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拍了拍孫子的肩膀：“孫子，好眼光。”
韓嘉看了里頭一眼，警告的眼神再看向爺爺。
這是爺孫倆的秘密，那天他回來了，連老伴都沒說，韓勝利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但剛才聽他們吵架的時候說，是個大學生，他就聯想到了那天在醫院碰到的女孩子，長得確實是漂亮，倒是沒有嫌棄方家那丫頭不好看的意思，就當初韓嘉嫌人家不好看的傳言，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傳出去的，韓嘉自己可是一嘴都沒說過。
但方家那丫頭脾氣確實不好，大小姐的脾氣，當著長輩的面自然不顯，但有一次韓老爺子看見她對著自己的舅舅都能呼呼喝喝的，對她印象就很差了，那丫頭的媽媽出身一般，舅舅舅媽那些都是老實人，有一回她舅舅背著家里頭養的土雞來看她，那丫頭臉色頓時就不太好。
嫌棄雞臭，還嫌棄舅舅穿著打扮丟了她的臉。
當時的韓嘉年紀也不大，看著被她說的滿臉通紅的方舅舅，韓嘉的臉色也不好看了起來，誰知道讓方家丫頭解讀成，韓嘉是看不起她有那樣出身的母親，于是對舅舅就更差了。
老頭很八卦的追問：“是不是上次醫院見到的那丫頭，是不是是不是，你就是想去見人家，才催著我去醫院的吧。”
韓嘉：“......”還真不是。
但老爺子就是這樣理解了，強行給韓嘉加了好多戲碼。
好說歹說，才肯把老頭勸去醫院再檢查一次。
祖孫兩人又掛了唐鈞禮的號，找了個日子來醫院。
韓老頭的腿已經很不好了，最近這一年幾乎都沒怎么下過輪椅，以前他的腿也沒多好，只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差，今年倒春寒尤其厲害，醫生說繼續這樣下去，不用過幾年，就會徹底的走不了路，而且冬天腿疼起來，連睡覺都會睡不著。
“你告訴人家小姑娘沒？”
“我說了，她沒回我消息，能來就來，來不了就算了，別人現在還在念書，要上課呢。”
“你倒是體恤人家，但人家心里有沒有你可就難說咯。”
“爺爺，您這樣講我，我就難過了，你說按照我爸的意思，要不我跟方婷婷湊合一下得了？”
老爺子趕緊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她那么看不起人，以后不是連我跟你奶奶都看不順眼，那姑娘我不喜歡，是因為她心地不好，還因為她把我寶貝孫子都趕去南方了。”
為了躲她容易嗎，韓嘉現在都不敢回家。
那脾氣大的，能把家里屋頂都給掀翻了，聽說方家那兩口子都怕了她。
祖孫兩個正說著話，就見到前面有人在揮手，韓嘉眼神好，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診大樓邊上的衛寧，他也舉著手揮了揮，那頭于是就看見推著輪椅過來的他了。
衛寧趕緊迎上前來：“我跟我舅舅說過了，剛好今天上午做針灸的技師也在，他給人打了個招呼，待會兒您過去就給您開個針灸的單子，爺爺你好！”
最后一句話才想起來給爺爺打招呼嗎？
老爺子癟了癟嘴，不爽的看向孫子，沙啞著嗓子說：“丫頭啊。”
韓嘉怕他語不驚人死不休，使勁咳嗽。
韓老頭：“沒事兒了。”
本來要說啥來著，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衛寧于是直接把人帶去了唐鈞禮的診室。
唐鈞禮對著老爺子有印象，之前看他沒過來復診，還以為是沒什么效果呢，問了他卻又說自己來這一趟不方便，只能等孫子回來了再來，絕口不提自救固執不讓人送來的事實。
“您這個腿傷是幾十年前的傷，后續又沒有保養好，幾十年的病，怎么可能幾天治好，老爺子您要是想好，這病就得好好治，長期來治，您家里應該是保姆和家人的吧，要是您孫子不方便來，回頭讓家里人送您來也行啊，今天我先給你開個針灸跟艾灸。”
老爺子在外人面前脾氣沒那么臭，乖乖的領了單子，讓孫子去交錢，自己就去做針灸，不過治療就是這樣，不管做哪樣，都是要堅持，像老爺子這樣治療，充其量也是治一治表，很難斷根，于是唐鈞禮又叮囑老頭，讓他經常過來，姜敷也要堅持了做的。
韓老爺子覺得唐鈞禮講話很好聽，是個很懂禮的人，對他也是贊譽有加的。
等出了醫院，老爺子就笑瞇瞇的跟衛寧說：“寧寧啊，去陪爺爺吃個飯。”
衛寧看了看生意并不興隆的韓嘉，又看了一眼滿臉期待的老爺子，有點替韓嘉的錢包心疼，剛才他還掏錢給老爺子買了不少藥呢，艾灸條跟姜敷的包不貴，但加起來就不那么便宜了，她忍不住替韓嘉的錢包著急。
“別管那個臭小子，爺爺有錢。”韓老爺子沖孫子眨了眨眼睛，用老家話對他說：“是個善良的姑娘，還怕你花錢，跟方家那丫頭真是不一樣。”
方婷婷出了名的，從小圍著她轉的男孩兒就多，她從不花錢的，反正人家上桿子也會請她，她有名的花錢大手大腳，且很少會花她自己的。
韓嘉嘴角抽了抽，瞟了衛寧一眼，見她臉上沒什么變化，便知道她根本也聽不懂老家話了，于是跟爺爺說：“你也別那方婷婷跟她比。”
哼，比一比他都不樂意了，敢情方婷婷在他心目中算個啥。
老爺子點名要吃烤鴨，于是帶著倆孩子去吃烤鴨去了。
別說，北京最出名的就是烤鴨，但衛寧很少跟朋友一起吃過，她經常跟家里人吃飯，大多數都是在家里，跟同學們吃飯，吃火鍋更有氛圍，冬天吃涮羊肉和羊蝎子，春天吃川味麻辣火鍋，吃烤鴨這是第二次。
“爺爺，我吃什么都沒關系，看您喜歡什么。”衛寧還以為，這是老爺子將就著她的口味呢。
“別管他，我爺爺就喜歡吃烤鴨，他是在家里吃不著，我奶奶愛管著他，爺爺血壓有些高了，這幾年吃的很清淡，別說烤鴨了，家里連個油膩點的鴨子都不會給他做來吃的。”
“那還是不要吃烤鴨吧？”
“沒事兒，偶爾一頓沒關系，爺爺你要記得吃藥。”
老爺子頓時不樂意起來，癟了癟嘴，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委屈了起來。
嗐，孫子還管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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