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軒這一走，柳綿綿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現在好了，兒子在外頭沒回來，男人又走了。
還好第二天老二打了電話回來。
“老二，在外頭咋樣？”
“挺好，媽媽北方還涼快點，晚上很涼快，你要是能不上班了，帶寶妞他們過來玩多好。”老二在那頭發出爽朗的笑聲，很是可惜電話不能讓寶妞他們聽到：“這邊白天可長了，晚上九點鐘了外頭還跟白天一樣的。”
這孩子，一到晚上睡覺就嘰嘰歪歪的，白天時間長他當然高興了。
聽到孩子在電話那頭爽朗的笑聲，柳綿綿這心里又是放心，又有點酸酸的，老二這是長大了，離開媽媽都不會像以前那樣難過。以前她出差回來，說最想她的就是這個老二。
“北方天氣干燥，你多喝點水，晚上睡覺睡的好嗎？”
“好，都挺好，就是白天在沙漠里面拍戲的時候，我覺得嘴巴很干，喝了多少水都不解渴。”老二在電話那頭瘋狂吐槽：“嘴里還咸咸的，喝到我肚子都脹脹鼓鼓的了。”
柳綿綿就笑了：“身體里面鹽分太高了就會這樣，你找點偏甜味的飲料，比如杏皮水，如果有冰鎮的就喝冰的，媽媽給你的錢沒有亂花吧。”
老二嘿嘿一笑：“這里都沒有花錢的地方，我想亂花也沒有地方花。”
劇組是管飯的，還管吃管喝，演員都要集中住在一塊，像他這樣的小演員尤其看的嚴，劇組有專門的人看著他們的，閑下來的時候還有老師帶著上表演課，老二忙的不得了，也開心的不得了，他好想跟媽媽講，第一次有老師表揚他！
“媽媽，今天是大家進城里來了，等下次我進城來再給你打電話啊。”
“下回不一定能找到我。”這電話是打到村頭的小賣部的，這種電話接電話的也要給錢：“這樣吧，下回你打到村支部，我給青姨說一聲，她接到了電話會喊我，你最好晚上打，晚上大家都在家里。”
兩人又聊了幾句，電話費很貴，后頭還有人催，只能依依惜別了。
等柳綿綿回去，告訴家里其他的孩子們老二打了電話過來時，那幾個孩子果然一臉惋惜。
寶妞：“我還有話要跟二哥說呢，他的作業做了沒？”
柳綿綿：“......”這個她居然沒問，光問這孩子西北有啥好吃的了。
老二嘆氣：“老二肯定玩的不知道東南西北，回來肯定要抄你作業的。”
柳綿綿：“......”雖然開學前趕作業是常態，但......下次還是交代一下他，每天得做點作業。
三娃則是托著小腦袋問媽媽，二哥在那邊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吃到什么好吃的，有沒有說給他們帶之類的......
其實大家都想老二了，尤其是三娃，家里這幾個孩子就屬三娃跟老二關系最好，兄弟兩個平常就是形影不離，三娃長到這么大，也就只有這一次是離開了哥哥生活的，老二走的前幾天晚上，三娃還哭了鼻子呢，不過是偷偷哭的，這種事連媽媽都不知道。
寶妞也有點想二哥，平常二哥會帶他們去粘知了，今年二哥不在，家里少了好多趣味。
關鍵是爸爸也不在。
他們問爸爸去了哪里，柳綿綿只說衛軒回了趟老家。
衛軒是搭著第二天一早的火車回老家的，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清早了。
他直接找去了縣城人民醫院找姐夫李暢。
李暢在縣人民醫院的腦外科，也是個很有經驗的大夫，但因為妻子的事情，李暢這幾天人不太好過，在單位也總有人用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他，科室主任甚至都暗示他現在最好跟衛蘭劃清界限，聽到是有人找，他還以為要么是紀委，要么是醫院來人找他談話的，看到是小舅子，他算是松了口氣。
衛軒見姐夫一副情緒不高的模樣，眼底還帶著烏青，胡茬也很毛躁，心知大姐這次比較麻煩。
李暢跟值班護士說了一聲，就領著小舅子往外頭走去，走到醫院外頭，他才從褲兜里頭掏出一包皺巴巴的煙出來，遞過一根給衛軒。
衛軒接過煙，先是別在耳朵后頭，見李暢已經摸出火柴盒出來，顫抖著手點燃了煙，又把自己的煙湊了過來，示意衛軒也點著。
“說吧，怎么一回事，以前不是也出去給人做手術嗎？”像這種手術，都是當地的人解決不了，才來找知名專家，衛蘭剛好在這個領域有些名氣。
李暢深深吸了一大口，緩緩的吐出煙圈，這才慢悠悠的開口：“你姐姐關進去以后，連我都見不到了，對方是直接去紀委舉報的，連醫院都沒過，紀委那邊似乎是認定了你姐姐有收受賄賂的問題，現在在著手調查飛刀的事，你也知道這種手術，對方肯定會給點好處。”
但衛蘭不為紅包做手術，有時候病人沒有錢，她甚至都能給人墊付醫藥費，說她飛刀為了掙錢？
呵呵！
多虧那家人還給填了個整數，就那幾塊錢，衛蘭又不是沒見過錢，何至于為了幾塊錢跑這么一趟！
李暢苦笑：“你姐姐要是為了錢的那種人，我們家還至于這么多年過的這么辛苦嗎，你姐姐這么多年來，連穿的衣服都是咱媽從濱海寄回來的，我都不知道醫院到底是什么人盯上你姐姐了，現在我連見她一面都辦不到。”
“多久了？”
“今天是第五天，剛帶走我本來沒打算跟你們講，但后來捂不住了，我實在是搞不定了只能找你，你姐姐那個人這個性格也真的是——”
沒有埋怨妻子的意思，李暢一說衛軒就懂，他姐特別軸，并不會為錢做手術，除非是這臺手術真的很吸引她，她才會去的，而她這些年掙來的錢，別說是飛刀的紅包錢，就連工資都差不多搭進去了，說她為了好處才跑去給人開刀，這本身就很可笑。
“這樣吧，我想辦法去見姐姐一面。”衛軒把最后一口煙抽完，煙屁股按在墻上，對李暢說：“至于姐姐這些年來幫過的人，你有沒有印象？”
“這個應該好找，我找找我們醫院財務室，有時候是你姐姐去交的費，她們會有印象。”
“小金額幾毛幾分錢的不論，超過一塊錢的金額的，最好整理個清單出來。”
“你要做什么？”
“我要給上級單位寫報告。”衛軒把手里的煙屁股一扔，狠狠的用腳尖碾了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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