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亮起先以為余芳芳這次肯定要鬧上一鬧,誰知道好幾天過去都沒動靜,不僅如此,余芳芳似乎還特別安分,都沒見怎么出門。
聶玉潔上門打架的事被聶司令知道,命令她上門去道歉,還罰她負重跑三十公里。
“沒事,我早就習慣了,我爸就這樣,我和我哥從小沒少被我爸罰,跑個步而已,沒什么大不了。”
是沒什么大不了,就是蹲了茅坑之后差點沒起來摔在茅廁。
不過這種丟臉的事,聶玉潔是不會對別人說的。
凌月亮笑笑,“程穎情況怎么樣?”
“這次也是多虧了你,你婆婆幫忙聯系了省城的專家,程穎已經轉去了省城醫院,檢查結果也出來了,她是肺癆另外就是身體太虛,不是癌癥,在醫院治一段時間就好。”
聶玉潔雖說也是大夫,不過省城那邊最好的醫生和設備,以她的資歷還是搞不來的。
凌月亮知道之后,就給婆婆徐素珍打了個電話,徐素珍找了朋友幫忙。
“不是嚴重的病就好,”凌月亮說。
聶玉潔贊同的點頭,“她對我說了,這次多虧了你幫忙,不管是陽陽的事還是幫她治病,等她出院之后要來親自感謝你。”
凌月亮說不用。
聶玉潔又說:“這個我說了就不算了,你沒見過程穎姐所以不知道,其實程穎姐她真的是很好一個人,你知道吧,她家里是書香門第,她父親可是京大的教授,就是前些年吧被人抓住把柄舉報了。”
凌月亮沒仔細打聽過,還真沒想到程穎家世這么好。
而據她所知,其實這批人慢慢都會平.反,明年就會恢復高考,那程穎家里大概在明年也會沒事,或者說更早也有可能。
換句話說,程穎吃苦受罪的日子要不了多久就會過去。
張團長當初為了前途和程穎離婚,后面又娶了余芳芳,等程家恢復以前的地位,嘖!
那場面……
可真是不敢想。
然而這些話她只能自己知道,肯定不能往外說,只不過她已經有預感,張團和余芳芳之后的日子注定好不了,雞飛狗跳都是輕的。
……
沒人鬧事,家屬院這邊也是風平浪靜,不管是蘇馨還是余芳芳,都沒上趕著蹦跶。
凌月亮落得清閑,每日除了上課就是在家看看書,或者在家門口散散步,聶玉潔不時來找她說話。
日子一日日過去,枝頭的葉子全部掉落,剩了光禿禿的樹枝在枝頭,天氣越發的冷,連部隊那邊也減少了外出訓練的次數,畢竟天氣實在太冷。
凌月亮坐在炕上剝花生吃,她肚子已經很明顯,穿著碎花大棉襖,坐著的時候也能看出凸起的弧度來。
聽見外頭一陣吵吵鬧鬧,沒多會門上的厚簾子掀開,紀延川當先走進來,也是一臉的興奮。
“你要不要出來看看,我和秦志航打回來一頭野豬。”
“真的?”
凌月亮一聽也高興,野豬肉也是肉,隨著天氣越來越冷,好些物資供應不到位,肉也不是每天都能買到,再說打了野豬那是多高興的事。
她從炕上下來就往外走,院子里果然躺著一頭野豬,還沒死透,用麻繩捆住了四肢,兩人一路把野豬抬下山,家屬院這邊不少人都看見了,這會都擠過來看。
山上有野豬,可這么大的真少見,一時間也是各種聲音,都夸紀延川和秦志航有本事。
秦志航聽著高興,“這頭野豬個頭不小,大概有個兩百斤肉,怎么處理?”
紀延川則朝自家媳婦看,凌月亮眼睛亮亮的,看見她高興,紀延川心里越發高興。
“這樣,一半拿去食堂給戰士們加餐,另外一半就給家屬院大家分著吃。”
這年代哪有不饞肉的,一斤豬肉要7毛多,還限量供應,不是每次都搶得上,有這樣白吃的機會,就算每家每戶分個半斤幾兩的,炒炒弄弄也夠吃一頓。
一時間大家都興致高昂,紀延川和秦志航不會殺豬,就有人去喊了炊事班的戰士過來,那戰士才是專業的,分肉分的極其漂亮。
大家排著隊領肉,余芳芳也過來領了一塊回去,白占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由于野豬是紀延川和秦志航打回來的,因此兩人還是多分了些。
凌月亮另外要了腸子,一只耳朵,還要了一只豬蹄和大骨頭。
豬大腸洗干凈紅燒爆炒都好吃,耳朵鹵過之后當下酒菜,豬蹄燉湯,秦志航在家屬院沒住處,分到的肉干脆就留給他們家。
天氣冷,反正放著也不會壞。
大骨頭放在泥爐上燉,熱乎乎的喝湯吃肉,聶玉潔從衛生所回來就聽說有人打到了野豬,知道這邊有好吃的,跑過來湊熱鬧。
“月亮,你懷孕有四個多月了吧,”
吃的熱了,凌月亮把外面的棉衣解開,隆起的腹部露在外面,聶玉潔一邊啃著肉骨頭,本來是無意間一掃,然后又多看了幾眼。
凌月亮點頭,“差不多吧,”
“我怎么覺得你這肚子好像有點大,不像是四個月的肚子,”聶玉潔越看越奇怪,用手帕擦了手,隔著毛衣摸凌月亮的肚子。
紀延川緊張的放下筷子。
林琴芬也挨了過來,“是啊,我之前也想說月亮這肚子好像是大,我以前懷他們兄妹四個月的肚子可沒這么大,不過我想著是不是營養跟上,吃的比較多,所以胎兒長的好?”
這話凌月亮贊同,“我吃的是很多,比紀延川飯量都大。”
聶玉潔想了想,“這樣,吃過了飯我們去衛生所,我給你聽聽胎心。”
凌月亮還沒說話,反倒是紀延川更緊張,“要不現在就去?”
他牢記他親媽說過的話,女人懷孕是很危險的,一定不能馬虎大意。
正好凌月亮也吃的差不多了,想著去查一查也好,“行啊,那就去吧。”
大家都過去,留下秦志航在家里看家。
一行人到了衛生所,聶玉潔讓凌月亮躺著,然后拿出聽診器貼在凌月亮隆起的肚子。
紀延川和林琴芬都在外面等著。
凌月亮本來不緊張,可聶玉潔聽了一次看看她,還從嘴里發出咦的一聲,然后換個位置繼續聽,這么反反復復五六次。
凌月亮也被搞的心慌慌,“別裝神弄鬼了,你有話直說,再大的刺激我都經得起!”
聶玉潔手還是有些抖,主要她從醫幾年,也是第一次見這場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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