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我來。”
趙澄發問后，趙歡帶著眾人走出屋子，在濕滑的山路上緩緩前行，最終來到陵山山頂。
趙歡走到懸崖邊，指向山腰的某處。
那是一片平坦的地面，其平整程度如果不是某位天神用大斧子劈出來的，那就一定是人工修建而成的。
上面密密麻麻的站著人，都在做著統一的動作，明顯是在操練。
趙澄來到趙歡身邊，越看越是震驚。
距離雖然離得遠，人在視線里如同手指大小，但也看得清他們的動作。
他們在練槍！
趙歡說道：“平日里在礦洞干活的有一千人，操練的有四千人，輪換著來，挖礦打鐵操練都不耽誤。”
趙澄喃喃道：“一千……四千……爹你居然在陵山藏了五千人！”
趙歡豪氣干云地說道：“這五千人是當年隨我出生入死的龍槍衛，是大靖最精銳的隊伍，沒有之一！”
趙澄已經很久沒見趙歡說話的語氣如此豪邁了，感嘆道：“當初在陵山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廉先生告訴我陵山只有五百個老兄弟，我猜是一千。后來你要我給陵山送仙酒的時候，我又懷疑，可你篤定地說只有一千。我想一千人的確干不了什么，就算他們是龍槍衛，人數也太少了。但沒想到是五千！有這五千龍槍衛，對抗五萬騎兵都有的打！”
“老頭，你連我都瞞了這么久，你藏的真深啊！”
廉忠義也走過來，捋須道：“老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為了防止袁修的疑心病，老帥必須得這樣做。把龍槍衛藏起來，一是能保護他們的安全，擔心他們分散各地后，被袁修和文泰逐個清理掉。二是老帥也防著會有這一天，陵山的這五千龍槍衛，便是趙家最后的底牌。”
說著，廉忠義又指向另一處，那是礦洞的方向，隱約能看見有人陸陸續續從礦洞里進出，接著說道：“礦洞已經持續運作多年了，我們的武器與裝備是夠用的，現在若是招兵買馬，庫存能夠武裝十萬人。”
不光是趙澄，所有不知道內情的人都是一愣。
何執也道：“除此之外，大帥每年都會分時段采購糧食，將這些糧食運上陵山，供應五千人日常消耗的只是一小部分，這些年貯存的糧食也有很多了。”
趙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才是讓他心驚的地方。
難怪趙澄說要做鐵礦生意的時候趙歡不同意，趙歡和趙澄走的是兩條路。
趙澄拼命賺錢，趙歡拼命攢物資。
為的就是這一刻！
趙澄說道：“老頭，你準備做的這般充分，還說你不想造反？”
趙歡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大靖若是太平，咱一家子若是日子好過，陵山的一切我都會在走之前交給你，怎么用，用不用都將由你決定。我當然是不想反的，但朝廷把咱們逼到這個份上，我也只能再折騰折騰了。”
廉忠義微笑道：“阿澄你也別怪老帥瞞著你，陵山雖然山脈連綿，地大廣袤，但畢竟有五千人生活在上面，又是挖礦又是運糧的，只要稍稍不小心就容易暴露。這些年為了隱藏陵山的真相，我們不知殺了多少想安札在山上的山賊與海寇，還破壞他們的尸體，做出是被野獸和怪物吞噬的假象，才讓山下的村民遠離陵山，談山色變，將陵山逐漸變成了三不管的無人區。”
“明白了，我全明白了……”趙澄點了點頭，感嘆道：“上馬是龍帥，下馬是丞相，老頭，我真是小看你了。”
山頂上的眾人都非常震驚，最為興奮的便是趙湛，他望著山腰上的龍槍衛，眼中冒著精光，道：“爹，大哥在陵山在江揚郡在暮橋口都打過仗，還三次滅掉了南周諜子，打仗的本事自不用說。三哥一身武藝，在暮橋口也是一馬當先，殺敵無數，有領兵的能力。我雖然未能習武，但從小就熟讀兵書，下山后，希望爹也能讓我隨軍出征！”
“你？”
趙歡看了趙湛一眼，想了想，說道：“你和老三都是你大哥帶大的，你的事情，他來安排。”
趙湛欣喜的喊道：“大哥！”
趙澄抬抬手，道：“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作為趙澄的幕僚，嚴征一直想插話，這時抓住機會說道：“我雖然沒親眼見識過龍槍衛的厲害，但能打跑夜丹，威懾西域，龍槍衛的威名肯定不是虛名。只不過……僅憑這五千龍槍衛，駐守陵山還行，要打出一片天地太難了，我們在戰略上還得從長計議，不可輕舉妄動。”
廉忠義說道：“嚴先生有何高見？”
“高見愧不敢當！”
嚴征抱抱拳，知道這是廉忠義對他的考驗，不急不慢的說道：“打仗打的是人和錢，以我對老板的了解，錢應該是夠的，所以最主要的是人這一塊。花錢招兵買馬不是不行，但我們要規劃好，招哪里的兵？花多長時間來練兵？買馬買哪里的馬？有合適的馬源嗎？”
“我在逸聞社工作的這段時間，已對大靖的風土人情和各郡的民生情況有所了解，尤其是靖東三郡的實際情況。我建議青東侯與我合作，我們整理出一個招兵買馬的方案出來，再讓逸聞飛隊下山去實際調查。”
“如此以來，我們就有最大概率招到最優質的兵，買到最好的馬，讓我們的錢不亂花，不白花。”
“妙！”廉忠義捋著須對嚴征笑道。
徐守理說道：“我沒問題，自當將戶部所掌握的情況拿出來協助你。”
嚴征抱拳道：“謝青東侯。”
徐守理擺擺手，道：“都已經反了，就別再侯不侯的了。”
“大靖猶在，侯爺還是侯爺。”
說著，嚴征看向趙歡，提議道：“雖還未開始征伐，但招兵買馬也要有個名分，右相不如重新掛帥吧！”
“我贊同。”廉忠義對嚴征越發欣賞，附和道：“龍槍衛出山，老帥當以趙字為旗，恢復龍帥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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