟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他立即按了接聽。
“阿辰,怎么了?”
宋宴辰聲音有些疲憊過后的沙啞:“聞舟,你到了嗎?”
“剛下飛機,是不是宋叔不好?”
“我爸上次從樓梯上摔下來,大腦一直有瘀血,昨天又在浴室摔了一跤,現在人還昏迷,我想讓你帶著佑佑過來看看。”
聽到這個消息,陸聞舟眉心蹙了一下:“把地址給我,我馬上帶著佑佑過去。”
陸聞舟收到地址,帶著小佑佑直奔那家醫院。
到了病房,看到昏迷不醒的宋郡輝,陸聞舟有些擔憂:“宋叔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宋宴辰搖頭:“我也不知道,只聽管家說是出了車禍,視網膜脫落,當時都沒告訴我,等我再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視網膜脫落?你就沒帶他去檢查一下嗎?”
“我說過,但是我爸堅持不去,說已經這樣了,治不好的。”
陸聞舟感覺事情有點蹊蹺。
發生車禍不告訴自己最親的人,眼睛瞎了都不知道。
是他不想告訴,還是想要隱瞞什么。
想到此,陸聞舟腦海里忽然閃現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有了這個想法,他心口好像被人撞了一下。
嘴里忍不住低聲呢喃道:“不會的。”
宋宴辰立即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勁嗎?”
陸聞舟眼神復雜看著他:“管家在哪,我有話要問他。”
管家被宋宴辰喊過來。
陸聞舟盯著他的眼睛問道:“管家,你老實告訴我,宋叔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管家支支吾吾半天,才說道:“就是出車禍造成視網膜脫落,然后老爺就不想治了。”
“他什么時候出的車禍?是在哪,對方是什么身份,你有沒有追究他,你能告訴我嗎?”
管家被陸聞舟一連串問題問懵了。
見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所以然,陸聞舟心里已經很明確。
他雙手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喉嚨里發出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所以他不是車禍視網膜脫落,而是把眼角膜捐給我的,對嗎?”
一句話,不僅讓管家震驚,就連宋宴辰都不可置信看著他。
“你說什么?”
陸聞舟黑眸涌動著復雜的情緒,“我找了捐贈者許久,都沒有他消息,我做手術那天,明顯感覺他站在我身邊看著我。
現在想起來,那個人應該是宋叔,他把他的眼角膜捐給我了。”
聽到這句話,宋宴辰立即把目光投向管家:“是不是這樣?”
管家老淚縱橫道:“老爺不讓說的,他說不想讓小姐知道這件事,不想讓她因為感恩而原諒他,他只是不想看到姑爺眼睛失明,讓小姐剛剛幸福的生活再次被打亂。
姑爺,老爺他是真的悔改了,他每天都活在自責中,他還學會禮佛,每天向菩薩懺悔他的罪行,祈求她能保佑你們平安。”
得到證實,陸聞舟心里有說不上來的刺痛。
正常的捐贈者都是有缺陷的,基本都是他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
可是宋郡輝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還有幾十年的后半生。
可他為了不想讓他活在黑暗之中,不想讓喬伊有個失明的丈夫,把自己眼角膜捐給他。
讓自己的人生處在黑暗之中。
陸聞舟眼睛有些發紅,他看著昏迷不醒的宋郡輝,嗓音低啞道:“宋叔,為什么要這么做,你讓我怎么承受這些。”
聽到他的聲音,宋郡輝慢慢睜開眼睛。
當看到陸聞舟和小佑佑站在身邊的時候,眼角有淚滴滑落。
他嗓音低啞道:“佑佑,能不能喊我一聲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