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爹……”
趙湛又撲到沐昭君腿邊，問道：“大哥知道爹的心思嗎？”
沐昭君微笑道：“你自詡聰明，但你沒你大哥懂得人心，若是澄兒不知道你們爹的心思，詔獄的那些人還輪得著你去殺？”
趙湛頓時肅然起敬，再次深吸口氣。
“我愧對爹和大哥！”
說著，在地面上狠狠一磕。
“好了，以后不要再這樣毛躁了，多聽聽你大哥的不會錯。”
沐昭君輕輕拍著趙湛的背，看著推門而入端著盤子的王玉岑，微笑道：“玉岑親自把飯菜給你端來了，趕緊吃點，沒有好身體，未來你什么都做不了。”
……
“他想明白了吧？”
夜里，趙澄和母親沐昭君在涼亭里用餐，飯菜上齊后，所有下人都被支出了涼亭。
沐昭君喝了一勺湯，道：“他不笨，但正是生反骨的年紀，如果是你爹和你去與他說，他恐怕不會接受，我去正好。”
“有勞娘了。”
“阿韻現在態度怎樣？”
“火氣大得很。”
趙澄笑了笑，道：“不過娘也不用擔心，阿韻是個有格局的人。”
沐昭君放下碗，道：“你用不著寬慰我，如果是我，我比她火氣更大。傷我可以，但不能傷害我兒！”
趙澄道：“有鳴畫先生在，并無大礙。哦對了，鳴畫先生說阿韻生產在即，也不知道爹到哪了，能不能趕得回來？”
“最近冬畫那邊快忙完了吧？”
趙澄一愣，不明白沐昭君為何突然轉移話題。
“在做收尾工作了。”
沐昭君道：“冬畫這孩子聰明，勤快，對你是忠心耿耿，這些年為了操持你那些生意，最累的就是她。”
趙澄給沐昭君碗里夾菜，微笑道：“娘說的是，但我身邊本來就缺人嘛，冬畫這樣的人才，自然是要讓她發揮出價值。”
沐昭君的聲音嚴肅了些，道：“等她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就讓她過門，給你生個孩子，好好的休息幾年。”
“啊？”
“啊什么啊？”
沐昭君瞪了趙澄一眼，道：“她從小跟在你身邊，和你最為親近，這幾年又幫你操持生意，任誰都把她當做你的女人。你如果不娶她，有誰敢打她主意？再說，這么好的姑娘，你舍得讓給別人？”
“不不不……”
趙澄擺手道：“讓她過門沒有問題，但現在南周戰事已歇，我要趁著這時候把商會的生意發展過去，需要冬畫……”
“不行！”沐昭君厲聲道：“冬畫為你做的夠多了，你必須先給她個名分。等她給你生了孩子，養好身體，你再讓她幫你操持生意去。”
“這事沒得商量！”沐昭君又補了一句。
趙澄發現一些不對勁，疑問道：“娘，為何這般著急？是不是你的身體……”
“你咒你老娘？”
沐昭君用手指按了下趙澄的腦袋，道：“娘身體好得很！”
“那娘究竟是何意？”
“和湛兒聊過后，我也生出些想法。”
沐昭君皺眉道：“現在天下是這般亂局，東西兩靖不可能一直并存。換句話說，大靖氣數已盡，該亡還是得亡。你爹善于隱忍，但文家叔侄不見得憋的住。”
“若文家叔侄真的邁出那一步，你爹會如何，你又會如何？”
趙澄聽明白了，陷入了沉默。
沐昭君接著道：“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的女人都將今非昔比，變成有權勢的女人。冬畫是我們自己人，若是等到那個時候再跟著你，和現在就跟著你，那地位是完全不同的。”
“兒子懂了。”
趙澄對沐昭君作揖道：“娘對冬畫是真好啊！”
沐昭君笑了一下，道：“她為你付出那么多，娘就當是幫你報恩了。”
“是兒子思慮不周，兒子謹遵娘的吩咐！”
……
東靖復興一年。
八月九日。
今日天色陰沉，空中布滿陰霾，但趙家卻極為熱鬧，一大家子守在一間房子外面的院子里。
進進出出的老婆子和丫鬟忙碌著。
樸有喜從房間里走出來，趙歡立即迎上去問道：“怎么樣了？”
趙歡顯得很著急，比沐昭君和趙澄還顯得焦慮。
看著趙歡這副模樣，佇立在一旁的趙澄不知道他是擔心袁韻的安危還是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畢竟趙歡回來后就和他說過，他喜歡趙澄跟他一樣，膝下能有幾個兒子。不說全部優秀，但只要數量夠多，總會有拔尖的，這樣趙家就不會在趙澄之后沒落。
分析著趙歡的話，趙澄覺得老頭心中的想法已經越來越明確了。
從老頭回來對趙湛的安排就看得出來。
只是訓了趙湛一頓，便把他放了出來。
羊采鵝挺著大肚子望向天空，道：“這天氣該不會下雨吧？”
趙歡補充道：“陰天濕氣重，讓丫頭們伺候好阿韻。”
“是。”樸有喜又回到房間。
一刻鐘后，房門打開，樸有喜出來報喜：“生了！”
趙歡趕緊問道：“男娃女娃？”
“男娃。”
趙歡猛地擊掌，笑道：“哈哈，我有第二個孫子了！”
說著，就要進去。
沐昭君立即拉住他，道：“別著急，先讓她們收拾收拾。”
“對對對！”趙歡雙手負后，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笑容。
趙澄和羊采鵝對視一眼，羊采鵝摸了摸肚子，對趙澄微微一笑。
“阿澄，大姐生育后，冬畫就要過門了，你可要對她好點兒。”
“放心吧。”
趙澄摟住羊采鵝，道：“我一定會好好對冬畫的，我能讓你懷上，也能讓她懷上。”
羊采鵝愣了一下，道：“你說的對她好，就是這個？”
趙澄認真的說道：“我會努力的。”
羊采鵝白了趙澄一眼。
一會后，眾人走進房間，看著被樸有喜抱在懷里的男娃。
趙歡哈哈笑道：“這孩子和長禮不一樣，長得更像阿澄。”
“讓我看看，我要看弟弟！”
“我也要看弟弟！”
趙長禮和趙長歌一蹦一跳的喊著。
趙澄一手一個按住倆孩子的腦袋，心頭洋溢起無限幸福。
趙長禮是至上十一年出生的，趙長歌是至上十二年，就只相差兩三歲，兄弟間的年齡差挺合適。
“爹，你這么喜歡他，你來取名吧。”趙澄提議道。
“嗯……”
趙歡認真的思索起來，良久后說道：“趙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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