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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八十八章移花接木

  中年男人站起身,走進了里屋。

  因為角度問題,蕭令月在屋頂上看不到他做了什么。

  只過了幾分鐘。

  中年男人從里屋里出來,將一封信遞給了跪在地上的三名死士,命令道:“趁著今晚看守不嚴,你們帶著這封信,親自送給‘交貨人’,不允許有任何閃失!”

  “是。”三人接過信,沉聲應下。

  “起來吧。”中年男人道。

  三人剛站起身,嚴老忽然皺眉:“三個人一起去,雖然安全,但目標也太大了,只怕會引人注意。”

  中年男人看過去:“嚴老的意思是?”

  嚴老伸手指了指其中兩人:“你們兩個去,遇到事情也可有個照應,剩下一人留在這里,以防不測。”

  “是。”

  三人再次領命。

  蕭令月看到這里,悄悄將撬開的青瓦蓋上,無聲無息的離開。

  現在事情已經很明白了。

  商隊里,真正精通武藝的只有三名死士。

  中年男人和嚴老都是普通人,至于那些被安排在前后院巡邏的護衛,大多都不清楚商隊的內幕,是被推出來的幌子。

  中年男人派兩名死士送出去的信,肯定隱藏著重要消息。

  只要把信弄到手,除掉三名死士。

  剩下的其他人不足為慮。

  另外,南燕死士身上都佩戴了統一的暗器護腕。

  之前“李必懷”身上沒找到護腕毒針的解藥,這三個人身上說不定有。

  如果還沒有……

  蕭令月就只能冒險,潛進中年男人和嚴老的房間里找找看,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找到。

  夜色越來越深。

  凌晨三點半,是人最容易乏累困倦的時間。

  在客院里巡邏的護衛撤了一大半,只剩下少數幾個負責守夜的,還打著哈欠站在房門口,時不時揉揉眼睛。

  中年男人和嚴老的房間,燈火早已經熄滅,仿佛已經入睡了。

  兩個身披斗篷、猶如鬼魅一般的死士,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客院,沿著漆黑的李宅,往最偏僻的角落里走去。

  夜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陰影搖曳。

  掩蓋了他們的身形和腳步。

  同時也掩蓋了跟蹤在他們身后的蕭令月。

  很快。

  兩個人就走到了一處極為偏僻的院墻角落,停下腳步,警覺的觀察了下四周。

  兩人對視著點點頭。

  其中一人留在原地望風,另一人腳步輕點,敏捷的越過院墻,落入另一側的小巷中。

  “砰。”輕微的一聲落地音。

  與此同時。

  一只手忽然從身后探來,隔著一層厚厚的棉布,猛然捂住正在院墻下望風的另一個斗篷人!

  斗篷人驚怒的睜大眼睛,喉嚨里發出悶響:“嗚嗚……”

  他還沒來得及掙扎。

  棉布上沾染的大量迷/藥粉末,順著他的口鼻涌入。

  短短幾秒鐘。

  斗篷人四肢一軟,無力的倒向地面。

  蕭令月伸手扶住他,將他的身體輕輕靠在圍墻上,然后動作迅速的扒掉他身上的黑斗篷,反披在自己身上。

  斗篷又寬又大,通體漆黑,不分男女。

  披在肩膀上,連鞋面都蓋得嚴嚴實實,再戴上兜帽。

  正面看去,只露出一點點下巴,面容五官全都隱藏在陰影里。

  別說是在黑漆漆的深夜,就是大白天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斗篷里換了個人。

  這就叫移花接木!

  蕭令月嘴角翹了翹,動作飛快的整理好自己。

  從迷暈,扒掉斗篷到換裝,整個過程還不到二十秒。

  已經躍過圍墻的另一名死士,還不知道自己的同伴發生了什么事。

  他隔著墻體輕輕敲了敲:“咚咚。”

  催促同伴快點跟上。

  蕭令月沒做聲,她將沾滿迷/藥的棉布塞到昏迷的死士嘴里,防止他提前醒過來,再把他整個人塞進墻角下的灌木叢里,以免被人發現。

  時間實在太緊了!

  蕭令月來不及殺了這個死士,也怕弄出動靜,被另一個死士察覺。

  只能先弄暈留在這,晚點有空再處理。

  又過了十秒。

  “咚咚!”敲墻聲再次響起。

  又在催了。

  再拖延下去,院墻另一側的死士就該起疑了。

  蕭令月正準備翻墻跟上,忽然想起什么,她又轉身,從昏迷的死士手腕上扯下護腕,戴在自己手腕上。

  差點忘了。

  這個護腕應該算是身份標志之一,和死士脖頸后方的死士烙印一樣。

  先戴上再說。

  蕭令月抓著斗篷,借勢幾步躍上圍墻,輕盈的落入小巷。

  剛落地的一瞬間,一道寒光直刺而來!

  蕭令月驟然后退,后背緊貼在圍墻上,手腕一抖握住匕首,擋住刺向脖頸的短刀。

  鏘!

  一聲金戈碰撞,匕首與短刀擦出火花,僵持頓住。

  握刀攻擊的斗篷人聲音冰冷:“你在干什么?這么久不過來!”

  蕭令月心臟砰砰跳,久違的體會到了走鋼絲的刺激感。

  不是怕死打不過。

  而是這種致命偽裝,只要再近一步,掀開斗篷就會暴露的危險感。

  又刺激又驚險。

  蕭令月強壓住心跳,壓低嗓音,用一種模糊的低啞聲音道:“方才有動靜,多看了幾眼。”

  話音一落,巷子里詭異的安靜。

  這是一條死巷,后方被堵住,只有一個窄小出口。

  連月光都照不進來。

  兩個人身上又都披著厚厚的斗篷,兜帽蓋住了大半張臉,誰也看不清誰。

  “……”斗篷人沒有說話,像是在狐疑。

  蕭令月保持呼吸平穩,手里握著匕首緩緩收緊,做好了被拆穿就直接暴起殺人的準備。

  因為她沒有細聽過被她打暈的那個死士的聲音。

  臨時模仿,難免會有破綻。

  就看眼前這個斗篷人,對自己的同伴有多熟悉,能不能發現破綻。

  如果被發現了……

  蕭令月隱藏在斗篷下的烏黑眼底,閃過一抹冷冽的寒光。

  一秒。

  兩秒。

  三秒。

  蕭令月握著匕首的手心,隱隱有些冷汗。

  斗篷人緩緩問道:“有問題?”

  “……沒有。”

  蕭令月壓低聲音,大著膽子警告,“別耽誤時間!”

  斗篷人收起短刀,簡潔干脆地說:“走!”

  “……”

  蕭令月心里猛地松了口氣,萬幸!

  看來這些死士之間,彼此也談不上熟悉,她刻意偽裝的低啞聲音能蒙混過去,真是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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