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寒唇角泛出一絲冷笑。

    沒有把這些盯梢的人放在眼里,他問蕭令月:“想看哪個大夫?”

    蕭令月指了指其中一個老大夫:“就他吧,估計他的醫術最好。”

    因為排在面前、等著問診的百姓最多,隊伍也最長。

    來都來了,當然要選最厲害的大夫,正好蕭令月也想試試看,南燕民間大夫的水平。

    戰北寒對此也沒意見,反正在他看來,看什么大夫都行,只要確定她身體沒問題就好。

    蕭令月脖頸上被劃出的帶有毒素的小傷口,雖然她說沒有中毒,戰北寒心里卻始終有一絲隱憂。

    因為看診的隊伍排得太長,兩個人同時等在這里,也實在浪費時間。

    索性便暫時分開行動。

    蕭令月留下排隊,戰北寒則離開濟民堂,去其他藥鋪看看情況。

    這一排隊,就是足足近一個時辰。

    等得蕭令月都開始打哈欠了,前面的隊伍終于看完,輪到她了。

    她打起精神,在老大夫的桌前坐下,年邁的老大夫抬眸看了她一眼,問道:“夫人是想看什么病?”

    “最近身子有些不適,又不知原因,請大夫把把脈吧。”周圍都是人,盯梢的布衣男子就在不遠處,蕭令月自然不能實話實說,便隨意找了個理由。

    老大夫點點頭,指了指脈枕:“夫人把手腕伸出來吧。”

    蕭令月依言照做,感覺一旁的布衣男子冷冷看了她幾眼,又不感興趣地收回了目光。

    老大夫蒼老的手指按上她的脈間,微閉著眼睛,一邊摸著胡子,一邊靜心診脈。

    雖說南燕的男女大防十分嚴酷,但有些情況還是可以破例的,比如大夫診脈。

    如果是貴族女子,診脈時自然要注意,不能直接接觸肌膚,需要隔著紗巾診脈,但是在民間,普通百姓哪有這種講究的條件?總不能讓人得了病就不敢看大夫了吧?

    所以,久而久之,民間的大夫也一視同仁,不管是已婚或未婚的姑娘,都和常人一樣診脈,如果女子本身實在不能接受,也可以選擇不看病。

    蕭令月沒有打擾老大夫的診斷,耐心等了片刻。

    老大夫睜開眼睛,微笑道:“夫人已經有過生育了?近來是覺得哪里不舒坦?”

    蕭令月想了想,將自己那種莫名其妙的腹痛說了出來。

    老大夫點點頭,又問道:“那夫人最近的飲食如何?有沒有吃什么燥熱之物?”

    燥熱之物?

    蕭令月思索了片刻,道:“鹿肉算嗎?”

    老大夫笑道:“鹿肉是極熱之物,自然是算的,夫人早年生育,身子有所虧空,但好在近幾年調養不錯,并未留下隱患。不過,從脈象上看,夫人的體質偏濕寒,陰盛而少陽,脾胃也略有不足,平時要多注意食用一些溫陽之物,但像鹿肉這般大補陽燥的東西,還是少食為妙。”

    蕭令月一邊聽著,一邊察覺到身后的腳步聲。

    她回過頭,看到戰北寒不知何時回來了,此刻正站在她身后,垂眸聽著老大夫的話。

    “除此之外呢?”他開口問道,“她的身子還沒有其他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