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誠詫異的看向明珠：“珠珠，你姑……沒為難吧。”
明珠笑了笑：“她只是沒想過再婚，覺得女人離了婚，再婚，會被人說閑話，但別的也沒多想，至于我兩個妹妹，她們就一個要求，未來的新爸爸一定要對她們的媽媽好。”
江守誠點頭：“這是應該的。”
他忽然有些緊張了：“珠珠呀，你看……我這……明天應該帶些什么嗎？我去準備一下。”
明珠上下打量了一下大伯，五十冒頭的男人，身材不錯，穿著打扮也廳里廳氣的，看起來穩重又讓人有安全感，就挺好的了。
“不用準備什么了，明天宋柯姐妹倆都會早早出門去商場，你自己去找我姑，帶著我姑，去附近的公園轉一轉，互相了解一下，談談心。”
老爺子想了想：“還是得帶點什么的，我看現在年輕人都帶點花，要不你……”
明珠直接幫大伯拒絕了：“爺爺，我大伯這年紀，出門拿著花，人家會看他們的，這兩個臉皮薄的，估計都會不好意思，要不……大伯你找一兩本你覺得好看的書給她帶過去吧，我姑自打清醒后，閑著沒事就愛看一看書。”
大伯點了點頭。
這一晚上，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失眠了。
同樣失眠的，還有明春妮，她跟明珠說定了之后，心里又有點后悔了，可再一想，好像也沒什么可后悔的，就這么糾結來糾結去的，失眠到了半夜。
第二天一早，江守誠換了身新衣服，帶著兩本書和爺爺千叮嚀萬囑咐的囑托出了門，爺爺的司機將他送到了明春妮家的胡同口。
他來到大門邊，敲門。
來開門的是明春妮。
明春妮扎著一個簡單的馬尾，穿著一件白底灰花的短袖襯衫，灰色系的褲子，看上去干凈清爽。
看到門口的江守誠，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看江守誠的臉，只禮貌的問了一聲：“江大哥你來啦。”
“嗯，”江守誠也不自在的點了點頭：“那個……春妮妹子，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就給你帶了兩本書，還有這個……”
他說著，從隨手拎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條很時興的絲巾遞給她。
明春妮猶豫了一下，接過：“讓你破費了，江大哥，你進來喝杯茶吧。”
“家里孩子不在，我進去了不合適，要不，你把東西放下，咱倆出去走走？”
“行，”明春妮轉身，拿著東西進了廳里，放下東西后，就背上了包，跟著江守誠出了門。
江守誠看向她：“你想去公園走走，還是有別的想去的地方？”
“昨天珠珠帶我去護城河轉了一圈，我覺得那邊就挺好。”
“那走吧，”江守誠很尊重明春妮的意見。
明春妮鎖好門后，陪她往胡同的另一邊出口走去。
一開始，兩人都有些安靜，誰也不知道該怎么打破沉默。
還是江守誠想起了老爺子的囑托，“別像塊木頭似的，等著別人跟你說話，不是所有人，都像馮巧珍嘴巴那么碎的，你看著點，悠著點，別說多了，也別說少了。”
江守誠這人悶了半輩子了，這個度還真是不太好把握。
“春妮妹子。”
“哎，”明春妮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不太敢對視。
江守誠看著她，感覺到了她好像比自己更緊張，就不自覺的笑了笑：“因為小鐸和珠珠的關系，咱倆見過不少次面了，可沒怎么單獨說過話，都會有點拘謹，是吧。”
“是有一點。”
“你要是不知道跟我說什么，不用說也行，我說說，你聽聽看。”
明春妮點頭。
江守誠道：“按理說吧，我如今的情況，是不應該再找的，會連累人，可是我也知道，我家老父親他的心思，要是我一直這樣沒個家、沒個伴，他這輩子，可能真得帶著遺憾走，所以……我知道我如今有些不配，但還是想高攀一下你。”
“不不不，”明春妮擺手：“江大哥你可千萬別這么說，我就是個農村來的別人不要了的婦女，我……”
“春妮妹子，你也別這樣詆毀你自己，你真挺好的，父母都是英雄，母親又把你教養的很好，你只是在婚姻中不幸，被人傷害了而已，你不是別人不要了的婦女，是別人高攀不起的。”
明春妮感動的看向江守誠，兩人見面足有二十分鐘了，這還是明春妮第一次這么直接的與他對視超過三秒鐘。
她收回了視線，嘆了口氣：“江大哥，你和我都經歷過不好的事情，所以有些話，就不說了吧，我們彼此心里都懂。”
江守誠點頭：“那妹子，要不咱倆……一起過吧。”
明春妮想了想：“我想提三個要求。”
“你說。”
“咱們兩個中年時候湊在一起，我不求什么情情愛愛，就求兩人能相敬如賓，共同扶持走到人生終點，不到自然的生老病死，誰也別丟下誰。我不想好不容易感受到了婚姻的好，又被撇下了，那樣余生會很難熬的。”
江守誠沒想到明春妮會說這種話，心里感慨了片刻，點頭：“好，那咱倆互相扶持，相敬如賓，一起堅持到老。”
明春妮注意到他說的是堅持到老，而不是生活到老。
看來珠珠說的沒錯，他可能真有過不好的念頭。
“我第二個要求是，不管誰有什么事情，我都希望能拿到明面上說，不管是我前夫來鬧，還是你前妻那邊出了什么問題，都擺在明面上，既然要一起過，就一起面對，別暗中生了齟齬。”
江守誠有些為難：“我前妻那邊的情況你都了解，你還是不要沾了，我怕你……”
“沒事，我既然敢邁出這一步，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再者……有珠珠在，她會幫我們的，珠珠可是非常厲害的。”
江守誠看著明春妮，心里頗為感動，他那個爛攤子，誰看了不搖頭呢？
“好，那春妮妹子，你第三個要求呢？”
這最后一點，明春妮的臉紅了又紅，過了良久才道：“那個……江大哥，我吧……其實……”
“沒事，有什么想法你只管說就行。”
“我這年紀，應該是還能生養的，但是……我不想再生了，你這邊……對這一點有什么要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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